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般若幻境
不平静的夜晚终于过去。
第二日。
“什么？上次那花妖所施封魔印之毒以你药神之力竟还未完全化解？”一个陌生的男声自虚空响起。
“只是黑气尚未消散，不碍事。”墨司歧的语气依旧平静。
“你且留意一些，封魔印以七情六欲为食，中其毒者若心中不定极易被情欲吞噬毒发！。。。呵呵，不过想来你墨上仙一向清心寡欲此毒于你倒也无妨，时间久了自然化解”那人话音里竟带了几分嗤笑。
“倒是你这小徒弟，体内封魔印之气怎的如此强烈了？。。。”
。。。。。。
半梦半醒中小凰很想努力睁开眼看看师父究竟在和什么人对话，或者听的更仔细一些，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并且越发变得嗜睡。
自从取得了第一块碎片之后胸口好像有个无底洞总也填不满，但自己的感官却变得灵敏了，这种细微的变化令小凰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安。
眼前是一片雾气迷蒙，雾气之后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大概是布了结界的缘故这里的景象显得虚幻而不真实，远远看去甚至会以为被绿色所覆盖的大地到这里便走到了尽头。
师徒二人停下脚步，却见眼前矗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两个金色的大字——佳国。
佳国。
位处于人族与妖族活动区域的交界处。佳国人口不多，一半人类一半妖族的血统导致他们大多数人天生就掌握术法，却仍保留着人类王朝的习俗。
能够在这种特殊的地理环境之中生存不仅因为他们天生的术法优势，更重要的是千百年来结界的庇护，据传是上古大能流传下来的繁复结界非本族人等一般情况下是进不来的。
墨司歧领着小凰来到石碑前，小凰好奇的伸出手在石碑后的虚空中胡乱摸了摸，
“师父，这里真的有结界啊？”
话还未说完，虚空中立时激起水纹般的波动，仿佛有一层透明的屏障。
这时候一道身影缓缓浮现，身后还跟了另外两道身影。
“何人擅闯我佳国结界？”
打头之人身披铠甲手执长矛，样貌与常人无异，只是身材较常人更加高大，虎背熊腰，看起来就像一只伺机伏击猎物的豹子。他身后的另外两人也是体格健壮的超乎常人。
佳国历来都会挑选最强壮的勇士护卫结界，然而从古至今真正知道佳所在并来此闯结界入口的人却并不多。
这一声呵斥吓了小凰一跳，她迅速后退到墨司歧的身后，看着面前人的敌意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我族结界？若非我族类还请速速离去！”
护卫长目光凌厉的又扫视了二人一眼，他方才感受到结界有排异的波动这才迅速赶了过来急急现身。
墨司歧也不言语，亮出一块刻着“钟离”二字的玉牌。
玉牌一出那护卫脸色顿时一变恭身行了个佳国的大礼，命令另外两人留守结界后竟然亲自邀请二人通过了结界。
伴随着古老的咒语吟唱声结界壁慢慢收拢，阻隔了外面的世界，一片崭新的天地出现在眼前。
深蓝之中带着淡紫色的天、青铜石铺成的街道，城镇外是群山环绕，群山之后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道最终通向哪里。
佳国人口众多，此时大街上热热闹闹的，有酒家有小贩，格局似乎和外面的世界无异只是建筑更加古老一些，许多建筑物上雕刻的奇异的花纹就像是从《六界史》的上古残卷中拓印下来的一样。并且小凰发现在众多花纹中又以凤凰图案居多，据说这一片天地就是上古凤凰神所创因此佳国自古以来便是一个信奉凤凰神的国家。
此时大街上许多人正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小凰二人，这些人大多数从外形上就能看出某种动物的特征，有的头上长着兽耳，有的长着某种哺乳类动物的尾巴或是飞禽的翅膀。
墨司歧告诉小凰这是佳国最普通的居民，在佳国人口比例中占绝大部分。他们生来掌握最低级的术法并且带有血统中某种动物祖先的外形特征。而那些外形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在身体某一部位上带有象征着血统的独特花纹烙印的居民则是这个国家为数不多的贵族，他们体内往往拥有强大的术法，是凌驾于平民之上的尊贵群体。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
这时候小凰看到前面的街道上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虎吸引了许多民众的围观。
“是二皇子殿下的坐骑！”
护卫长道。
离近了小凰这才注意到白虎之上靠坐着一名金发碧瞳的青年，体态慵懒双眼微眯，全身散发出一股王者之气。
“他在干什么？”小凰挤进了围观人群中。
“诶呦殿下我可不敢骗您，您是识货的人，这可是外面那西西域的小公主，为了抓她可废了一番力气！”
一名壮硕的中年男人指着一边金丝笼里的美丽少女满脸谄媚的笑。
“西西域信奉孔雀王，传说历代西西域王只一位公主并且因为受到孔雀王的眷顾而天生带有异香，错过了可就再难碰到了！”
“异香？”小凰使劲嗅了嗅，“我怎么闻不到？”
“佳国信奉的是凤凰真神，孔雀与凤凰本是一脉，因此佳国人对于孔雀的气味也就更敏感些。”护卫长解释道。
拓拔越炎虎眸微眯，显然是对这个少女十分满意，他大手一招那金丝笼门打开了，惊呼声中少女已经被他揽在怀里一同跨坐在白虎之上，围观众人皆迷醉一般狠命嗅着自那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孔雀异香”，卖家则手忙脚乱的接过他随手抛下一锭金灿灿的黄金。
光天化日之下的买卖令小凰大吃一惊，然而受害的人族少女几乎完全没有能力反抗！
这就是佳国的第三种分类——贱民。佳国奉行武力，但是自古以来佳国的女性比例就比男性少，于是出现了专门
