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
郝建瞪大了眼睛,参将可是俯兵高领导者,用官职来说应当是七品武将了,可以说比自己在品级上还高出两品。
“免礼吧,这贼兮兮的家伙是谁?”
小孩瞪了一眼郝建,直接走到冯仑身边坐了下来,朝着冯仑问道。
“禀告参将大人,这人是清溪县县令,郝建,郝殿元。”
冯仑继续揖手说道,显然对于这个小孩冯仑他们还是礼数周全的。
“清溪县县令,又来一个送死的?自从徐新舟失踪之后清溪县县令连着折了三个,朝廷也真是不死心,直接拍边军来扫一遍不就好了,何苦又让人来送死?”
小参将看着郝建继续说道。
“郝殿元,这位便是我清溪县军户参将,诸守义!其父原是参将,可在大战中身陨,照着规矩其子续位。”
冯仑在一边解释起来。
十二岁的参将?这听来有些怪异,可是在大康却是见怪不怪了。军户是大康主要的兵源来源,为了维系这个来源便延伸了世袭制度,出现了卫所,而管理卫所的便是参将。
因为是世袭的缘故,所以卫所关系固定,社群稳定,不会发生大乱子。
“原本续位的是我哥哥,剿匪一役我哥哥也随着我父亲去了,便轮到我了……”
看着盯着自己的郝建,诸守义朝着郝建回应道。
郝建点点头,这才发现这诸守义虽然年纪小,可并不怯场,双眼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他身边的卫兵年岁也是和他差不多大,最大的也不过大一两岁,身上同样穿着松松垮垮的甲衣。
“你这县令不去上任跑到我们这里来作甚?难道不怕别有用心的人说你勾结俯兵意图不轨?你且不担心,可我这边却怕着呢!”
褚守义收回了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冯仑。
莫说这褚守义年岁小,可脑子却不糊涂,想了一会儿又端坐了身子:“不过你来此也对,若是换了其余人直接上了任,怕是自己怎的死了都不知道。”
“可现下卫所耳目过多,你一但迈入了卫所,那么你这清溪县县令的身份怕是也是暴露了,人家想要针对你也容易多了,我可是晓得你这个皇帝委派来的县令可是让不少人瞪大眼睛在找呢。”
褚守义也是十分有理的分析着事情,说的头条不紊,从言辞和面向上来看应当是自己想出来的。
见着这般,郝建便是觉着好奇。
“参将可是神童,这是在卫所可是出了名的,大家都省得,不然也不会让他这般孩童统帅我们。”
在一旁的冯仑插嘴道。
看了一眼冯仑,褚守义叹了一口气:“可你们还是将我做孩子看,不让我插手卫所的事情,只教我带着手足在演武场演练……”
“参将还是看的明白,不过郝建的却是心中有了想法,不然也不会这般贸然的进入到这卫所。”
其实从一开始郝建就忽视了一个问题,自己是不是太暴露了,太引人注意了,直到冯仑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郝建这才意思到自己是多么的危险。
对于清溪县的事情郝建还是有些急功近利了,想要快速探查清溪县的事情,却在不经意之中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这注意可不是什么好事儿,那县丞李信、闻香教众、山林凶匪哪一个是好货?
目前三位县令的蹊跷死亡还未有明确的定论,说不准就是这三个组织之中的哪一个干的。
也说不准那群人正在等候前来上任的郝建。
“你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灰溜溜的去上任,然后准备借助我们的力量借力打力而已!”
褚守义笑了笑,坦然的看着郝建说道。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事情后隐藏的本质郝建自然觉着没啥,可是说这话的却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可见这孩子心思究竟有多缜密了,至少比同年人要晓得的多,看的也更远。
“可是郝大人你可是要想明白,这闻香教我们现在惹不得,山贼我们碰不了,即便是清溪县县丞李信我们也会避着。毕竟我们俯兵身份太特殊了,若是没有大的征召我们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郝建虽然是九品官职,可好歹是文官,文官就比武官高一截,即便这褚守义现在是参将见着郝建也得喊一声大人。更何况郝建可是清溪县县令,这里是人家地头,照着大康律法褚守义可是要受郝建所节制的。
“放心好了,清溪县之事情我已了解七七八八,就算是我现在回到了清溪县他们暂时也不敢动我,毕竟现在我身上疑团太多,他们不敢草率行动。”
郝建自信的说道。
“如此,接下来郝大人要准备怎么做?”
