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没不管时间不顾单位想吃就吃想玩就玩了。
在白云飘来飘去的青山绿树间,享受野味美酒,耳收大家的赞誉,余警和叶姹,麦氏兄弟,所有的人都想让这顿饭不要停下来。
真应了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麦二老板接到公安局的正式通知,要他们立即赶往扣车地点认领荒料石。叶姹和余警也想起了今天应该拜访张雨迟的妻子。他们不得不分手各去奔忙自己的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他们算计了一下到达目的地又是吃饭时间了。
走出茫茫群山,余警、叶姹和麦氏兄弟在公路口分手。
叶姹和余警换乘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市里张雨迟家的小区而去。快到小区时已经是晚饭时间,叶姹问余警先去什么地方等待张家吃完晚饭再去拜访?
余警听后想起张雨迟开了一家小餐馆,就在张家附近,正好简单吃点东西等候他们。也许,在餐馆还可以了解到一些张雨迟的生前情况。
出租车按照他们的指挥找到了那家餐馆,小店就在商业局办公楼旁。两人为了打听张雨迟的情况,虽然不想吃东西,还是要了两个菜,两瓶啤酒。他们借上菜的等候时间,四处看了一遍张雨迟任经理的地方,发现这个小店很特别,装修豪华,房间较少,不像是那些简陋的个体小酒店,问服务员后才知道,这个小店原来是商业局的,因为机关单位不允许经商办企业,就转卖给了张雨迟,也有照顾他原来是副局长的意思。余警问询服务员知道张雨迟是怎么死的吗?服务员们都说是自杀了。叶姹问张雨迟自杀那天晚上和两个人在这里吃饭,有什么异常情况吗?服务员们都说那天和张雨迟吃饭的是他的两个同学,门一直关得紧紧的,她们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最后也是三个人一起走的。
酒店里的服务员只能提供这些情况,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互相开着玩笑鼓励了一下,结账后去了张雨迟家。
叶姹在前,内心里为自己壮着胆,摆出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狠狠地敲了一气门,没人开。再敲一阵,有一位邻居从窗口探出头来说:“家里没人,都去后楼二层东单元了,黑老鲁叫去了。”
叶姹冒冒失失地冲说话人一笑,拉着余警转去后楼,去找黑老鲁家。
他们刚刚走上二楼楼梯,听到东户屋内一片嘈杂声,越走近黑老鲁家走廊,声音越高越杂乱。叶姹还是一幅不在意的样子敲起门来。
顿时声音消失干净。一个粗重的中年人声音夹着开门声传来,站在前面的叶姹赶紧后退了半步,还是要仰起头来看开门人,好像看到一座瘦高的黑塔。
不等“黑塔”开口,叶姹先介绍了自己:“我们是张雨迟的朋友,我姓叶,他姓余。我找张……,张雨迟的家属。听说在您这儿。”
黑老鲁点点头,向屋里让,说:“家里坐吧。”
他完全像是个住楼房的农民,皮肉看样子常经风雨而干黑,话语虽只听到一句就觉得土俗,动作大约因常用体力劳作显得笨拙。屋里还窜着一股烧柴草的气味。
走进待客的一间暗黑房间里,叶姹和余警什么也看不清楚,就听到墙边传来尖高的曾熟悉的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啊呀!你不是那天来过的两位同志吗?”
走在前面的叶姹吓了一跳,要不是有细长脖子卡着,心非跳出来不可。稍定了一下神,叶姹和余警才看见墙边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已站起来迎他们的“癞蛤蟆”;另一个也站起身来的是顾耀思。
老蛤蟆说:“你们两位同志也不见外,还来看我呀!那天的事你们快忘了吧!”
叶姹和余警像站在高音喇叭前,她并不让座,也许顾不上让坐,只是喊着说:“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在和两个杀人凶手算帐,他们昧着良心杀人。我老头子不是小心眼的人,什么大世面没见过!他没有理由自杀。我听说了,你们是有文化的人,你们给评评理,仇有多大?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他们真舍得下毒手!”
她面对着叶姹和余警,把他们当成了她的人。
趁她的话停下,姓鲁的黑大汉站到叶姹身边,伸手说:“你们两位,随便坐。我这个家不成个家。”他说“不成个家”时用了些力量。
叶姹和余警刚刚坐下,就感到还没有遇到过哪一位年长者这样宠护他们,屁股还没有坐到沙发上,正要表示自己不安的心情,“赖蛤蟆”也坐到了他们的身旁,高音喇叭随之开播:“现在的人多么势利眼,俺老头子才几天不干局长了,他们这些手下人都白眼看他。公安局也一样,明明是叫人算计了,他们也证着说是自杀。还有,我们有个女老乡叫何若,她长心脏病死了,局里叫俺老头子去问了半天,至今还说是俺老头子害了她。他们也是老乡,特别是老顾!你们怎么就没人问?你们怎么就没事!不在势,狗也欺呀……,”她不知从何时起,已拉上了叶姹的手。叶姹看到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的脸盘子,有些恶心难止。
黑老鲁也挤过来,猛推了叶姹身边的女人一把,没好气地说:“老姐姐,先让两位同志歇歇,一会儿就给你拿出你要的证据。”
顾耀思给了叶姹和余警每人一杯水,问余警:“稿子带来了吗?你们看见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把稿子带来的原因了吧?”
余警喝了一口递过来的水,从衣袋里掏出张雨迟的稿子。不料,顾耀思一把夺了过去,并说:“老嫂子,你不就要这份证据吗?今天,人家送来了!”
看见黑老鲁和顾耀思两个高大的男人粗鲁地对待一个女人,余警更感到奇怪了,对张雨迟的妻子的感觉开始有了转变。这时,他听到张雨迟的妻子说:“我不要了!我有证据,没有人听我的!俺老头子的手怎么破的?你们不动手它能破!门是谁关的?不关门他能死!你们两位评评。”
余警正要说几句自己的想法,听到顾耀思沉静地恐吓说:“事情都过去了,这份证据你送公安局去也翻不了案。”余警和叶姹应声扭过头去,看到顾耀思头也不抬地在看稿子。突然之间,不仅是余警,叶姹也开始产生出多重疑问:他们怎么口头上又叫姐姐又称嫂子,可当着生疏人的面,对一个女人又推搡又恫吓呢?很明显,顾耀思和黑老鲁是一伙的,他们是站在与张雨迟对立的面上说话的。按说,张雨迟死在家里,他的家属最知底细。是不是“癞蛤蟆”有了新的证据?若不是,怎么送来的稿子最急于看明白内容的竟是顾耀思?张雨迟的家属好像并没有一定要知道稿子内容的急迫感。
还有,刚才分明是三个人争得不可开交,叶姹和余警进屋后,怎么就只剩“癞蛤蟆”一家之言了?会不会是顾耀思和黑老鲁怕我们了解内情呢?不说话也是一种塞人听闻的好方法。虽然“癞蛤蟆”让叶姹和余警厌恶,可两个男人谁也不去正面解释她的问题,这不是欺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