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志一同的从心底冒出这么个想法来。
陈三倒是很称职,为众人介绍叶心盈道:
“这位就是咱们卫将军的娘。”
然后对叶心盈道:
“老夫人、这位便就是陈嫂子。”
赵月娥站在了众人的后面,恨恨地瞅着叶心盈。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却也是敢怒不敢言了。
毕竟她再吵吵叶心盈是假的,也是卫大牛亲自认下的,又派了兵卒给领到了后院。
假的,也成真的了。
所以,赵月娥觉得特别的委屈。
这一下子,叶心盈可就是赵月娥名正言顺的长辈了。
赵月娥觉得,她的幸福日子到头了。
尤其是叶心盈看着众人,谁都不认得,只认得赵月娥,于是,便就冲着赵月娥露出了,叶心盈自己认为和善的笑。
赵月娥心下一惊,立马脑补出叶心盈没有说出口的心声来:
你给我等着,以后有你好看。
赵月娥泪流满面的想,她娘活着的时候,时常跟她说起这个姨母。
据她娘说,她这个姨母很是厉害的。
当年卫大牛的父亲去世,留下三间茅草房。卫家人欺负她姨母孤儿寡母,便就想给霸占了。
结果她这个姨母走的时候,将房子给点了。
她住不成,谁也别想住。
所以,打赵月娥还没见过叶心盈的时候,便就已经非常担心她这个姨母上门了。
更何况,要是知道了卫大牛在赵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赵月娥立马就又脑补出,恶婆婆磋磨儿子妇的戏码来。
她姨母进门,她以后不会三九天井台上洗衣服、晚上挑豆子,大夏天立在太阳底下刨地吧?
赵月娥一脸菜色,越想越害怕起来。
未等叶心盈说话,陈圆翠上前,先就笑着行礼道:
“老夫人好,我姓陈,名圆翠,他们都管我叫陈嫂子,老夫人可以喊我陈娘子,我夫君老夫人可能已经见过了,便就是费郎中令。老夫人辛苦,总算是来了,这么些年,可让我们卫将军好找。”
叶心盈一听,是费道成的媳妇,便就上下的多打量了陈圆翠两眼。
费道成长得说不上多英俊,也是棱角分明,又是一身玄色衣服,若是不开口说话,非常的能唬人。
只是面上的表情,和他给人的感觉,差距太大。
再看费道成的媳妇。
叶心盈只能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了。
陈圆翠长得不丑,但与费道成一比,可就比不上费道成了。
身才倒也纤细,就是这一开口说话,这嗓门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跟谁打架。
或是与她说话的人,是个聋子。
乡下妇人,一般嗓门子都大。
这个,叶心盈是深有体会。
叶心盈呵呵一笑,很是和气地说道:
“陈娘子好,我们大牛多亏了陈娘子照顾,我老婆子在这儿谢谢陈娘子了。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见面礼,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二儿子,叫天喜,以后我们娘俩个,在这后院,就多劳陈娘子照顾。”
陈圆翠一听,紧忙说道:
“老夫人这样说,可就折煞我们了。以前是老夫人没在,我们代为打理,现在老夫人来了,这后院自然是由着老夫人掌家。我们可不敢越了老夫人去,以后,我们还望老夫人多多照顾才是。”
叶心盈听得心顺耳也顺,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说道:
“咱们相互照顾。我一老太婆,什么也不懂,我也不是个挣权的人。只要有我吃有我喝,我便就知足了。”
陈圆翠一一给叶心盈介绍边上的人,大家相互见了礼。
赵月娥是个头脑一热,胆大如牛,事后胆小如鼠的人。
先在门口时,敢跟着叶心盈跳脚。
现在叶心盈这老夫人的名正了,一招没过,赵月娥便就认怂了。
规规矩矩地冲着叶心盈,蚊子一样的喊了一声:
“姨母好。”
好在叶心盈耳朵不背,要不然都听不见。
叶心盈拉着赵月娥的手,笑道:
“乖孩子,以后咱们娘俩个好好处,你娘也没了,就拿我当你娘一样的孝顺,是一样的。”
赵月娥想到她小时候,不听话,她娘追着打她,能跑半个村。
于是,她便就又想多了。
脑中将那情景换成叶心盈,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那样的浑然天成,自然到不能再自然了。
赵月娥的气色,变得更差了。
陈圆翠并没有往屋里让叶心盈,倒不是瞧不起叶心盈,只是实在是看叶心盈的衣着打扮,惨不忍睹。
所以,陈圆翠直接将叶心盈引到了为她安排的院子,笑道:
“老夫人这才来,以后咱们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这院子是咱们都尉府最好的了,就给老夫人住。老夫人先洗个澡,换件衣服,休息一会,咱们晚上的时候再见。”
照着宫里是没法比,但可比之前叶心盈他们住的乡下草屋,好上百倍了。
哪还有不满意的?
叶心盈就像乡下人进城似的,眼花缭乱地瞅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简直觉得就像到了仙境似的。
咂吧咂吧嘴,叶心盈笑道:
“这里忒好了,谢谢陈娘子了。”
院子里的一个婆子,两个小丫头,站成了一排。
陈圆翠介绍道:
“这三个全是侍候老夫人的,老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使唤她们。这个是孙婆子,两个小丫头,一个叫大凤,一个叫小芬。”
三个人冲着叶心盈,喊了声:
“老夫人好。”
叶心盈点了点头,连声说好。
跟前迎接叶心盈的人,包括赵月娥,都被陈圆翠打发回去了。
然后她问那三个人道:
“热水可烧了?我拿来的衣服,可为老夫人准备了?”
几个人进到屋里,叶心盈上座坐下了,手也是摸摸这儿、摸摸哪儿的。
她再怎么以前锦衣玉食,也是过了五年清贫的日子。
那婆子从衣柜里将衣服拿了出来,给叶心盈选,一会儿洗了澡,要穿哪一件。
叶心盈对那件红色的衣服,爱不释手。
可是她不敢穿。
最后,选了一件藏青色的褙子、褐色的窄袖连身长裙。
按着叶心盈的说法,简直是又老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