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结束之后并没有开庆功会。魏致满身疲惫,带着助理用一辆运载设备的面包车避过体育中心外的人群与媒体的注意力,低调地离开。
不过临走还是嘱托了负责人带愿意的人去庆个主角不在的功。
殷少岩也没什么机会去问魏致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跟着魏致的那些私人专属工作人员都还算情绪稳定,大家都是业内精英,永远不愁没有饭碗,现在老板提前半年说半年后要拆伙,也算是留出时间让他们找下家,并不太担心后路。
回程路上陈靖扬开车,殷少岩望着外面满溢着圣诞气息的不夜城和不知疲倦流连在大街上狂欢的人群发呆。
他没有引退过,不知道一个艺人引退是什么心情。但总不会是餐厅帮厨小妹辞掉打工一样的心情。
陈靖扬在等红灯的时候摸了摸他被发胶搞得手感诡异的后脑勺。
“嗯?”殷少岩转过头来疑问地看着他。
“难过吗?”
殷少岩点点头:“有一点。”
“魏致很不错。”陈靖扬说。
殷少岩笑了:“你要是当面表扬他肯定会高兴。”
“实话实说而已不是表扬。他也不需要我表扬。”陈靖扬有些较真地说。
“好吧好吧。”殷少岩无奈地说,然后叹了口气,“老谢知道了这事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我要告诉他吗?还是等他看新闻自己知道?”
陈靖扬看红灯变成绿灯,又把车开出去,笑说:“你猜他有没有去演唱会?”
殷少岩默。
他可以相信老谢的意志力,但没法相信老谢的意志。
回到家里,谢奕止果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殷少岩有些担心,打老谢的手机问他行踪。老谢表示他去看演唱会了,现在还在外面。
“你是不是要去夜店?不许去夜店!你要是去夜店我就去找你!去堕落一条街找!然后被狗仔拍照名声搞臭都要怪你!”
“你是我老婆啊管那么严?”老谢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说。
“他不是。”从殷少岩打电话起就搂着他的腰黏在他身后的陈靖扬自然也听到了谢奕止的口出狂言,立刻冷冰冰地对着手机说。
那三个字像冰块一样把对面的老谢冻得够呛,但输人不输阵,老谢顶着瑟瑟寒风,状似不在意地说:“你说不是就不是呗,我也觉得不是啊。”
“你幼不幼稚?”殷少岩把陈靖扬的脑袋推远了一点,就听到老谢在电话里说:“我也没有要去夜店,街上人太多不好打车,等下就回来了放心吧小涵涵。”
老谢的语气挺认真不像是敷衍,殷少岩也就放下心来。
这一整天又是彩排又是唱歌,还在看魏致表演的时候各种情绪激荡,殷少岩早就有点累得睁不太开眼睛,也不知道魏致是怎么撑下来的。
挂掉电话,殷少岩打了个呵欠,眼角挂着眼泪,靠在陈靖扬身上说:“累屎了,今天不要收拾我了好不好?”
陈靖扬看得有趣,亲了亲他的眼角,在他耳朵边低声说:“帮你洗澡?”
“纯洗澡?”殷少岩懒洋洋地用眼睛斜瞟他。
“你要是再这样看我就纯不了了。”
结果殷少岩没有再看他洗澡也没纯洁到哪里去。
陈靖扬用厂商新送来的vis系列帮他洗了头发洗了脸,洗了身子并无法避免地把两个人的小伙伴都从头到脚全须全尾地洗了一遍。
等陈靖扬从浴缸里捞出来用浴衣把他包好抱回卧室时,殷少岩已经睡得不能再熟了。
感谢vis没有出润滑剂。
这是殷少岩睡着之前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陈靖扬把恋人安置好,走到客厅,正碰上穿得像个熊的谢奕止从外面回来。
“哟,居然没睡?”谢奕止别有深意地说。
陈靖扬挑眉:“居然回来了?”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下半身话题尽在不言中。
谢奕止拿下围在脖子上的围巾,脱掉外套,看着陈靖扬说:“小魏要退出娱乐圈。”
陈靖扬点头:“是公司的损失。”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退出吗?”
陈靖扬淡淡地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又不熟。”
“是么?”谢奕止把外套和帽子挂到客厅的衣帽架上。
“也许你该去问他本人。”
“我怕他告诉我是为了回老家继承家业然后结婚。”
“也可能是为了继承家业和你结婚。”
“为我?”
“魏致今天不是告白了?听得我牙酸,还说如果所爱之人不在身边,希望他在前面等。”
谢奕止怔住,告白他多少能自作多情一下,但在前面等?他怎么没听出来?
谢奕止突然问:“大神你阅读理解分数高吗?”
