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事情在另一个角落里不差分毫地进行。
“所以你就跟他一起杀了人?”
“是的。”绿毛脱口而出。
几秒钟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不是……陆封他没有,那些人都是我杀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男人晃了晃手中的录音笔,“没用了,我已经录音了。”他得意地笑了笑,“不过最后一句话没有录。”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留下身后的绿毛独自懊恼。
门外,男人掏出手机拨出一个最常用的联系号码。“嘟嘟嘟”几声之后,对方便接听。
“谢哥,一切准备就绪。”
打电话的不止男人一个,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女人也将听筒放至耳边,“主人,任务已经完成。”
市局行政一号楼的副局长办公室里,储东气呼呼地摁下面前两只录音笔的停止键,“不可能,这不可能,陆封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杨达笑了笑,笑声虽轻但毫无温度,“储东,储队长,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陆封那小子贼着呢。”
“不可能,不可能……”储东如梦呓般重复着这三个字,神情恍惚。
“储东!”杨达稍稍抬高了音量。
储东这时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杨达,“陆封他不会这样做的。”
“哼!”杨达从宽大的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储东的身边指了指茶几上的两只录音笔,“是你的主观臆断有用,还是证据有用。你不要忘了,”杨达又指了指储东的鼻子,“你是一个警察,警察破案就得讲究证据。”
“可是……”
“少废话。”杨达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这两支录音笔里就是陆封口中的宁昆和绿毛的原话,连他们都承认了,秦凌就是被他们所杀,证据确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可是他们并没有确切的说,是他们杀了秦凌。”
“天哪!这还要确切的说吗?”杨达似乎在教训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们的话都那么明显了。他们三个人的确合伙杀了人,这么明显的东西都分析不出来,你怎么当警察的?”
“可是……”储东刚想再次反驳,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些证据是从哪来的?局长,你也知道宁昆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这么配合提供证词?”
杨达把头扭过去,“你管什么证据的源头,你只需知道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让我们破案就足够了。”
储东起身走到杨达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我非要问呢?”
“你……”杨达躲开储东的目光,“我让你不要问。”
储东倔强地盯着杨达看着,“局长,你知道我们警察的任务是惩恶除奸,如果陆封真的是杀人凶手,我无话可说自然会秉公处理。如果某些人为了让陆封成为凶手而不折手段的话,那么还要我们警察有什么用。”
“什么?”杨达似乎也火了,他扭过头来瞪着储东,“你说什么?什么不折手段?你要是怀疑这些证据的真实性,你大可以找来宁昆去做声音比对,到时候是真是假自然知晓。”
“我肯定会的。”储东也毫无畏惧地回望过去,“但是万一宁昆是被人逼得说出这些话呢?”
“宁昆是谁啊?还有谁敢逼他?”
“比如之前的那两位老板就有可能?”
“放屁!”杨达彻底恼羞成怒,他霍的一下从腰间掏出手枪直抵储东的太阳穴,“你小子说话小心点,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
“‘警察的任务是惩奸除恶’这句话有错吗?”
杨达一时语塞。
储东接着说道:“‘我们不该冤枉任何一个人’这句话有错吗?”
杨达继续瞪大通红的眼睛,但仍然不说话。
“‘不能伪造证据’这句话有错吗?”
仍然无语。
“‘宁昆不是绝对的强大,仍然有人可以逼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句话有错吗?”
杨达的手开始颤抖,使得枪口一会接触到储东的太阳穴一会儿又偏离储东的太阳穴。
“所以……”储东咽了一下口水,“……局长,请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找出真正的真相。”
杨达没有回话,只是举枪的右手愈发抖得厉害。
“局长,陆封才二十岁,多么好的年纪,你难道就想葬送他接下来的生活么?”储东用余光瞄了一眼杨达,杨达神情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相信您的孩子也跟陆封差不多大的年纪,您真的希望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被送进刑场吗?”
杨达的手渐渐趋于平稳,但是枪口还是在储东的脑袋周围晃悠。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按照中国宪法,我无话可说。但是,”储东顿了一下,声音越来越低沉,“如果我们疏忽了一个细节,就很有可能导致一个年轻的生命含冤逝去。所以,局长,慎重一点吧。”
杨达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然后他缓缓地拿下手枪,又有条不紊地把手枪插回枪套,“储东,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都是为了活下去啊……”杨达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之前的锐气也消失了一大半。
储东不太懂杨达的意思,但还是试试谈谈地问道:“局长,就让我再查几天吧。”
杨达挥了挥手,“去吧,但是……”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储东半是感激半是疑惑地看了杨达几秒钟,见他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便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虽然局长已经批准再查几天,但是情况仍是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其实储东心里很清楚刚才录音笔的证据已经很完整,就算找来宁昆作声音比对,相信也能通过,起诉陆封完全没有问题。他也隐隐觉得,有人要故意置陆封于死地,至于这个人是谁?他却不愿意再想下去。
几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比较操蛋的是,现在储东的手里没有半点有利于陆封的线索,更要命的是他的脑子里没有半点头绪,整个一团乱麻。
按照现在的情况,陆封几乎是被推到悬崖边了,似乎再刮一阵风就能把陆封给吹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如果再不发现新的线索把陆封拉回来,陆封很有可能就真的完蛋了。
细思极恐,一个二十岁的孩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这样千方百计地算计,也真是苦了他了。
储东回到警车的驾驶位上,却不着急发动,他并非认为时间充裕,只是他觉得该强迫自己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局长杨达现在基本处于中立的状态,暂时不会给自己添堵。至于那两个老板,自己反正敌他们不过,暂且也可以不用考虑。唯一也是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有人想要用那两只带有宁昆声音的录音笔来置陆封于死地,那么宁昆肯定跟这些人接触过。
虽然不知道宁昆到底是敌是友,但是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宁昆,然后弄清楚那两段录音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宁昆又在哪里?自己又该怎么样找到他?
储*然笑了起来,看来又得去看看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