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女侠是好奇心很重的人,见房遗爱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伸手将房二公子拽进了帐篷里。婉柔就坐里边喝水呢,见两个人进来,只是翻个白眼也没说什么。
“房俊,你到底想干啥,不是要拿下吐火罗么,你这些天整日里游山玩水的,忘记这回事了么?”
“额?珞丫头,怎么为夫不急,你倒是急起来了!”房遗爱还真搞不懂珞女侠脑子里在想什么,好像就算拿下吐火罗,对她也没啥好处啊。
“谁急了?”珞女侠还犹自不承认的将头扭到了一旁,这时房遗爱朝着婉柔看了一眼,神仙姐姐自然明白的,笑着说道,“她啊,保不齐跟哪个丫头打赌了,估计拿下吐火罗的日子要过了吧,要不她会关心这破事?”
“好个紫鸳百合花,就你能!”珞女侠被人说破了,也有点兜不住了,张嘴就把房遗爱的闺房话飚了出来。饶是婉柔镇定,也不禁被闹了个大红脸,“你以后少乱说话,你看看,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房二公子觉得自己挺无辜的,早知道不告诉珞女侠百合花是啥意思了,现在倒好,又得罪神仙姐姐了。
看情况不太妙,房遗爱赶紧另外扯了个话题,“哎,那个啥,跟你们叨叨本公子的妙计吧。你们别看吐火罗有不少吐蕃蛮子,为夫能让他们一日之间滚出吐火罗,你们信不信?”
“呸,你骗鬼呢,难道你还能让天上下刀子不成?人家吐火罗王城驻扎了几万精兵,就连松赞干布也亲自坐镇,会让你一日之间赶走?”
别说闻珞了。就是婉柔也不怎么信,虽然这位夫君一向是诡计多端,要说在这草原上打败吐蕃人还有可能。可是打败窝在坚城里的吐蕃人,还真有点难了。想了想。婉柔突然问道,“房俊,你当初是不是在吐火罗留什么后门了?”
“嘿嘿,你算说对了,后门石榴了,不过本公子可不会指望那些后门的。禄东赞可是个成名的老狐狸,他绝对能发现那些暗道的!”
房遗爱还真没说错。吐火罗王城的人还真找到了不少挖好的密道,不用禄东赞吩咐,一帮子吐蕃士兵就拿着家伙什把地道给填上了。当那些地道被埋上,禄东赞也总算去了一个疙瘩。好家伙,幸亏想到这一点了,否则还真就让房遗爱成功了。也怪那个噶尔木,在吐火罗这么久,居然没发现这些暗道。
营帐里。珞女侠紧紧地靠在了房遗爱身边,扭扭房二公子身上的软肉,她没好气的说道,“快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既然那些后门用不上,你还有什么法子?”
“珞丫头,你说你怎么不好好想想呢,我好像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房二公子揉揉自己的胳膊,赶紧朝婉柔那边坐了坐,珞女侠太暴力了,动不动就玩掐人。闻珞还在想着呢,好一会儿后,她还是摇了摇头,“胡说八道,你啥时候跟我说过了?”
“你呀,就是不记事,还记得凉州的事情么?想要拿下吐火罗,就指望那批粮食了!”房遗爱此话一出,珞女侠就懊恼的拍了下额头,好像当时房遗爱还真说过,只是她没想这么深而已。
婉柔可不像珞女侠那样好忽悠,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如果粮食有问题,那为什么噶尔木的人吃了那么久也没着了道?
“房俊,你好好说说,别一句话带过去,那粮食噶尔木的人可是吃了不少,要是有问题,他们还不早就发现了,还会等着禄东赞栽进来?”
“嘿,你是对为夫没信心?实话跟你说了吧,那批粮食本来就是给噶尔木准备的,不过也活该松赞干布倒霉。其实吧,单独吃粮食不会有什么问题,要是为夫再往那水中下点药,嘿嘿,那吐火罗的吐蕃人可就不好说喽!”
房二公子当时就在粮食里加了蒺藜粉,那蒺藜粉单独进肚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要是在加上巴豆面的话,那可可就要出事了。蒺藜粉加上巴豆面吃不死人,却可以泄得你站都站不起来。珞女侠也是用毒的高手,要是毒死人的玩意,她那时一瞄一个准,可对于泻药,她还真没上心过,“你这人就是藏着掖着的,怪不得上段时间天天往孙老头那里跑,敢情是让孙老头给你研究泻药去了!”
婉柔苦笑着摇起了头,估计这会儿已经派人去吐火罗下药了,哎,碰到房二公子,也该吐蕃人倒霉了。
真要说起来,禄东赞够谨慎的了,自从房遗爱一到这里,禄东赞就让一些鸡狗尝了尝粮食,在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才敢把吐火罗的粮食分下去。樊尔勒觉得禄东赞也太小心了,忍不住叨叨道,“大相,你也太谨慎了,末将一直守着粮库的,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了,这粮食要是有问题,噶尔木那些人还不早完蛋了。”
“你懂个什么,房遗爱那人比狐狸还狡诈,他要是在粮食上动了手脚,能让你知道?别提噶尔木,噶尔木占着吐火罗的时候,房遗爱还没来孔雀河呢!”
