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程华正在听名下几间铺子的掌柜汇报财务,忽而见管家慌忙火急的跑了过来,瞧那模样像是有事要禀告。【我们网址www.dashubao.cc,如果觉得本站不错,请记得推荐给您的朋友】
“老爷,快去看看小姐吧!也不知谁惹到小姐了,这会儿正在芳菲院闹着脾气呢!”管家擦擦额际的汗,忙禀告道。
程华神色微敛,忙问道:“她怎么了?”
管家很是焦急,瞧了一旁的几个掌柜的,便道:“小姐今日同公主、表小姐一道去打马球,这会儿倒是负气归来,轰退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将自己关在房中发着脾气,奴才喊门也不开,只能来禀了您!”
程华对小女儿向来偏宠,见她发了脾气,心想又是那个不长眼的惹得她不悦了,对着几个掌柜吩咐道:“本官去去便来,你们暂且等着!”说完拔步便往程悦的芳菲苑而去。
芳菲苑前面围着一堆下人,脸色无一不是惴惴不安的神色,有不少上前劝说的,无一不是被房间里的程悦大声呵斥痛骂一番!
程华逮住伺候的程悦的大丫鬟杏白,沉着脸色问道:“小姐今日是怎么了?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多久了?”
杏白被程华这般模样吓到了,低着头回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具体是何事,大概上是表小姐让小姐在皇子公主面前丢了脸,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将奴婢们打了出来,公主来劝过,并没有什么效果!”
“打你们不知道忍着些,全部出来都出来了,也不知道看着点公主,若是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吗?”程华脸色肃然,对着她们吼道。
杏白为首的丫鬟被程华突如其来的怒喝而吓到了,触及他阴笃的目光,心中更是凄然惶恐,又听程华问道:“表小姐人现在在何处?”
区区一个孤女,若不是为了图个好名声,他又怎么会收养她,供她吃住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竟然还敢算计到他爱女身上,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杏白有些怯怯道:“表小姐被小姐打骂一顿后,便被小姐轰回了书兰园,奴婢瞧着表小姐脸上带着伤痕,想来小姐也是气急了。”
程华听见爱女生了如此大的气,对齐诗也多了几分怨言,狠狠瞪了杏白一眼,道:“你吩咐下去,书兰园两日不许送饭食茶水。”
“是!”杏白微微福身,忙领了他的命令吩咐下去。
程华走到门前,敲了敲门,缓和了声音,喊道:“悦儿,我是爹爹,你现在还好吗?快些开门!”
程悦方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会儿正砸累了,便想着休息会儿,却不想这么快便将爹爹招了过来,她就知道,果然是爹爹最疼她!
她闹了这么一出,便是为了将爹爹引过来,她今日已经在皇子公主面前丢脸了,若是想要挽回,只有让齐诗主动担下所有的罪名,而她只需要扮演被蛊惑欺骗的角色便好!只是齐诗竟然动了背叛她的心思,她的手段怕是不能压制住齐诗,故而让程华出手才最为合适!
程悦换上了一副悲戚的面容,低泣道:“爹爹,女儿心里苦啊!女儿待表妹如亲妹,她竟然算计女儿,让女儿在诸位殿下和公主面前丢尽颜面,这可让女儿如何过活?”
程华想着程悦素来要强,一直顺风顺遂,前些时日因太子斥责而难受了许久,今日颜面丢得更大,若是这般便想不开了,可如何是好?心中想着,便一脚将她闺阁的大门踹开了。
入目的便是程悦伏在床榻上嘤嘤哭泣的一幕,程华顿时急了,素来捧在手心当珠宝宠爱的女儿,如今这般伤心,与剜他的心有何区别?
“悦儿,你有委屈同爹爹说便是,何苦如此作践糟蹋自己的身子?”程华疾步上前,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大掌抚着她的后背,十分心痛道。
程悦一头扎进程华的怀中,于无人看见之际,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然后哑着声音,哭诉道:“爹爹,今日打马球,齐诗马术不精,害得何芷芸与柳云初惊马,后者更是险些殒命,二皇子大怒追问是谁所为,齐诗那个贱人竟然当着我的面行勾引之事,更是诬陷是女儿与何芷芸、白梨音私下设计。”
程华剑眉微拢,可见气得不轻,倒是小瞧了齐诗攀龙附凤的心思与手段了,当即便对程悦道:“女儿莫气,爹爹保证替你出了这口气,让她乖乖到你面前下跪认错!”
跪下认错是远远不够的,她要的是让齐诗担了害人的名声,否则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岂不是白费功夫了?程悦不言,只是嘤嘤哭泣,程华只能继续劝慰!
半晌,程悦总算是止住了哭意,低声道:“女儿自认不是小气的人,若只是这样,女儿犯不着如此生气,可是”
程华的心随着这一停顿而微微焦急,忙不迭的追问道:“可是什么,你快些同爹爹说完,莫要让爹爹心中难安!”
