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淳风与齐天那次见面之后,时间又过了半个月。这段时间内,风平浪静,无论是齐天还是苏晨都没有再找过李淳风,而李淳风也很识趣的闭门读书,除了早晚课之外,几乎是不踏出自己的住处半步。
终于,半个月后的一天,齐天在一次“闲逛”的过程中,随意考问了几个蓝衣弟子的功课,却“意外”的发现这几个人本门的心法口诀倒是背的纯熟,可一旦脱离这个范围,问到道家的一些典藏上,就一问三不知了。
齐天“大怒”,将这几个人训斥了一通,并且颁下掌门令,当日下午,要所有蓝衣弟子都要集中于凌云峰正殿的广场之上。
凌云殿位于整个凌云山主峰的中央处,上乘重檐歇山顶,下坐三层汉白玉石阶,整个大殿正面开九间,侧面开五间。纯楠木制的结构,上覆的是青色的琉璃瓦。而殿门前的月台之上对称放着两个巨大的香炉,终年冒着阵阵青烟。三层高的汉白玉台阶四周都围着同材料的栏杆,再往下才是正殿前的巨大的广场。而此刻,所有四殿的蓝衣弟子,除去不在山上的,都集中在这个广场之上。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还没到大典的日子。”
“听说上午有几个人触了掌门师祖的霉头。恐怕咱们是要吃挂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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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知道怎么回事么?”林林总总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李淳风及久云、久麓三人自然也在这儿。听得周遭人的议论,久麓不由得有些担忧的问道。
“既来之,则安之,这么多人都在这儿,即使有什么事也是法不责众。你瞎担个什么心啊,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李淳风心内有谱,此刻自然不那么紧张,面色轻松的和久麓调笑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个阵仗确实有点大啊。”久云在一边附和久麓道。
“你怎么也这样?静观其变吧。”李淳风淡然一笑道。
看见这个笑容,久云和久麓都不由得心内一松,这个人似乎就是有那么种魔力,可以在任何地方让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镇定下来。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大将之风吧。若干年后,久云每每回忆起李淳风时,总要忍不住的感叹一句。
“肃静!”暴雷似的一声大喝,将场上所有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李淳风抬眼看去,就见凌云殿内缓缓的走出一个穿着淡青色外袍的白衣弟子,李淳风记得,穿这样的是二代弟子。也就是凌云山二十八宿之一。不过离得是在是太远,他看不清此人的样貌,不过从声音和走路的姿态来看,不会太年轻。
“这人谁啊?”伸着脖子看了半天,李淳风低声问久云。
“看不太清,不过像是长翼前辈。”久云学着李淳风的样子,踮脚看了看道。
“唔,井、鬼、柳、星、张、翼、轸。那应该是我们朱雀殿的人喽。”李淳风沉吟了一下道。
“恩,长翼前辈是常年侍奉在掌门师祖身边的八个弟子之一。听,说话了,不会错,是长翼前辈。”久云道。
“所有蓝衣弟子听令。”就在久云解释的时候,台上的长翼说话了。
“奉掌门口谕,因凌云山所属四代弟子近日来沉溺于演武之道,而荒废了道藏之学。而道藏之学乃是我凌云山立派之本,尔等竟如此漫不经心,着实不该。故于本谕颁布之时,令尔等四代弟子于此地默写《道德经》、《庄子》、《列子》三篇。”长翼说完,底下就开始有了嗡嗡的议论声。
“老三篇啊?”有人惊讶。
“怎么开始考这东西了?”有人疑惑。
“完了,背的不熟。”有人焦急。
“这三篇还算可以。看来可以过关了。”有人淡定。
如是种种的声音开始还是轻声细语,但渐渐开始有愈演愈烈之势。
“肃静!”长翼皱着眉头看着下面这乱哄哄的景象,突然喝道。
广场上再一次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依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殿及各自在本门内的长幼顺序前到前面来取纸,领完之后,按照大典时的站位原地等候。”长翼说着一抬手,自有人从殿内抬出一摞摞的纸及笔墨等物。
“你们两个最近应该有看书吧?”李淳风听完长翼的安排,眉头微不可查的一松旋即问久云、久麓二人。
“我应该没问题。”久云点头道。
“我也差不多。”久麓也是一脸轻松。
“那就好。”李淳风一笑道。
凌云山严整的等级制度,保证了它整套系统运行的顺畅程度。依着长翼所说,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广场上将近三百人便都拿到了纸笔,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限时一个时辰。现在开始。”长翼看了看天色,大声道。
李淳风盘膝坐定,缓缓的磨着墨,心内将要默写的内容又盘算了一遍。才开始下笔。默这三篇东西,对他来说倒是不难,难的是他的毛笔字。
虽说小时候在“素质教育”的大旗下,他学过一阵子这东西,但上中学之后就完全荒废了,此刻拿着笔还真有点发毛。不过此时此刻,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下笔了。
“时间到!所有人停笔。”时间过得很快,长翼看着时辰已到,又是大喝一声。
李淳风早就写完了,不过和他所料想的一样,他那笔字自己看了都觉得丢人,不过所幸也能看清写的是什么。
“所有人坐在原地不许动,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大声喧哗。”长翼又挥了挥手,从身后的凌云殿内,走出了数十个白衣弟子。得到长翼的示意后,他们分作四拨,分别朝四大殿的蓝衣弟子方阵内走去。
现场批卷嘿,李淳风好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熟悉的场面了,不禁有些怀念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来。
白衣弟子们看卷子看的很快,饶是李淳风站在朱雀殿的队尾处,也等了不过半个多时辰就轮到他了。期间不住有人被阅卷的白衣弟子命令站起,看来是答对了的人。
趁白衣弟子拿起卷子的功夫,李淳风偷眼看了看,腰带上一个老虎花纹,看来是四大殿互相穿插着阅卷。
“唔。”白衣弟子看着他的卷子皱起了眉头。
“敢问前辈。嘿嘿。”李淳风堆起一脸笑道。
“字真丑。”那白衣弟子一脸的鄙视之色。
“弟子回去以后一定多加练习。”李淳风陪着笑道。
“站起来吧,算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