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没有注意到,“上次我着急进城,刚好遇到他,他就帮忙捎了我一程。我还在想怎么谢谢他。”
“我帮你转告给他就好。”田甜垂了垂眼眸,不自然地回答道。
“上次,他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觉得还是当面谢谢他比较好。”
苏夏觉得景楼这个人很热情,像个大哥哥一样。
自从家变后,苏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总觉得别人根本不是真心对她。
谁知道,陌生的景楼能够出手相助,她心里的触动不是没有,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他。
田甜还想说什么。
这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苏夏说了声抱歉,跑过去赶紧接了起来,“喂,请问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我找苏夏苏小姐!”
苏夏心里一顿,这个声音不认识啊。
“请问你是哪位?”
“我家老太爷有请?”
“老太爷?”
“炎少爷的外公!”
“外公?!”苏夏惊呼道。
不是吧,她只是个小小的女佣,昨天还不不知死活地惹怒了主人的母亲,今天主人的外公就找上门来。
“是的,现在有辆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你,请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说完,不给苏夏思考的时间,就挂断了。
苏夏一脸黑线,这豪门强势作风还真是一脉相传,弱弱地拿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筒,说:“我还没答应呢。”
田甜见苏夏耷拉着脑袋,“谁的电话啊?谁的外公?”
苏夏一个激灵,摆摆手说:“打错了,没事!”
“田甜,麻烦你了。下次你家主人在家,一定要给我说一声。我真的想当面感谢他。拜托了。”苏夏一脸诚恳。
田甜还想拒绝,见苏夏双眸期盼的眼神,只能答应。
赵田二人见时候不早,就向苏夏告退。
苏夏送她们出门的时候,见路边停靠了一辆黑色加长车,旁边赫然站立一个中年男子,这人见到苏夏后,就深深鞠了一躬。
苏夏吓得一个后退。
田甜笑着说,“这个人好搞笑啊,跟空气鞠躬。”
苏夏讪笑着,赶紧折回家中。
怎么办,去吗?不去?
苏夏天人争斗中。
去的话,这定是个鸿门宴,人家外公是为人家女儿讨要说法来了。这去的话,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不去的话,后果更严重,老人家来请,你还在那里摆谱,罪过更大。
苏夏急得在房间里乱转。
她又跑到门口,透过窗帘,偷偷瞥见那位中年大叔还站在那里,大热天的,还穿着西服,汗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哎,算了,等一会热晕在门口,也是她的罪过。
还是去一去吧。
为了以防万一,她得找个救星啊。赶紧给炎康泽打了个电话。
谁知道无情的秘书告诉她,炎总裁正在召开重要的股东会议,无暇接听电话。
苏夏只能告诉秘书,她去他外公家了。
收拾妥当,苏夏如荆轲一般,有种壮士不复还的豪情,出了门,向中年大叔回鞠了一躬,上了车。
苏夏眼波流转,见这位大叔面容和蔼,应该很好说话,想问点消息出来,也好应对,“大叔,请问宋老太爷找我有什么事?”
大叔目不转睛,“苏小姐去了就自然明白。”
苏夏不死心,继续问道:“大叔,请问您贵姓。”
“苏小姐,我不过是宋家的管家,您不必这么客气。”大叔依旧不接招。
能在豪门当管家,那定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
“管家,宋老太爷怎么会知道我?”
管家大叔终于露出个笑脸,“苏小姐你真的不清楚吗?”
苏夏想起昨晚她的荒唐行为,估计早都传开了。宋外公当然也会知道。人家是来替女儿讨还公道来的。
苏夏重重叹了一口气,现在唯有希望炎康泽能够早点来救她。
车缓缓驶进一处体量巨大的院落。
跟炎宅豪华奢侈风格不同,宋宅竟是古香古色中式院落。
中轴线上一座庭院矗立,东西两边各一座,长廊相连,白墙灰瓦,院落中间是一处独特的小园林。假山叠嶂、小池清流,当真是闹市中不可多得的一处美景。
苏夏一下车,就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攒存郁闷一扫而光。
还心情特好地在小池边逗了一会鱼。
玩了一会,才发现管家大叔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请带路。”
跟着管家,苏夏一路穿堂过廊,曲曲折折,快要被绕晕了。
这时,一座花廊赫然出现在面前。
花廊略小,却很有特色。
四面通透,四根廊柱上缠绕着恣意怒放紫藤花,还没走近,沁人心脾的花香就环绕在苏夏身边。
花廊中间放置着一个藤制小圆桌,还有两把藤制椅子,跟周边的景色很是搭配。
苏夏突然觉得这么有品位的宋老太爷,应该不是太凶的人。
管家把苏夏引至花廊,“苏小姐,请稍等。”
苏夏点头,心有忐忑地落座。
这时有佣人端来一个小巧的木质茶盘。上面一把紫砂壶,两个小茶盏。紫砂壶看了起来必是把玩了很久,包浆很亮,精光内蕴,表面呈现出玻璃状的光泽。
苏夏不由自主地拿起来,仔细端看。
“苏小姐,对壶也有研究?”一个略微沧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夏心中一凛,转过身来。
只见,一位老年人,年逾古稀,精神矍铄,面容和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这定是炎康泽的外公,宋老太爷。
苏夏连忙款款施礼,“宋老太爷,您好。”
她略有羞赧地看了一下手里的紫砂壶,“我父亲在世时,好茶饮,对这壶也略有研究。经常听他讲,所以我也略知一二。让您见笑了。”
“说说这壶好在哪里?”宋仲明有着一双洞察世事的锐利双目,直盯着苏夏。
苏夏紧张地咽了一下,“说得不好您可别介意。”
她端起这把紫砂壶,左右翻转,又轻轻敲了敲壶壁,侧耳听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