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一直向前，和师父一起
“师父？我们下一站要去哪里？”第一块碎片已经拿到了，小凰心情较好的蹦跳着向前走去，墨司歧在她身后笑看着她，五百年来心底的坚冰一点点消融。她回来了，比前世更加聪明更加好学。
至于星君所说的情劫。。他可以时刻紧盯着她，自负如他相信自己能够引导徒儿走向正途。
想到这墨司歧神情轻松了些许，用手指将垂到眼睑的几丝墨发拨开。
他注意到小路两边金黄色的桂花树，甜腻的香味随着风飘过来，大概是景物的映衬，连前面蹦跳着的孩子都好像镀上了金边，带着微微暖光美好到不真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就一直向前走吧！反正已经找到第一块碎片了还有三年时间我要把人间玩个遍！！”前面的孩子突然回头，阳光下灿烂的笑脸险些晃花了他的眼。
“好不好啊？师父～”她一把抓住他的大手，小小的手手心暖暖的。
“师父！师父！师父父父～”见他不答话她握着他的手拼命摇晃。
果真是个小孩子跟以前一样爱撒娇啊！
“依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暖暖的渗入心里，。墨司歧反牵住她的手像慈父带着个天真懵懂的孩子一般一步步向前走去。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一高一矮相协而行的背影又多美好。
甜腻的桂花香越来越浓，这一刻小凰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她只愿永远陪在师父身边，像这样牵着他的手历经千千万万年，只有他们两个人。
路过集市，走在小路上，走在沙地里，越过山脉，撑小船飘飘荡荡在湖泊。。。天是好看的深蓝色，点缀着白色的云团。
已经到了大胤的边界。
与都城的繁华热闹景象不同，这里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用过的农用器具随意的放置在路边墙角，户与户之间仅用简单的栅栏分隔有些房屋甚至直接紧靠着。这是一座村子，看样子不过百人余。
小凰很喜欢这种感觉，大家联系亲密，生活舒适远离喧嚣且相互信任。
“天暗了，这里大概也没有客栈。。师父，我们找户人家借宿一晚吧！”
说着就要向最近的一户人家跑去。
“等一等！”墨司歧却突然一把拉住了她，力量之大小凰险些跌倒。
“怎、怎么了吗？”
“这里有些古怪。”
墨司歧双眼微眯。
小凰一惊，细细回想进村到现在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没有炊烟、没有鸡鸣狗吠，倒是空荡荡的院落和大大敞开的门户显示出诡异的感觉。
这里似乎，太平静了。。
“难道是村里人集体出游了？”小凰心里开始有些害怕了。
天色暗了，二人最终绕开了这座无名村来到一座破庙里歇息下了。
破庙是上了年纪的，已经没有了门户，好在大开的门前正好有一棵巨大的柏树斜探过来将其遮住。
庙内供奉的神像已经残破，看不出尊容。
墨司歧守在门口打坐修行，小凰也想效仿，可是此时
她感到身子很沉，这一路走来就有了这种感觉，没过多久竟困乏的直接睡了过去。
梦里，又是那些纷乱错杂的画面，大多数零零碎碎，只有小部分能够串联起来。然而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同，她梦到很久远很久远之前事情，漫长的岁月，混沌还有虚空。她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象熟悉又陌生。大地嗡鸣，铮铮之声不绝于耳，似乎是洪荒之始。
她站在天地的顶端，目光所及看不见尽头，她突然感到好孤单好孤单。
缓缓抬首向着远方一个被神光笼罩的虚影望去，那个人比她存在的岁月更加久远。
“父。。。”她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因为另一道神光的出现戛然而止。能够感受到她的满心欢喜，先前所有的不快一扫而空，她咧开大大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终于，又等到他了。”然后迅速化作流虹追了下去。
然而先前那道虚影仍旧沐浴神光一动不动，就像一座雕像。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似乎过了漫长的岁月。
而后又回到她常常做的那个梦，红衣服的小姑娘这一次竟然跪在地上呜呜哭泣，似乎是犯错受了惩罚。许久，对面的门依旧没有开。
镜头拉近了，这一次那张脸突然一下子清晰了起来，梦中的小凰吓了一跳，那红衣小姑娘的脸怎么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决定继续看下去，有些激动有些忐忑不安，这么多年做着同一个梦却总看不清梦里人真容，这一次竟是让她看见了吗？