褚守义看着郝建笑了笑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到了清溪县我在明面他们在暗处,只有我防着他们的,哪里有他们防着我们的?”
郝建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如此就好。你和之前来清溪县的几个孬货不一样,你聪明多了,晓得分寸,那么我一个顽童就不说了,过些日子冯仑便会潜回清溪县,调查我俯兵大败的原因,相信他会帮助你的。”
站了起来,褚守义又说了一句,然后便是拉着自己亲卫走了:“日子要抓紧了,全都回去好好操练!”
冯仑等人对于褚守义的离开也没有阻拦,站起揖手行礼之后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郝建,示意他可以继续之前的话题。
送走了褚守义,郝建面上笑了笑,这孩子还真聪敏,几句话一说便是将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该不会也是穿越来的?
“郝殿元见笑了,褚参将虽是我卫所管事的,可他年岁尚小,大小事情还是我们来决断。不过对于事情褚参将看法最多,分析的比我们还全面,我们还是离不得这个神童参将的。”
冯仑也不掩饰,直接朝着郝建开始解释起来。
郝建点点头:“日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要离去了,算算日子,那大户何多宇怕是要清溪县了,算算日子我也应当去他府上,打听一点儿情况了。”
“何多宇?郝殿元,何多宇这人怕是不简单,你可多要留心了。”
听见何多宇的名字一旁的吴德首先开口说道。
“那何多宇怎的了?”
郝建猜应当是有了新线索,便是朝着吴德询问道。
一边的吴德皱了一下眉头:“说起来我们和清溪县山贼作战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清溪县也闹过山匪,只是没这次厉害,那个时候这何多宇只不过一小小的行脚商人,可是随着剿匪的进行,他却是越来越富裕,越来越有钱,也不知用了甚法子一夜暴富了,一举成了清溪县最大的大户……”
“唔,越剿匪这何多宇越有钱?”
郝建皱了一下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儿?
按照道理而言,剿匪是劳民伤财的,每当剿匪的时候上任都要承受巨大的经济压力,许多苛捐杂税可全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且加上战乱的影响,他们在这个时候除了做白事儿的能找钱之外,其余的行当自然亏损的。
“没错,我也觉着奇怪。起初我们只是认为这多余应该是和我们交易,出售武器什么的聚起的家当。可到后来我才晓得我们俯兵的武器并不是和购买的。”
吴德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何多宇的背景。
“那这个何多宇是做什么的?矿产、粮食还是什么?”
郝建继续追问起来。
“他当时是行脚商人,货郎担那种,全是些杂货。几乎是在转眼间就变成了富家翁,近些年来不管是甚生意都有插手,最主要的还是和异族之间的贸易往来……”
若是何多宇本身就是一个小商行老板,那么他暴富的事情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他先前只是一个小小的行脚商人,用双脚丈量土地的货郎而已,怎么可能一下转换了身份?
郝建点点头:“多谢吴千户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郝某也省得接下来应当怎么做了!”
又联想到何多宇疯狂的迷信举动,郝建更是皱着眉头,想必这后面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若是想要知道就得多靠近这位何大户了。
接着郝建便是告辞冯仑等人,然后带着毛子朝着离开的方向走去。
走出了卫所,毛子贼头贼脑的看了看周围:“建哥儿,这卫所的人能信得过吗?”
“应当是能,没见着他们没了劳力,全是娃头兵了吗?”
郝建朝着身边的毛子回应道。
“就是年岁笑了,阿爷说过,当兵的得过了二十,那时候力道长成了,身子骨也硬朗,打起仗来不怂、不孬的。他们还太年轻,力气没多大,长枪都握不稳,不厉害。”
毛子摇摇头,先前那几个娃儿抓了自己,凭着自己的本事头他能轻易的挣脱,可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再说了郝建在屋里,他怕累着郝建,便不反抗,任由他们。
可这一交手毛子却晓得了这群娃娃兵手上力气不大,起码比不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