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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血战死士(1 / 1)

集合号声在营地内响起、久久未停~~~,石头、王福、王满、周五、刘大、徐小鱼、许大河纷纷收住脚步,停止追杀溃逃流贼,白虎卫从上到下,如同泄气皮球一般扑倒地面,数千白虎卫冲杀至此时全凭一股血气意志在厮杀,当听到集合号音,许多人当场倒地昏厥。

全营上下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只有在地上呼呼喘气之声,白虎卫用自组建以来最慢的速度整队集合,王福、王满、石头等人各自带队向姜岳所在中军赶去。

流贼营地到处是一片狼藉,营中原本十余万流民已然逃的所剩无几,依然留在营中除重伤者,便是跪地乞降的老弱妇孺,这些人在流贼当中三餐勉强活命,白虎卫攻来根本无力逃走,只得跪地祈求活命。

白虎卫杀入营地并未对手无寸铁妇孺痛下杀手,而是追杀流贼中精锐,跪地乞降者都侥幸捡的性命,盲目逃走流民反而自相践踏、死伤惨重。

叶文广、姜岳、、吴先生等人一直呆在瓦罐子大帐中,数名护卫又收查一边营帐,在没有其它发现,当得知白虎卫已经集合完毕,姜岳、叶文广等人一起走出营帐。

众人从营帐出来,均被眼前景象震撼,数个赤红方阵整齐而列,迎面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白虎卫盔甲是以深蓝为主,如今数千虎卫确是一片赤红,眼前数个赤红仿佛在向众人讲述;当时的战事是何等的惨烈。

姜岳手按宝剑从方阵前走过,白虎卫所立之处不断有鲜血从每个人身上滴下,初冬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然而方阵竟有三分之一白虎卫赤裸上身,屹立在寒风当中,当姜岳来到近前,正面虎卫立刻挺胸抬头、目不斜视。

姜岳在一张张布满鲜血脸上看过、从面容上已难以辨识,姜岳仔细在每个白虎卫脸上看过,白虎卫身上携带兵器多为佩刀,手中还有圆盾、长枪寥寥无几,长弓、火铳已然看不到。

姜岳来到队伍中部,只见前排一名白虎卫右手按在刀柄之上,姜岳心觉奇怪,不由仔细观瞧,这才发现此人右手与刀柄绑在一起,布条被血色掩盖,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姜岳走到这名白虎卫身前停下,此人见姜岳停在身边,连忙憨厚解释道:少爷、小人布条绑的太紧,一时难以解下。

姜岳亲自上前帮其解开布条,因绑的太紧、只好抽出佩剑、小心割断布条,布条解开、手背已成青色,解布条时发现此人手臂还有一道伤口,伤口虽小、但鲜血依然在流出。

姜岳当即撩起披风、用剑斩落一块布条,将手臂伤口包扎好,这名白虎卫见姜岳用披风来给自己包扎伤口,当即跪下施礼。

姜岳一把扶住此人道:我等如今是生死兄弟,日后不必再给任何人下跪。

白虎卫听少爷与自己兄弟相称,内心激动无语言表,身形立正敬礼高声道:愿为少爷效死。

此情此景听一名白虎卫愿意为自己效死,姜岳感动双眼落泪,情绪难以控制。

姜岳颤声道;兄弟贵姓?

白虎卫闻听姜岳询问姓名、回道:少爷、小人名叫赵大牛,在威远镖局任小队长。

姜岳闻听“赵大牛名字,脑子还真有印象,赵大牛是第一批招募进姜家堡,因在黑狐狸一战中勇猛无畏,被王满推荐为小队长。

第一批进入姜家堡庄丁,能站在此地者,可谓与自己历经两次生死,姜岳激动道:赵兄弟果然悍勇,从即日起你便是大队长!闻听此言赵大牛心下狂喜,双脚并拢向姜岳敬礼,周围白虎卫听到赵大牛就说了一句愿为少爷效死,便被提升为大队长,心中无不羡慕。

姜岳向身旁白虎卫细看,发现其中大部份人身上缠绕纱布,布带被鲜血染成红色,若不仔细观看,实难让人发现。。

姜岳站在数千白虎卫阵前,激动高声道;刚接管威远镖局时,某言“要练出一支像戚家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无敌之师。

今日众兄弟用事实证明了,你们是天下最强大的战士,姜某能和大家成为兄弟而骄傲。

数千白虎卫齐声喊道:愿为少爷效死~~~~~~喊声之大、数里可闻。

叶文广、张老在旁听得心驰荡漾,能有数千血战死士、愿为其效死,日后姜岳天下何处不可去!

姜岳按在剑柄上的手都在颤抖,此时他很想在说些什么,可是根本不知道用何话语来表达,寒风吹过未能让他感到丝毫凉意,回想当初回到明末时的迷茫、悲伤,不知明日何去何从。

如今经过一年多的付出努力,终于建立起一支可以在乱世立身保命的队伍,看着可以因为自己一个命令,向十几万流贼发起冲锋的白虎卫,内心激动便难以平复。

他们人人愿意为自己效死,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姜岳被感动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有泪水不断的流下。

数千白虎卫都挺胸抬头看向姜岳,满身的血浆掩饰不住他们对姜岳的崇拜,赤裸上身白虎卫在寒风中依然纹丝不动,姜岳不忍叫白虎卫在寒风中站立,命令全体回村堡休整。

白虎卫在命令一队队转向营地,姜岳擦干泪水侧身道:叶掌柜可否让护卫帮忙烧些开水,给镖队兄弟擦洗下身子。

叶文广闻听连忙道:姜公子客气了,此事便交由护卫,我这便分派人手前去,如有何事尽管吩咐护卫?

