六叔是第二天早晨离开的。
“等我,我去给羽桃赎身!”他亲亲还在睡梦中的晓晓,一脸宠溺!
晓晓醒來时,有瞬间的恍惚,昨晚沒做梦吧?她埋头于枕被中,有股熟悉的味道,原來他真的來过!
“姑娘,您今天去青楼么?”芍药可沒忘记昨天姑娘说的话,虽说她不喜姑娘去那,但羽桃姑娘确实可怜!
“不了!”晓晓从床上起身,吩咐道:“你去收拾个包袱,装几套衣服,多放点钱!羽桃自有人赎了!”
“是!“芍药欢喜,姑娘不用去那地方,她自然高兴!转身立即去收拾东西!
晓晓由乌梅服侍着,她知六叔昨晚会來,少不了她和冬雪的参和,不过她竟准许了她们以六叔为重,她自然不会去怪她们!
芍药动作很快,晓晓吃了早饭,她已经把东西放在她面前,“姑娘,这是包袱,衣服都是全新的,不知道合不合适?”说着,她把东西展示在晓晓面前。
晓晓随意的瞄了一下衣饰,却是她从來沒穿过的!“钱,你带了多少?”这才是她关心的,出门在外,沒钱那是寸步难行!
芍药汇报:“首饰之类的值钱东西,我沒装多少,几乎全是银票,出门在外,我觉着这样更方便,不用换,直接使用!”
“不错嘛!芍药!”晓晓笑着夸赞,“你丫头聪明,出门在外,首饰带着又重,换钱还不方便,厉害,平时姑娘我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一向迷糊的芍药对金钱还有自己的见解!
“谢谢姑娘称赞!”芍药挠着头,笑了,显然对自己也很满意!
晓晓出门时已接近午时,六叔派了人过來,说羽桃已在城门,她赶紧带着丫头前去!只是,她沒注意,温洁正尾随其后!
“羽桃!”晓晓笑着跳下马车,前方是一身平常百姓穿着的女子,这让她有种错觉,似乎是认错了人!一件老旧长裙,头上毫无修饰物,一脸干干净净,不施任何粉黛,要不是羽桃五官出彩,估计这就一大街农妇!
“凤姐姐,你不认识我了么?”又见以往纯净、单纯的容颜,虽说面色不佳,但能看出,羽桃眼睛熠熠生辉,人与昨天相比,瞬间活络了!
“羽桃,这才是真正的你!”晓晓忍不住感叹,激动的拉住她。
可羽桃眼中一顿,眼神有些异样,但很快恢复如常,又像以前一般,抱住晓晓,“谢谢凤姐姐了,终于逃出來了!”
“嗯,竟然出來了,以后好好生活,哦,对了,我给你收拾了包袱!”说着,晓晓笑着把忙了一早上的成果让芍药递给羽桃。
羽桃一顿,有些迟疑的接过,一看,惊讶道:“怎么这么多银票?”
“这些都是给你的,不多,以后你一个人生活不易,可能还要省着花呐。”晓晓说着,有些抱歉,“羽桃,我不能保你在洛阳,也只能这么帮你了!”她其实哪里放心一个姑娘家在外?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她现在处境尴尬,并不能为羽桃带來安定的生活!
羽桃摇头,赶紧拉住晓晓,道:“凤姐姐,您已经对我很好了,我很满足,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不知道这次离别,又何时能在相见?
送走了羽桃,晓晓觉着像完成了一件大事,就如那个马车上的身影是自己一般,自由似乎触手可得!
“姑娘,温洁跟踪我们!”冬雪突然凑近,小声在晓晓耳边低语。晓晓笑道:“随她!”反正温洁跟她结了仇,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不太过分,看在温大人夫妇的份上,她是不会对她如何的。
在晓晓回温府的途中,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突然有人截住她,说:“老夫人有请!”
“老夫人?”晓晓疑惑,倒是冬雪解释道:“老夫人是王爷的母亲,姑娘,您是见过的!”
“哦,她老人家找我何事?”晓晓疑惑,但却沒人解答。在王爷身边亲近的人都知,老夫人平常虽玩性大,却很神秘!她看着已经老态龙钟,却依然精神抖擞,沒有人知道她多少岁,又是什么身份。
“夫人,您找我?”晓晓被人带到一间简朴的书屋,白流苏正在桌前写字,她头都沒抬,柔声道:“除了王妃,其他人都出去!”
一声王妃,让晓晓心头一颤,她并沒嫁给六叔,但他们却固执的这样喊她,她觉得心里又喜又疼,希望这个称呼不会在以后的某个时刻,成为一种讽刺!
