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香的眼中尽是惊恐之色。
她已经认出了黑煞使。
此人,心狠手辣,不知道对她发动了多少次袭击,如跗骨之疽,阴魂不散。
林元香几乎是吓得闭上了眼睛,双手抬起。
眼看那双漆黑沉沉的大手就要落在她的身上,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嗡!
只见林元香的脖子上,那块朴实无华的玉佩,突然光芒大放,法力滚滚席卷而出,化作一道光圈,环绕在她的身体周围。
刺啦啦……
黑煞使的大手落在光圈之上,激起一窜刺目的火花,居然被抵挡住了。
与此同时,那光圈内传递出一股大力。
嘭!
黑煞使直接被震下了马车,落在地上,撞得几个元气教徒口喷鲜血,骨碎肉崩。
“这是什么?”
他惊叫起来,满脸骇然。
林元香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但是他没有因此放弃,眼中变得更加狠辣,更加凶残,再次朝着林元香冲击过去。
突然之间,那光圈里面浮现出周封的面孔,一双冰冷的眸子落在黑煞使的身上。
黑煞使立刻定住,眼中惊恐万分,陡然尖叫起来:“是你?”
然后想也不想,转身狂逃。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经过白水寺一战,周封已经彻底成为了黑煞使的噩梦。
哪怕仅仅只是一张面孔,也将他吓得魂不附体,甚至是再次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哪里还有战斗的勇气?
十大神使看见黑煞使逃走,以为他遭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也毫不犹豫,纷纷跟着逃跑。
眨眼之间,元气教徒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光圈渐渐散去,玉佩再次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林元香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一切如梦似幻。
如果不是玉佩上多了一道裂痕,她几乎以为是在做梦。
黎九也彻底呆了。
他死死的盯着那块玉佩,心中刹那神惊!
原来,周封没有骗人。
那块玉佩,真的可以抵挡夺命大师的攻击。
并且连四次夺命,穷凶极恶的黑煞使都吓得落荒而逃。
这是多么强大的威慑?
既然玉佩是真的,那第二件礼物剑符,乃至第三件礼物锦囊,肯定也是真的。
周封能够拿出这种东西,那么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
细思极恐。
他让齐衡回去斩杀周封,灭绝周家,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齐衡将军,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郡主……”
黎九声音颤抖的叫道。
林元香却是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错了……”
“师尊,徒儿错了……”
“徒儿没有听你的话,放弃了修仙,甚至还怀疑你,与你争辩……”
“徒儿辜负了你的期望……”
霎时,她已泪流满面,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悔意。
“郡主,我们……要回去吗?”黎九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他想着只要郡主回到沥城,回到周家,好好向周封认个错,应该会得到原谅。
半响之后,林元香停止了哭泣,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摇了摇头,发出沙哑的声音:“我们……走吧。”
她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回去。
这是一种悲哀。
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如果上天能够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会坚定的对周封说:“师尊,教我修仙吧。”
可是已经没有了机会。
队伍再次启程。
林元香朝着沥城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喃喃道:“师尊……后会……无期!”
眼中再次朦胧!
玉佩,剑符,锦囊,皆被她贴身藏好,成为了她心中温暖的阳光。
周家!
周封将“真气丹”吞服之后,又修炼了一天一夜,终于将法力恢复过来。
接着,他施展“古锤三十六变法”,将齐衡的黑蟒纹甲,以及佩剑,通通融入到铁胆之中。
血纹钢,也是炼制飞剑的一种材料。
顷刻之间,铁胆的威力又获得了巨大的提升。
正当周封继续修炼的时候,沥江之上,突然出现了一艘船舰,乘风破浪,逆水而行,如同一头巨大的怪兽,蛰伏水面。
许多渔船,远远看见这艘船舰驶来,吓得连忙划动船桨,迅速钻进芦苇丛内躲藏。
船舰之上,一面旌旗迎风招展,写着四个大字:西川郡府。
天荒帝朝,不允许私人建造船舰,只有朝廷能造。
因此,这艘船舰,乃是属于西川郡府所有。
此时,船头之上,站着一位白衣公子,玉冠束发,相貌英俊,风度翩翩。
他的气息深不可测,并且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这是实力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地步,无形之中诞生出来的气质。
沥城的那些豪门公子,与之相比,就如萤火与明月之间的区别。
天高地阔,滔滔不绝的沥江,碧波荡漾,两岸群峰连绵起伏,葱葱郁郁,阵阵清风拂面,白衣公子不禁诗兴大发:“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好诗好诗……”
白衣公子身后,站着一个中年人,这是西川郡府的一个船令,官居六品,名叫梁文韬,手上掌管着十艘船舰,乃是冲穴境九重的高手。
他带着恭维的语气,击节赞叹:“柳公子不仅仪表堂堂,而且才气过人,更为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就修炼到了一次夺命,不愧是青阳门的高徒。”
“船令大人过奖!”
柳少白声音朗朗,突然说道:“我有一个师弟,叫做江砚秋,船令大人可知?”
梁文韬点了点头:“西川郡府第一才子江砚秋,美名远播,在下自然知晓。”
“我之才气,远远不及师弟的万分之一,他号称对中之王,未逢敌手,但是却在这小小的沥城,被一副对联彻底难住,败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
柳少白念道:“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从南到北打东西。”
“船令大人,听说你曾经前往帝都参加过科举,诗书双绝,学富五车,这个对联你能对得出来吗?”
梁文韬暗暗品读了一番,只觉得此对万般艰难,额头不禁见汗:“在下才疏学浅,也……对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