“可是这事毕竟诸位皇子公主在场,且二皇子也信了是女儿与何芷芸、白梨音联手所为,更是责令让爹爹带着女儿上柳府同柳云初道歉,否则便闹到御前!何况二皇子说了,处罚容后再议,照二皇子对柳云初的在意与身份,若是女儿真背了这个罪名,爹爹的颜面何在?女儿的声名何在?如何能与五皇子相配?”程悦将斟酌许久的说辞说了出来,果然感觉到程华的身子微僵。
若说最了解程华的,非程悦莫属,毕竟是他最为疼爱的女儿,总得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才是。程华最好颜面,程悦掐着他的七寸来劝说,不怕不奏效!
果然,听完程悦说的话,程华的脸色已经黑如炭了,他抚着程悦后背的手力度也大了些,咬牙道:“这个孽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歹毒阴邪的心思,也不怕遭了天谴;我自认对她不错,供她衣食无忧,她竟然敢对陷害你,真当我程府是好欺负的不成?”
“爹爹,为了她气坏身子却是不值得了,咱们程府虽好,可齐诗瞧上的却是皇子侧妃的位子,也不怪她会踩着我的名声,行勾引之事!”程悦自程华怀中起身,装作宽容地安抚道。
程华见到爱女素净的小脸上尤带着泪痕,可见是伤透了心,却仍旧担心他气坏了身子,多么至孝至纯的女儿,偏生被齐诗设计陷害了,看他等会儿不好好替她出气一番!
正欲回话,却见杏白来报,说是将表小姐带到,程华大手一挥,命齐诗进来,须臾,一脸紧张胆怯的齐诗便忐忑地踏进了程悦的闺房!
齐诗飞快地瞥了一眼舅父,见他面带愠色,狠狠地盯着她,心中一惊,选择装聋作哑道:“不知舅舅换我来有何事?”
程华一巴掌拍在了床榻上,怒喝道:“你做过什么事情还需要我提醒你不成?你这贱人,也不掂量着自己身分,竟然敢肖想皇子侧妃的位置,更是陷害你表姐,让二皇子当众责问呵斥于她,你还有脸面问我寻你来所为何事!”
齐诗惊愕地抬头,看到程悦似笑非笑地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是,她不过是尚未及笄的少女,被人这般责骂,当然会心有不甘,当即便跪着,含泪道:“舅舅,侄女父母双亡,如今虽是寄居舅舅府中,可旁人也不会高看侄女,往后婚姻大事也没有人帮着操持,侄女这是替自己的未来考虑,何来不耻?更何况,舅舅所言设计陷害一事,侄女却是不认!”
程华未想到齐诗竟然这般说,冷声道:“照你的意思是,你马技不精害得旁人惊马也是悦儿设计不成?”
齐诗凝然,她方才也是被表姐的神情激怒了,这才口无遮拦,如今醒悟已然后悔;她只是孤女,原本寄人篱下本就悲苦,在马场上的孤注一掷并没有打动二皇子,反而将表姐得罪了彻底,这下她的日子便更加举步维艰!
方才来的路上便在心中提点自己无数边,切莫因一时之气而坏了大事,可再多的心理暗示,在表姐的挑衅面前全然无用,现在反悔却是来不及了!
程华见她不语,眉眼间皆是厉色,道:“既然你瞧不上我程府,那便请你另谋去处,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再送你一百两银票,今日便从书兰园搬出去吧!”
这是赶人了?齐诗瞪大了双眸,她孤身一人,能去何处?一百两银子连在北城都买不起二进一出的小院子,更何况她在程府虽是被程悦动辄打骂,可吃穿用度上从未缺过!这无疑是让她自生自灭啊!
齐诗忙哭诉道:“舅舅,你不可以这样对侄女,你难道忘了当年若非是爹爹拿银子资助你上京赶考,你能有如今的辉煌吗?做人不能忘本啊!”
程华骤然被提到屈辱的往事,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恨,咬牙切齿道:“当年你爹不过是给了我三十两,这些年给你的吃穿用度早已不至这个数了,说是连本带息的还完了也不为过!”
齐诗所有的话语止于唇齿间,脑中飞快闪过一丝念头,猛地沉声道:“舅舅,是侄女不懂事,舅舅待侄女恩重如山,表姐更是待侄女如亲妹,侄女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害了清绘郡主惊马,嫁祸给表姐,侄女已然知错!”
程悦闻言,不着痕迹地长叹一声,算她上道,不枉今日做戏一番!程华也是十分满意这番说辞,当即便道:“你既已知错,那便亲自去柳府向清绘郡君道歉,我也并非不讲理的人,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往后你便继续住在书兰园!”
“多谢舅舅,侄女会遵守本分!”齐诗面带卑谦道,只是藏在袖笼中的手早已捏紧,这仇她记下了。
见事情往他预料的发展,程华也不想再看见这张脸,便让她先行退了出去,又好言安慰了程悦一番,这才回主院继续听掌柜的汇报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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