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楼和旅游公司的第一次合作十分成功。
正在为招商引资不见成效的旅游局,他们的科长通过陪伴剧组,了解到影楼要与外地的一家旅游公司公司合作,想再在市里成立一家旅游公司。他将这一信息电话告知了他们的分管局长,局长认为这是他们接待崔导演,执行市政府招商工作的一大成果,立即决定进行推动。
旅游局长又把这个情况写成书面汇报,向市里分管的市长报告了。分管市长为了留住肖经理的公司,决定亲自接见肖经理和叶姹。
在市政府的接待室里,分管市长组织了一个专题会议,请肖经理和叶姹到会,热情地鼓励他们结成合作伙伴,为西山旅游事业贡献各自的力量。一切来得突然,规格又高,肖经理切实感受到了与影楼合作是有保障有前途的,当场就代表公司签署了合作意向,还承诺回去后立即汇报给董事会,抓紧打款回来注册公司。
结束了政府的会议,叶姹兴奋异常,恨不得马上把与旅游公司签订意向的事情迅速告诉她所认识的所有的人。走出市政府,她先把肖经理送去宾馆休息。她任由自己处在高度兴奋的自我陶醉中,回到影楼,抓起电话要单树林到她的办公室,告诉他立马去酒店预定一桌丰盛的饭菜,中午要为肖经理送行。
单树林走后,她把花晓燕放在桌子上需要她签字的单据,逐一查看并签上名字,又打电话要花晓燕拿回去马上处理。然后,才字斟句酌地给夏穹细说了签协议的情况。夏穹知道已经与他推荐的外地旅游公司签署了合办新旅游公司的协议,也非常高兴,说他会抓紧回来筹办公司开业事宜。
距离吃饭还有时间,叶姹给余警去了一个电话,也是命令的口气,要他速来自己的办公室。余警接到她的电话,懒洋洋地告诉她:“我在西山,又被导演叫来演一个类似那个狗头军师的土匪。你知道,为了影楼的事业,我推辞过了,导演就是不答应,还是为了影楼的事业,我又大明星一样,离了我不行,又上戏了!真是烦死了!”
叶姹听余警故意挑逗自己的伤心处,知道他又去了片场,心里酸酸的,不高兴地说:“你是影楼的人还是剧组的人?还要不要工资了?我代表影楼要你立即回来!中午为肖经理送行!”
余警知道回不去,还是引逗她说:“知道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叶姹恼火地回他:“明白吗?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余警那头乐呵呵地说:“我在这里也是为了你,今天下午拍摄重场大戏英雄跳崖。我正为你要求上镜的机会呢。”
余警真是在英雄跳崖的拍摄现场。
他正在看一帮置景工人扎制悬崖背面的安全保护网,崔导演站在悬崖上面,指挥工人们既要把网子绑扎结实,又不能影响视觉效果,防止将来的影片发生穿帮现象。
余警见他们利利索索很快绑扎完了防护网,还在防护网上加了一层软垫,保证从悬崖上跳下来的人不会受伤。崔导演喊来一个小伙子,叫他模仿剧中的笑雪,从崖顶跳了下去。小伙子跳下去,在网上颠了几下才稳定下来,对崔导演说没问题。小伙子爬起来,从崖壁边顺利地顺着梯子下来,让崔导演看到一切都很安全很便利。崔导演还是不放心,又叫捆绑防护网的一个大块头的小伙子再试跳一遍,直到置景师说万无一失了,大家才离开。
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化好妆的余警将要演的戏迟迟向后推了。他感觉如果早早演完了,还能回城里去送肖经理,便去问导演能不能提前进行。
他来到另一个片场,看见聚集在树林子里的一群人正在拍摄笑雪和男主人公依依不舍分别的一场戏。他不敢去打扰正在执导演出的导演,便坐到草地上看演出。余警看见在苍茫群山的衬托下,一株古老的老槐树周围是那么静谧,笑雪紧紧地被男主人公搂抱在自己的怀里,细眯着悲伤的眼睛,红唇翘起,等候着与心爱的人最后的吻别。笑雪不愧是大明星,虽然周围站满了观看的人,但她全神贯注,神情逼真,全场观看的人都被她离别的痛苦感动了,竟然有人一脚踢飞了眼前的一个箱子,高声喊道:“受不了了!”
拍摄被迫终止,大家的目光向受不了的人看去。
那个人是崔导演,他双眼充满红红的血丝,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很无奈地呆呆地站在余警身后的一个高坡上。
导演扭过头来,愤怒地直视着崔导演,痛惜地对他喊:“你为什么来现场?滚!一场好戏全砸在你身上了!”
笑雪跑向导演劝他息怒,小声对导演说:“导演,我今天很入戏,可以再来一遍。崔导那里,我去劝劝他离开现场,让他情绪平静下来,我一会儿就回来。”
在场的所有的人,不论做什么事的都被迫停了下来,只有笑雪一个人走到崔导演身边,缓缓地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走向高坡那面,走到大家的目光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余警一直紧紧盯视着看不见人的高坡那里,脑子高速转动着,他在猜测下一步可能发生的事情。从大家看不见的那里传过来一阵阵听不清晰的话语,过了好一阵,余警看见那里升起一股细细的烟雾。余警想,崔导演极有可能又在吸食类似烟丝的那种东西了?余警注意地观看,烟雾只有一股,看来只有崔导演一人在吸食那种东西。
余警摇了摇头,想起送毒品稽查站的样品怎么还没有结果?打算去找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打个电话。
在余警还没有站起来之前,笑雪回来了,中断的戏继续开始拍摄。
余警看见笑雪的精彩表演被崔导演的砸场子替代了,现在又恢复了演出,没有人注意他,便悄悄地离开了片场,走去崔导演消失的地方。
余警爬上高坡,坡下没有一个人,崔导演已经离开高坡下方。余警在坡下地面到处搜找,希望能够再次发现崔导演吸食兴奋剂后留下的遗物,这次,他没有看见地面留下任何东西。但是,余警突然看见了在远方慢慢走去的崔导演,他的身影是那种边走边考虑着问题的走路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