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覆之地载,莫不尊亲。”
“昔我皇祖,诞育多方。”
“今镇武侯李长生护国有功,平乱臣贼子,名在当世,功在千秋。”
“今顺应天意,封镇武侯李长生为镇武王,辅佐天子,共理朝政。”
“钦此!”
公公大声诵完圣旨,当即躬身媚笑:“侯爷……,不,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请接旨吧!”
“嗯。”
车厢内,传来郭凡有些冷漠的声音。
但见车帘晃动,一股无形劲力摄来,当即把圣旨收入车厢之中。
“我知道了,你们回吧!”
“呃……”
公公张嘴结舌。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接旨的人不说叩头,就连面都不露,反倒是他自己毕恭毕敬。
不过……
谁让是镇武王哪!
“那,奴婢等告退。”
公公讪讪一笑,躬身后退:“对了,太后、诸位大臣都等着您回京。”
“不知,王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是已经选好暂代皇位的人了吗?”
郭凡毫无语气波动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告诉他们,无需等本……本王。”
“朝事,依例行事就好!”
“事。”
公公眉头一挑,恭恭敬敬的退下。
虽说朝中上上下下,无人相信镇武王无意皇位,但今日看情况。
还真有些可能!
此事,回去不知如何跟太后诉说,说实话,怕是太后也不信。
“驾!”
“驾!”
车队缓缓驶离,待到彻底消失不见,公公才松了口气直起身来。
“走吧,回宫复命!”
“喳!”
众人应是,起身站起。
“别回宫了。”
突兀的,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说,刚刚你们传了什么旨意,镇武侯接下来又打算走那条路?”
“谁?”
众太监猛然转身,就见不知何时,官道上竟是出现一位白衣男子。
男子腰悬宝剑,面带肃杀,显然非是善类。
公公双眼一缩,当即大喝:“好大的胆子,竟敢过问朝廷之事?”
“朝廷?”
男子面带不屑,腰间长剑轻震,一道深深剑痕当即浮现在大地之上。
官道每日人行马走,地面夯实不亚于山岩,此即却柔软似豆腐。
“天山剑法!”
公公表情变换,眼中也露出惧意,显然是看出了对方不好惹:“你想干什么?”
“问你话,就老老实实回答。”
一个浑厚之音从后方传来,几个劲装大汉各持兵刃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冷眼看来:“我们几个并不介意手底下沾血,尤其是朝廷鹰犬的血!”
随着几人的逼近,一股凌厉杀气也涌了过来。
“你们……”
公公咽喉滚动,身躯退缩。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
封王,是意料之内的事。
只是扫荡朝堂四大豪门,阻止逼宫之事,就已经足够郭凡封王。
更别提,现今有些人还想着从龙之功,对他可谓是大献殷勤。
有着种种拥护,封王再正常不过。
但王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时间,已经不多了。”
从身边拿出一个药盒,从中取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郭凡随手服下。
大还丹!
此番少林一行。
逼得少林寺封锁山门,交出一干违法乱纪的僧人,更得了不少丹药。
大还丹四枚,小还丹十三枚。
少林寺多年珍藏,被他洗劫一空。
不止如此,就连丹方也得以抄录,并从真慧身上得了他的金刚不坏神功。
如今,金刚不坏神功第八重已经推演圆满。
只要他身上窍穴打开的越多,第八重也就越强,最终窍穴齐开。
功法圆满!
而一同随行的周君房也得偿所愿,在少林寺藏经阁集齐了散落四方的佛门真言。
这些日子他也寻了辆马车,车内满是书册,彻底沉浸到其中。
也许,真有可能被他推演出那易经洗髓经。
“呼……”
时间流逝,郭凡再次睁开双眼,轻吐一口浊气,体内气息翻滚。
“八十三个窍穴!”
在接连服用了大、小还丹之后,他体内的窍穴,也随之打开。
如今,已开八十三个。
实力再增一筹。
单纯的真气修为,此时就已能够碾压当世。
如果此时再碰到张道真,即使他身上没有伤,怕也难逃一死!
“不错。”
“嗯?”
郭凡面上满意之色还未展开,就转瞬化作惊疑,随即眼泛愤怒。
“彭!”
车厢顶棚陡然炸开,一道人影从中飞速掠出。
“好胆!”