小姑娘渐渐的不哭也不闹了。房里的人见许久没有动静却有些坐不住了，忍住几次想推开门的冲动，喃喃自语，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犯了错就该承担，自己不应该太心软了。
他是背对着小凰的，小凰静静等待着，也想看清他的面容，白衣人会不会也是自己所熟悉的人？
这么僵持着竟又过了许久。门外传来几声轻唤，
“师父。。”声音竟有些虚弱，带着些害怕与试探。
白衣人一愣站起身来，长长的发丝贴着欣长的身形倾泻而下，
他无奈的叹口气回应了她一声，终是服软了。
推开门的时候他明显感到自己心脏一窒，似乎就要停止跳动，抽搐的生疼。
那双大大的眼睛望着他干净又清澈，小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耍赖皮似的扑到他身上，
“师父不生气了！”
他突然一把拉过她，有血迹！小脸惨白的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吗？
“怎么回事？”
小姑娘见他竟然更气了泪眼汪汪的轻轻扯扯他的衣角，从怀里取出两朵带着清香的花朵，将花心的亮晶晶的东西取出，递给白衣人。
“师父，幽、幽谷糖。”
幽谷花只生于悬崖峭壁之上，花心是整朵花的精华所在，味道像极了人间的糖果，能清神静气。
太乱来了！
他一下子明白了，看着那举在自己面前的葱白小手竟一把抓住然后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将那颗幽谷糖塞进小姑娘嘴里。小姑娘也不甘示弱，小手抓住另外一颗也塞进了白衣人嘴里而后又咯咯笑了起来
“师父不生气了！”
梦境结束，小凰此时内心难以平静，因为她看清了那张脸——竟然是墨司歧。
如果，如果梦里的场景是真实的，那么。。。。。。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她努力想使自己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很想亲口问一问墨司歧他会不会知道答案。
眼皮很重，好久才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却看不见墨司歧。
小凰站起身竟感觉到浑身酸痛，自从获得了第一块碎片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听力变得异常灵敏，远处传来细微的打斗声。小凰心下不安，是师父！她能感受到寒渊剑的嗡鸣。什么人竟然能让师父不得不动用寒渊剑？
桃木剑一闪一闪泛起金光，似乎是有所感应，小凰抱起它慢慢向外面走去。
老柏树挡住了视线，月色下似乎有两个人在打斗，越来越远。
心下有些不安，这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哼，就是你？身上藏着一块碎片？”
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小凰抬起头，在那株老柏树树顶立着一个女子，一袭紫衣，轻纱随着夜风飞舞。她神情古怪的看着小凰，然后纵身一跃竟然从树顶直接落到小凰面前。
她两三步走到小凰面前一把捏起小凰的下巴，嘴角勾起
“哼，也没什么特别的！”
小凰看着她眉间的黑紫色印记心下凛然，
“你是谁？要干什么！”她方才竟无法反抗。
“哈哈哈”女子大笑，用力掐了下小凰的下巴然后猛的甩开，神色也凌厉起来
“魔君座下四护法之一，嫣水灵君。今日前来，取你性命！”
语毕，她紫色纱衣翻飞，眼角和手臂上突然生出许多鳞片状的东西，眉间黑紫色印记更加明显，手中一轮弯月在月色下闪着森然冷光。
“好重的血气！”小凰惊呼，同时抓起桃木剑做好“逐月”剑法的起式。
“有点意思！”嫣水灵君黛眉微挑。
小凰努力稳住心神，此时心下紧张是必然的，毕竟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用逐月剑法真正意义上的对敌。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退缩，她不能再像上次被魔君抓住时那样拖师父的后腿！剑花纷飞，桃木剑与银月碰撞在一起。
嫣水灵君心下暗暗赞叹小凰的确是个可塑之才，将剑法领会的很是到位，再加之逐月本身的威力，乃是墨司歧师门传承，竟然和她这个四大护法之一战力持平，来来回回数十回合不落于下风。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相比较嫣水灵君小凰的实战经验与内力、招式的把握都明显不足，而“逐月”若不配合墨司歧的“飞花”，本身并没有什么凶性，只是用来防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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