去外界凭借强势手断虏获人类少女并用来买卖的职业，这些以延续后代为目的的少女往往不被尊重甚至被当成贵族的玩物。
“这也太过分了吧！”小凰忍不住道。
一句无心的话没想到却恰巧引起了白虎背上“二皇子殿下”的注意，众人只觉得一阵疾风略过那金发碧眸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搂着西域少女高高在上的站在了小凰面前俯视着她。
小凰吓了一跳，只一瞬间拓拔越炎的一只手已经紧紧捏住了她的下巴，
拓拔越炎将头埋在她发间鼻中
深深地嗅了一下，小凰反应过来后一下子小脸涨得通红，只觉得汗毛倒竖很不舒服。
“嗯？”拓拔越炎绕有兴致的直视着她的眼睛唇角微勾，
“哪里来的小野猫？”
周围的民众又开始聚集，许多人交头接耳的调笑着二皇子殿下今天又要有收获了！平民少女们大多嫉妒眼前这个矮小的小丫头引起了佳国最尊贵的人的注意。
听到他轻佻的话小凰气急，小脸更加涨红了简直是红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紫，
“你放开我！”
下巴还被死死的捏着，一怒之下挥出的拳头也被拓拔越炎用不可撼动的天生神力死死的抓住动弹不得，手腕几乎就要被捏碎！
“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要身材没身材个子也不高脾气却倔的像只小野猫！。。。哼！有意思！不如你跟我回宫去！”
说罢便伸手揽住小凰的腰，除却那已哭成泪人的西西域少女，围观的青年们也开始起哄。
然而护卫长却倍感压力的在一旁使劲擦着冷汗，想到身旁不远处某人的深厚背景再看看拓拔越炎，咬了咬牙还是挺身而出，
“二、皇子殿下！据卑职所知这位少女已经有主人了，皇子殿下就不要再夺人所爱了吧！”
拓拔越炎正在兴头上却听到某个不长眼的突然说了这番话，皇族天生强势的个性被激发，任凭小凰张牙舞爪的挣扎仍旧钳制的紧紧的，显然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哦？我到要看看是哪位贵族敢阻拦本皇子的好事！”
在他看来能够令护卫长有所忌惮的所谓小丫头的“主人”一定是位贵族，说不定还是“十氏族”的人，然而皇子凌驾于贵族之上这也是人尽皆知的道理，他不相信在这片佳国的土地上还有谁敢和自己作对！
“这。。。”护卫长纠结了，这两尊大佛他都惹不起得罪不起，那一位又迟迟不表态，此时自己夹在中间真是受罪！想了想他决定闭嘴静观其变，怪自己多嘴或许那一位并不在乎这个小娃娃呢？
事实证明他错了。墨司歧不是不在乎，而是似乎就等着围观群众越聚越多好宣布什么重要事件一般。
不远处酒楼的窗口几名年轻贵族说笑着向着下方人群集处张望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为首一人拥有绿色的长发。他叫安格，是上古“十氏族”之一的安家长子，此时他竟也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小凰似乎要把她看穿。
人似乎越聚越多了，
“佳国是个讲法度的国家，光天化日之下，二皇子殿下你这是要强抢不成？”
众人只听得耳畔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到，那声音不瘟不火却莫名的带着威严像是天际敲响的浩钟。
“哦？终于忍不住出现了！你就是小野猫的主人？”
白衣，墨发，墨司歧淡淡的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小凰的脑袋并没有理会拓拔越炎的话，
“凰儿，受惊了。”
小凰撅了噘嘴似乎有些不满他现在才出声帮自己。
下一刻墨司歧轻轻松松的从拓拔越炎紧扣着小凰的结实手臂中将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丫头“抢”了回来抱在怀里，小凰熟练的搂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墨司歧宽敞的肩膀上冲着拓拔越炎吐了吐舌头。
拓拔越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臂弯这才从短暂的愣神中惊醒，有些气恼的咒骂，
“你可知我是谁？竟敢如此傲视皇族！”
周围人又哗啦一声炸开了锅，“傲视皇族”这个罪名一旦安上可是个不小的罪过！
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竟然连二皇子都不惧怕？
墨司歧却一本正经的教育，
“凰儿你记住，以后如若有人欺负到自己头上还是要还回去的。”
小凰一张小脸笑开了花使劲点头。
墨司歧头也不回，抱着小凰便踏着虚空向一个方向远去，
“请皇子殿下恕罪，在下与凰儿先行一步！殿下若是愿意常来我钟离家小坐在下随时奉陪。”
钟离家？
哗啦——沉静了几秒之后场内的气氛更加火爆，这三个字好像晴天一声惊雷狠狠的砸在拓拔越炎心头。
“十氏族”为贵族之首，然而作为十氏族之首的钟离家更是拥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尊贵地位，古老、神秘，虽常年隐居佳国之外不常露面，其强大的实力还是令皇族也要忌惮。
“钟离家？莫不是传说中的古老家族？”
“方才那人离去的方向似乎是钟离家本家！难不成是直系一脉？钟离家现任家主——钟离墨！”
一番推断，众人皆冷汗连连，显然墨司歧已然用强势手段表明了身份并昭告了自己对小凰的爱护任何人不得打她的主意。
“竟然是钟离家。。。”拓拔越炎愤愤道，他又深呼吸一口似乎在回味方才小凰颈间的味道，有些恋恋不舍道，
“好香！怎么西西域难道还有一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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