吼声如雷,在山道上来回翻滚。
“轰隆隆……”
但见上方山石滚落,大地巨颤,无数或大或小的山石沿坡滚落。
下方的车队当即一片混乱。
“吁……”
“弃马!”
有人大吼,身躯一荡就朝高处跃去。
此行车队都是高手,眼前的场景虽然可怕,但有了防备杀伤力却是锐减。
这里毕竟不是一线天似的峡谷,还有些缓和之地。
“放箭!”
上方的人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一声令下,漫天箭雨瞬间覆盖下方每一寸空间。
“咄咄咄……”
其中更有高手弯弓搭箭,乃至夹杂着许多可洞穿金石的劲弩。
“啊!”
“小心,有毒!”
一时间,惨叫声连连。
“找死!”
郭凡身如疾风,自下而上飞掠,遥遥观之,就如一道逆势而上的黑线。
“去死!”
上方,一人大吼。
同时把一块巨石借助投石器狠狠砸下。
那巨石足有一人见方,来势凶猛,其力不下万钧,非人力所能抗。
“哼!”
郭凡冷哼,一双眸子也彻底化作漆黑。
魔刀!
“唰!”
一抹漆黑刀光凭空而现。
那巨石当空一滞,随即正自出现一道裂痕,转瞬就分成了两半。
而郭凡的虚影也掠过巨石,落在山坡之上。
“不可能?”
山坡上正自操纵投石机的那人一愣,还未回过神来,头颅就已离体。
勃颈处,鲜血咕噜噜往外冒。
无头的尸体更是踉跄朝前走了两步,才张开双手,扑倒在地。
“魔头!”
而这山坡之上,人影憧憧,不下百人。
此即各个持刀握剑,太阳穴高鼓,满脸煞气,好似欲要噬人。
“今日我们六大派在此设伏,就是要取你狗命,以慰命丧尔手的天下英豪。”
“不错!”
有人大吼:“你这魔头,杀人盈野,万死不足惜,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
“贫道华山派鹤道人,今日就与你决一死战!”
“天山派八仙剑客、金枪银标在此,我等奉师命,取你项上人头!”
“峨眉派九宫剑……”
“崆峒派……”
“废话真多!”
郭凡长刀轻颤,声音满是肃杀:“既然尔等自寻死路,那我就成全你们!”
“受死!”
音落,无边杀气奔涌而出,本就是严寒之际,竟再起一股冷风。
“我来!”
一人大喝,长枪如龙,舞出朵朵枪花,枪劲更是凌厉,只是余波就能震碎山石。
奈何……
“唰!”
刀光一闪而逝。
持枪之人已是僵在原地,一道裂缝,从长枪蔓延至他的头颅,直至身躯。
“呲拉……”
两半尸体落地。
“魔刀!”
“魔头!”
一刀之下,众人齐齐变色。
“李长生乃乱世魔头,我们无需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一起动手!”
“对,一起上!”
“杀!”
吼声震天,诸多武者一拥而上,山坡上当即劲气狂飙十余丈。
“一群鼠辈!”
郭凡冷笑,识海中魔刀意念转动,天命刀寻隙而出,直斩来袭之人的破绽。
不论是刀法、枪法、剑法,乃至拳法,在魔刀之前无一不一刀斩碎。
霎时间。
只见刀光如环,环环相扣,每一次闪动,就有两半尸体抛飞。
短短片刻,鲜血已经遍铺地面。
“喝!”
有大汉狂吼,手中的独脚铜人狠狠砸落,虚空都被其极其波澜。
而刀光闪过,他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就发现两眼的距离不再协调。
自己死了!
跟其他人一样,被魔头劈成两半!
这个明悟才刚刚浮现脑海,就被永久的黑暗给彻底掩盖下去。
“唰!唰!”
,密不透风,崆峒派的剑阵也是天下一绝。
刀光一闪,剑阵崩溃。
眼前一花,三个头颅已是腾空而起,眼中的景色也化为漆黑一片。
“啊!”
眼前的场景,让不少人神情癫狂,最后甚至忘记了武功招式。
只是疯狂轰出全力。
一道道气劲当空炸开,坚硬的山石被其一层层掀开,山坡就如犁过的天地,遍地沟壑。
而郭凡的身影依旧在横冲直撞,刀光斩落,面前无一合之敌。
不知何时。
喊杀声从震动四方、肆意豪情,越来越弱,最终化作绝望的悲吼。
“唰!”