陈靖扬瞥他一眼,“你说呢。”
“……”
能和殷少岩那种脑回路的人谈恋爱,那必然是高的。
老谢揣着满腹心事回到了客房。
他不希望魏致做出很艰难的选择,舍不得他受苦。
但也没有立场用“这是为你好”的理由去干涉他的选择。
再说魏致自己什么也没和他说,想要阻止也阻止不起来。
谢奕止上网查了下这个月的电费账单,发现自己的房子还是有人住在那里。
也许,他并没有放弃。
魏致要退出娱乐圈的消息扩散得很快,当夜就上了微博热门。
翌日早晨,被迫养成良好作息习惯的星程万里总裁吃着化身御前侍卫的江亦霖喂的早饭,翻着手机,就看到了这条新闻。
“嗯哼?好端端的不续约,tk怎么人家了?不知道是不是能挖到我们公司来呢。”陈永谦一边吃着一边不堪寂寞地叨叨。
“怎么了?”江亦霖问。
“魏致,说是和tk的合约到期之后不续约,要退出娱乐圈。”
江亦霖最近一直卖力陪床,都没什么工夫碰电脑。
陈永谦眼睛看着手机,吃完一口,张嘴等下一口,没等到,抬头就见江亦霖拿着勺子一脸沉思的模样。
陈总突然想起魏致在圈里有“陈靖扬第二”的花名,顿时不高兴了。
“喂我!别停下!”
江亦霖回过神来,见陈永谦怒目而视的样子,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好的,陈总,不停下。”
陈永谦脸上爬上了一抹粉红,愤愤地将目光又投向手机屏幕。
妈蛋到底我是总裁还是你是总裁!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气氛和谐又有点羞羞的,吃到一半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进来。”
来人是陈永谦的总裁助理范其曜,也是他在公司的亲信。
陈永谦假称出差,公司事务都交给了范其曜代理。每天早上范其曜都会将前一日公司的发生的事情当面汇报给陈永谦,尤其是邹女士和董事长的动态,已经成了日课。
范其曜进门,见江亦霖坐在床边给陈永谦喂饭,脸上的神色也未改变。这幅场景他已经见怪不怪,无非就是想抱总裁大腿的小明星。
一开始范其曜还存着轻蔑之心,不过后来见他天天都在,事事亲力亲为,看着还挺有毅力的。有这份心性的人,事业也往往能成功,几次下来范其曜也就收起了眼中的轻蔑,假装这就是陈总新添的腰部挂件或者人形宠物,视而不见就行了,影响不到总裁英明神武的人物数据。
“陈总早上好,这是昨天的资料。”范其曜走到床的另一边,将文件夹递过去。
陈永谦被江亦霖养得已经懒出新境界了,也不伸手去接,向江亦霖使个眼色。
江亦霖放下饭碗勺子,接过文件夹,将文件夹打开摊在陈永谦面前。
“懒成这样您没长褥疮真是奇迹。”江亦霖低下头在他耳边小声耳语。
陈永谦不好在不下面前干嗔他一眼这种小女孩才干的事情,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范其曜:“有没有什么事?”
范其曜点头,恭敬地回答,“公司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所有项目都在轨道上。董事长也依旧以为您在出差,邹女士想必还没有告诉他。”
“哼,那是自然,不然她该怎么解释。”陈永谦不屑地冷哼。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包括邹曼,也只知道他被自己派去的人搞得进了医院,但至于伤得如何,在哪里住院等等信息都没有掌握。一方面是邹曼人不在国内,遥控操作毕竟有些缺陷,另一方面也是当初江亦霖给他转院转得十分迅速及时,用的是这家医院排出的救护车。这家医院本就以私密性高作为卖点,车牌外观什么的都做了掩饰,就算在当初接受陈永谦的那家医院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相关的知情者也通过范其曜做了封口打点。
于是邹曼也很难向陈泽瀚透露任何关于陈永谦受伤的消息,说出去自己就不好撇清了。陈泽瀚和自己的儿子的关系虽然因为他要收回权力的缘故闹得有点僵,但在这位董事长眼里,儿子还不知道自己将要有个弟弟,两人的关系也没僵到势如水火,要是知道邹曼对他儿子下了死手,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受伤入院这件事情,只能由陈永谦告诉他爹,反正他手上也没有刹车失灵与邹曼有关的确切证据,却不能由邹曼来说。
陈永谦就是利用这点,特意地瞒着众人。
邹曼处心积虑地制造车祸,除了能把他牵绊在医院里以及一些**上的疼痛,基本上没起到什么效果,大概现在憋得要死。
陈永谦想到这一点就非常愉快。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