姜岳闻听也不在客气,“叶掌柜如此说;在下正有一相托,流贼营地已破,现今需要人处理后事,便有劳众护卫了。

叶文广毫不在意答应下来,立刻分配人手去烧水、打扫战场,白虎卫全营返回营地休息,一切交由护卫来做。

车夫、护卫全体行动起来,一半人去河中打水、烧水工作,其余护卫打扫战场,这些平日高傲的护卫,如今心甘情愿的去打水、烧火、打扫战场,没有一人因干粗活而发出埋怨,白虎卫的勇猛深深将所有人折服,以四千之众击溃十几万流贼,他们自问做不到。

三百护卫清理若大流贼营地,根本力不从心,最后还是石头出面,让护卫将所有俘虏组织起来,驱使他们去打扫战场,投降多为老弱妇孺,但青壮之人也有不少。

营内现今存留的流民,没有丝毫逃走之心,清理战场也无需人在旁看管,护卫只是在旁督促俘虏干活,吴先生在数名白虎卫帮助下统计缴获,流贼虽然没有什么油水,可是这次有十几万人,多少有些收获。

姜岳、叶文广、张老几人见清扫完流贼最快也要到明天,便在一切安排妥当后,先行返回村堡。

白虎卫袭营几人一直在村堡观战,后又进入流贼营地,半日水米未粘,营地内到处血水横流、尽是白虎卫身体、衣甲擦洗出来、各营帐内多了几分欢声笑语,这一战也成为许多人毕生难忘经历。

王福、王满、石头、刘大、周五、许大河擦洗过后,一同来见姜岳,几人已换过备用衣服,只有王满一人依然赤膊,目光落在王满身上,姜岳颇为感动,三个营长当中,王满最不合格、从训练、军纪、指挥没有一项能达到标准,与其两个兄弟相差甚远。

但要说三营白虎卫当中战斗力最强的一个营,非王满二营莫属,每每上阵王满都带头冲锋,全营哨长、大队长、小队长人人效仿、身先士卒,将包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二营上下皆以悍勇向前为荣,虽战阵、指挥不如其余两营,可却力压两营一头。

王满见姜岳看向自己久久不语,“心中暗想、此战违反军规,少爷是处罚自己,当即嘿嘿笑道:少爷、小的知错了、待返回姜家堡自会前往石头处领罚。

王福、石头、刘大、许大河四人也同声道:我等违反军规,返回姜家堡甘愿受罚。

今日一战白虎卫上下阵型全无,编制乱作一团,从营长到小队长皆身先冲阵,全营白虎卫处在无人指挥状态,四千人跟随大旗冲杀,直至流贼溃散。

然而姜岳并未有责怪众人之意,流贼有十几万,若不是人人以命相博、怎会有如今大胜,白虎卫全算上才四千多人,如不是所有队官身先士卒,普通白虎卫怎会以命相拼。

姜岳见几人自请领罚,心情激荡之下不忍众人受罚,赦免此次处罚,刘大、王福、王满正欲谢过姜岳。

可却被一旁石头阻止道:少爷、军规不可废,今日我等有功便可不罚,来日若有人犯下大错,又如何行军法。

姜岳闻听石头一番话,心情随之平复下来,知道石头所说乃是正理,有功就可以违反军规,日后军规慢慢会变的无用,功过不可相抵。

法律的有效,便是神圣不可侵犯,有在大的功劳、也不能违反,后世为人的姜岳深知这个道理,白虎卫军规如同基石,自己建立这支队伍能走多远,完全看这基石有多稳固,军规是任何人都不能违反,哪怕是自己也不能更改。即便是自己也是如此,真正做到一视同仁,才可让所有人信服。

王福、王满、刘大见姜岳听过石头一番话,神色迟疑不定,当即齐声道:军规不可废,我等甘愿受罚。

姜岳见众人如此深明大义,自己失言与大家,面色不仅略显尴尬。

王满不在乎道:几十鞭子不算什么,监军的鞭子某可没少领教,这几日没挨上罚鞭,到是有些不自在了。

众人闻言不仅大笑起来,姜岳心下也宽慰许多,只有石头略有深意看了王满一眼,“自从月儿事件后、监军执行鞭刑已然有其刑、无其实。

姜岳笑道:好!军规不可废,但我个人给受罚之人,每人三十两银子当伤药费。

这次众人一起谢过,姜岳单独对王满道:二营偷袭流贼营地,尽有大半虎卫赤膊上阵,悍勇在白虎卫中居首,罚虽不能免,但即日起”二营更名“赤膊营”以彰显其悍勇!

王满听到赤膊营几个字,兴奋的几乎手舞足蹈,但还没忘敬礼道:谢少爷赐营号!

王福、刘大、周五同样一脸羡慕之色,白虎卫刚刚组建时,只有千余庄丁,众人对用数字编制各哨并不在意,然而黑狐狸一战后,白虎卫名声鹊起,人数又急剧膨胀,达到数千之众,编制扩大到三个营。

这时众人对名字也在意起来,石头、王福、王满、王仓、刘大、周五等绿林出身之人,一个响亮的营号,可谓格外看重,然而那时姜岳的声望已然达到顶点,大家不敢像以往一样胁迫,只能委婉提出这个要求,可姜岳对此并不热衷,依然用数字来编制各营、各哨。

众人虽有怨言,可又不敢违逆,只得乖乖接受现实,如今王满二营凭一战之功,第一个获得营号,让大家若有所悟,“获得营号、须有大功”。

姜岳一时兴起给王满的一个营号,却无形中成为白虎卫的至高荣誉,让所有人为之努力攀登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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