郭凡再次一刀斩落,鲜血砰然而出,洒落他的面颊。
此时的他,浑身浴血,披风血红,整个人就如从血浆中走出来一般。
只有一双眸子依旧漆黑,面上的表情更是毫无变化,持刀之手依旧稳固。
唯独天命刀……
刀刃已是遍及斑驳裂痕。
“彭!”
此刀在不知斩去多少人命后,终于支撑不住,彻底爆散开来。
场中剩下的几人,双眼本已麻木,此即却是一亮,好似看到了某种希望。
奈何……
“彭!”
披风轻震,断裂的刀刃狂掠而出,横扫全场。
瞬间绞杀了几人生机。
脚下,遍地尸首,鲜血横流,立于此地的郭凡活似一尊魔头。
“候……王爷。”
周君房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面上泛出不忍,朝着郭凡拱手。
“咱们的人手损失了二十来位,还有不少人受伤,其中入画姑娘左臂有些许擦伤,不过没有大碍,已经服了药,箭毒已解。”
“嗯。”
郭凡闭眼,默默点头。
“抱琴。”
“奴婢在。”
抱琴立在不远,同样不敢靠近。
“侯府升为王府,需要改制,府内的许多东西都需要重建。”
郭凡从身上取下一枚令牌,抛了过去:“你带着她们三个回去盯着。”
“以后不必待在我身边了。”
“侯……王爷。”
抱琴娇躯一颤,好似明白了什么,一双眸子里已经满含泪花:“奴婢愿意跟着您。”
“……”
郭凡没有吭声。
“回去吧!”
他声音冰冷,一如既往,毫无丝毫感情波动:“王府以后你们说了算。”
“就算是唐管事,也不能插嘴!”
“……”
抱琴泪如雨下,却知道面前人一旦做出决定,谁人也难以改变。
当下只能紧咬牙关,拼命点头。
“王爷,我们一定为您收好家,等您……”
“回去吧!”
郭凡皱眉迈步朝前行去:“周君房,告诉他们,我先行赶往军营。”
“你们随后到。”
“先诛漕帮,再灭五毒教,然后料理其他门派,我要在一个月内见到成效!”
“最后,是武当山!”
“是。”
周君房恭恭敬敬的应是。
…………
皇宫。
“嘶……”
皇帝倒抽一口凉气,缓缓睁开双眼。
“如何?”
“回陛下。”
面前人一身七彩斑斓的衣衫,面容苍老,小眼睛几乎只剩下一条缝。
“您身上的毒,已经尽数祛除。”
“此外,微臣以金针度穴之法助您破开咽喉气脉,口吃也可缓解。”
“真……真的?”
皇帝双眼一亮,随即又有些失落。
“陛下。”
老者拱手:“这是习惯使然,已非恶疾,无需着急,可以慢慢改善。”
“嗯。”
皇帝点了点头,尝试着喘了喘气,果然发觉比以前要好上许多。
“苗爱卿果然不凡,金针渡厄名副其实!”
这句话,顺畅无比,也让皇帝面上大喜。
“不敢。”
老者急急跪地:“微臣曾冒犯天威,已是死罪,多亏圣上仁慈才有今日。”
此老竟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金针渡厄苗一谱!
他曾经自立为王,只不过在半个月前,就已臣服,并被押往京城。
想不到,他竟然出现在皇宫之中,皇帝面前,还能自称微臣。
看样子,罪责已被赦免。
“算了。”
皇帝摆手,面色渐渐阴沉:“若说冒犯天威……大逆不道,那人才是……第一!”
“陛下。”
一旁的曹公公面色微变,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万万不可大意。”
“怎么?”
皇帝大怒:“朕……难道也要……受人威胁不成?”
“奴婢不敢。”
曹公公面色大变,急急跪地。
“陛下。”
苗一谱眼神转动,道:“陛下无需恼怒,那人现今已经是天怒人怨。”
“现今天下英豪齐聚武当,想来再过几日,就是那人的末日了。”
说到此处,他面容略显扭曲。
显然,那个不能说的名字,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腊月十八!”
“镇武王登武当!”
皇帝深吸一口气,面色来回变换:“他明知那里是陷阱,竟然也会去?”
“镇武王的想法,没人懂。”
曹公公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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