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少年便是郓哥后,程金莲很是无语,小说中该出现的人物差不多都出现了,这情节难道还是要按照小说中的安排进行吗,可是自己的脱线又算是怎么回事?
现在也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红莲是万万不能出现在西门庆的面前的,程金莲打定主意,千叮万嘱,让红莲守在家中等候消息。
红莲百般不愿,却也知道此时不能再给她添乱了,只好忍下心中的担忧送金莲出了门。
程金莲拿着伞紧紧的跟在郓哥后面,此时的雨水仿佛是从天下倒下来似的,声音有些聒耳,溅起的水花瞬间将他们的裤腿打湿。
郓哥走着走着,想起后面是一个小脚女子,所以步履慢了些许,不过,片刻之后,程金莲便已越到了他的前面。
“小哥,是不是就在前面啊?”女子的声音渐行渐远,郓哥惊讶的望着前面那个健步如飞的女子,怎么都和她柔弱的外表不一样啊?
程金莲的速度很快,郓哥自然也不会慢,他们只用了片刻功夫就到达了现场—范家酒楼的门前。
隔着雨帘,程金莲就看到武大横躺在酒楼前的台阶下面,站在这个角度却看不清他的面目。
酒楼里人声鼎沸,看起来热闹非凡,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给予援手,就这样让一个人淋在暴雨中。
她见此情景,心中一股怒火油然升起,急忙跑了过去,拿着伞给他挡上,“武大,武大,你怎么样?”
躺在地上的武大却没有任何回应,身上的粗布衣服早已湿透,脸上的雨水顺淌而下,程金莲赶紧用手摸了一下他的经脉,心中一惊,他的体温冰冷,而且好像肺部有些呼吸不畅,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他的左脸部一片淤青。
程金莲和郓哥正欲将他扶起来,后面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你们,谁呀?谁让你们把他扶起来的,西门大官人对他的处罚还没够呢?”
郓哥愤恨的瞪了他一眼,“人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怎样?”
“哎哟,小子,我看你是活着不耐烦了吧?敢跟我顶嘴,知道老子是谁吗?”那个男人叫嚣着,一脸的猖狂,酒楼里的人看到有热闹,纷纷跑出来观看。
“郓哥,不要搭理他,咱们先把武大送到医馆去,”程金莲虽然满腹的火气,可是武大的脉象很不好,先带他去找大夫,回头再同他们算账。
“哎哟,小娘子长得好标致啊!”那个男人这才看清雨伞下面这张令人惊艳的脸。
此时的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大了,酒楼的楼上垂下的灯笼里重新燃上了蜡烛,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空气中升起了蒙蒙的雾气,正是隔着这朦胧的雾光,金莲莹白如玉的小脸看起来如梦似幻,如雾中美人似的映在了众人的眼里。
“这是谁家的娘子啊?长得真是美啊,”酒楼里的众人争先恐后跑出来围观,也惊扰到了二楼雅间里的西门庆等人。
“外面做什么,这么吵闹,不知道大官人在这里吗,这帮小兔崽子,办个事也不利索,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长得细眉细眼的男人嬉笑道,他叫景韩孙,是阳谷县有名的景家珠宝铺的二公子,今年二十三岁,平日里最是喜欢吃喝玩乐,和拥有相同爱好的阳谷县大户王家大公子王天和、贝家公子贝长勋等几个人很是投机。
在他们的心目中,能够结交到阳谷县号称**潇洒第一公子的西门庆,那自然是乐事一桩,这不,好不容易和自己的心中偶像西门庆能够近距离接触,他们又怎么想让外人打扰呢?
所以听到了外面的吵闹,脾气火爆的贝长勋就将小二叫了过来,好好的训斥了一顿。
小二有些诚惶诚恐,只说外面的那个被大官人教训的人即将被一男一女给救走,他便说,便用余光看向一直坐在榻上,面色有些慵懒的西门庆,此时,感觉到他的目光一道亮光闪过,他正欲退下,却听到西门庆道。
“看来是有人不知道我的脾气了,马荣呢?让他揽住那两人,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他的语气并不见的如何严厉,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西门大哥,你也不用如此生气,让小弟出去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景韩孙说着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且慢,这是我西门庆的私事,韩公子还是不要过问为好。”西门庆神色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面如白玉的脸上意味不明,可是言下的意思却是不让其他人插手了。
穿着一身绿袍鲜艳如孔雀的王琼此时正在饮酒,看到景韩孙吃瘪的样子,不由得一下将口中的酒水给喷了出来,然后看到众人嫌恶的目光,只好扬起无辜的笑脸抱拳致歉。
外面的程金莲被西门庆的下人给拦住了,他们不让她走,说楼上大官人有请。
郓哥对着她使了使眼色,意思是不让她上去。
程金莲看着挡住她的这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眼眸中划过厉色,这个西门庆真是难缠,她抬头望了望二楼最中间的那间房,西门庆就在那里,刚才已从郓哥口中得知,武大被教训竟只是因为自己做的馅饼不合西门庆的口味导致的。
所以,此刻在程金莲的心目中,西门庆已经是**、霸道、嚣张跋扈的代名词了。
好啊,既然他找上门来,自己也没什么可怕的,程金莲打定了主意,将怀里的小布袋子掏了出来递给郓哥,“你待会儿让酒楼里的小二找个大夫回来,让他给武大医治一下。”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是郓哥听得一清二楚,他望着眼前这个临危不乱的女子,心里再次感叹武大的妻子居然是这样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