好半响,白流苏一句话不说,晓晓也不敢打扰,即使已经站的脚跟生疼,她也不敢挪一挪,难道这就是婆婆的威力?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别人的儿媳了么?晓晓心里讽刺!
白流苏抬头,正好看到她眼中的情绪,心里叹息,放下手中的笔,“月儿,你过來坐!”
“是,夫人!”她还是沒有叫母亲,毕竟沒有一个理由!白流苏也不勉强她,走到她身边,温柔的问:“月儿,是不是觉得很辛苦?”
“啊?”晓晓不解的抬头。
白流苏笑道:“月儿不能嫁给风儿,又要看着他娶别人,即使知道风儿心里有你,你是不是心中也不安?”
“这...”晓晓皱眉,一个女人处于她这种环境下,一般都会有这种情绪吧!要不就排除一切困难在一起,要不就快刀斩断,毫无瓜葛!这种不上不下的,确实恼人!
白流苏明了,拉过她的手,眼睛兴奋的看着她,“那月儿想不想永远呆在风儿身边呢?”
“什么?”晓晓已经被这老人家弄得毫无章法,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一直呆在风儿身边?”白流苏正色道,眼睛紧迫的盯着她,这让晓晓心中很乱,还有一股不安!
不过,她确实想与和六叔一直在一起,她向往无纷争的生活,却希望身边有人陪伴!她抬起头对上白流苏的眼,认真点头,“想!”
“好,好,太好了!”白流苏激动的站起身,在屋里不停的走來走去,嘀咕:“我终于找到接班人了!哈哈~”
不知是不是错觉,晓晓看着眼前妇人,有种掉入狼窝的感觉!她应该不会被人算计了吧?
“明天,你收拾了行囊,过來与我一起住!”突然丢下这么一句,白流苏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晓晓。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干嘛要搬家?
“姑娘,老夫人找您何事?”
一见到从屋里走出來的晓晓,冬雪和乌梅赶紧迎了上來,看起來似乎有些焦急,她不解问:“你们在担心什么?老夫人让我明日过來与她同住!”
“什么?”两丫鬟大惊,只见乌梅招呼都不打,赶紧往门外跑去。
“这是怎么了?”晓晓看向冬雪。冬雪则皱着眉头看着晓晓,哀怨的问道:“姑娘,您不会答应老夫了吧?”
“是呀!”晓晓心中叹气,其实哪需要她答应?那老人家都自己决定了!
“这下糟了!”冬雪哀叫,很少见她这么不稳重,“王爷这回要生气了,早知道,就不让您來见老夫人了!”
“为什么?”
“这...这还是等王爷來了,再跟您解释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月儿!”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口传來,眨眼的功夫,晓晓身边已经站了全身怒气冲冠的男子,“你是不是答应我娘了!”
“你怎么來了?”好快!晓晓傻了!
“你别管我!”男子暴跳,抓住她的肩膀,不停摇晃,大声质问,“回答我,你是不是答应我娘了?”
“我...我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晓晓心里委屈,眼睛哀怨的看着六叔。
六叔也知自己鲁莽了,赶紧抱住她,哄到,“沒事,沒事,我先问问我娘,你在这里坐着,我找我娘去!”说着,人又眨眼的功夫消失了!
一切都发生的毫无头绪,晓晓只能干坐着,也不知道这对母子想要她怎样?
另一边,六叔在漆黑的暗道里,找到了白流苏,“娘,你不会真要让月儿來做吧?”
“为什么不行?”白流苏头都不抬,不知在忙些什么!
六叔脸垮了下來,哀求道:“您明明知道我喜欢她,为什么还要选她?您又不是不知道,做了那个...就...”
"就怎样?"白流苏抬头,怒其不争的看了自家儿子,“能有什么事?你娘不是过來了么?”
“可是...我不想像我爹一样,那么辛苦!”六叔不满的嘀咕,看到自家母亲已经准备好了,他赶紧上前阻止,“不要,娘,你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月儿是我见过最合适的,她的命格特殊,一定能比娘做的更好!”白流苏推开儿子,转身离开!
六叔无奈,只好跟上!只是心里打算,这该如何告诉月儿?
等晓晓再次看到母子二人时,她傻了!眼前的一碗鬼画符是什么东西?此刻,老夫人满心期待的看着她,而一旁的六叔则是满脸不虞,活像要杀人一般!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怎么了?”
“喝了它!”
“别答应我娘!”
异口同声,语气惊人的相似,都是命令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