禄东赞觉得吐蕃的将领真该学习下汉人的军事理论了,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的情况能跟现在一样么?噶尔木吃着没有问题,不代表现在还没有问题,不过所幸粮食没问题,要是这些粮食吃不得了,那他禄东赞就得为军粮发愁了,因为如今吐蕃境内也没有多少粮食,急着打下吐火罗,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为了得到这批军粮。
虽然确定粮食没有问题,可是禄东赞还是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妥,房遗爱和他的左武卫骑兵太安静了,这不像他的风格啊。肯定有问题的,可一时间禄东赞又想不起哪里有问题,人就是这样,你越不知道恐惧什么,你就越是害怕。
已经子时了。禄东赞却辗转反侧的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他看着屋顶等到了天亮。披上衣服。禄东赞打着哈欠出了屋,结果一出门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樊尔勒。此时樊尔勒双眼通红,眼皮子还不断地扑棱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樊尔勒,你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弄成了这副模样?”禄东赞赶紧将樊尔勒拦了下来。樊尔勒心情不怎么样,他现在就想着好好睡上一觉,可以看喊他的是禄东赞。也不得不停下来恭敬地说道,“大相,你有所不知,昨夜不知道怎么回事。城墙外边老是出现狼叫声,弄得兄弟们神经兮兮的。开始末将还以为是汉人的诡计,可派人摸下去找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发现,至于狼。那更不可能有了!”
狼嚎?这不是开玩笑么,吐火罗地势如此高,周边多事沙地,又哪来的狼,倒是孔雀河方向有些草原狼。不过那些狼是不会跑到吐火罗叫唤的。樊尔勒怀疑是汉人的诡计,那也是对的。
“什么都没发现?嗯,樊尔勒,你先去休息吧!”禄东赞沉着眉头去了城外,他按照樊尔勒所说的方位仔细搜寻了起来,可正如樊尔勒所讲的,一点端倪都没发现,难道真有狼出现在这里?不可能,难道草原狼也可以进化成沙狼了?
那什么狼嚎,确实是房遗爱让些口技灵巧之人弄出来的,目的就是扰乱吐蕃人的神经,而且这样做也能给禄东赞一种错觉,省得他整天去调查什么粮食和水的,虽然禄东赞查出来的可能性非常小,但还是小心点的好。
这一晚上,禄东赞又没有睡,他亲自来到了城墙上,到了亥时,城外果然响起了一阵狼嚎声,听那声音,应该离吐火罗王城很近才对。禄东赞没有迟疑,直接对城墙上的士兵吩咐道,“放箭,给我朝那个方向射!”
虽然前方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可吐蕃士兵还是很听令的张弓射去,也怪了,弓箭也射出去,那声音随之停了下来。这时禄东赞嘴角掠上了一丝笑容,果然是汉人的诡计,“不用管狼嚎了,这是汉人的疲兵之计,你们只要紧守城墙,不轻易出城便可以了!”
“是,大相!”城墙上的吐蕃人没人敢质疑禄东赞的命令,因为在吐蕃,禄东赞的威望可一点都不比松赞干布差。
黑夜之中,传来一阵郁闷的声音,“草,吐蕃蛮子学聪明了,竟然学会乱放箭了,刚要不是小心,估计就中招了!”
“头,现在怎么办?要不换老虎叫?”一个家伙自作聪明的说道,这时那个粗鲁的汉子没好气的骂道,“换个屁,都穿帮了,就是换狗叫也没用啊,闪人了,没听少将军说么,搞不定的时候就玩真的!”
什么叫玩真的,当然不是傻乎乎的玩攻城了,只见粗鲁汉子从腰间掏出了一根竹管,那将竹管放在地上,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药捻。
城墙上的吐蕃士兵全神贯注的盯着城下呢,不经意的就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响声,随着声音就看到不远处亮起了一道光芒。此时所有的吐蕃士兵都惊呆了,好美的烟花,好美的夜空啊。
还没赞叹几句呢,有的吐蕃士兵就反应了过来,他娘的,这大半夜的谁在外边放烟花,除了那些装神弄鬼的汉人还能有谁?没等自己主事的吩咐,就有几个士兵顺着篮子下了城墙,等他们找到燃放烟花的地方后,发现那里早就没影了,敢情这汉人是放一炮换个地啊。这不,人还没回去呢,自己后边又冒出烟花来了。
那样的响动,不光城墙上的人听到了,就连已经歇下的松赞干布也被折腾起来了,“这群胆小的汉人,有本事来攻城啊,整日里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恶心人!”松赞干布也就说说而已,若是换了他,他也不会傻乎乎的攻城的。自己这边有五万多的精兵,而房遗爱只有一万人,还都是骑兵,就算他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攻下吐火罗的。
禄东赞觉得自己都快吐了,房遗爱那个小狐狸到底想干嘛,真以为这样就能将吐蕃勇士拖垮么?如果房遗爱仅仅只有这些手段,那倒不用担心了,问题是房遗爱明显不可能做这等无聊之事啊。
严加防范,对,一定要严加防范,吐火罗还是有问题,否则房遗爱为什么盯着吐火罗不放?
好不容易忍耐了一夜,禄东赞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快虚脱了,他到底是年纪大了,哪比得上那些年轻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诚心开玩笑,禄东赞和松赞干布本来就一肚子火,孔雀河方向的汉人大军竟然齐刷刷的鬼叫了起来,至于他们喊什么,那就更气人了,“赞普大相你们好,俺们请你看烟花!”
禄东赞的肺都快气炸了,看你个屁,吐蕃勇士是没有烟花,要是有的话,专门朝着汉人蛮子的屁股放,让你们这么缺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