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中饭,陆崖等人便要告辞,村民拼命挽留,陆崖道:“明月公主只与我三日期限,今天已经是第三天,我一定要走的,否则我的老马可就没了。”
村长笑道:“一匹老马有什么稀罕,我们这多的是骏马,你随便挑选,何必非要讨回那匹老马呢?”
陆崖道:“小西千里迢迢随我来到漠北,我怎么能舍它而去?另外,我也确有要事必须赶去叶密立。”
克里木道:“师父,不如你带着我一起去吧,你们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有个本地人跟着方便些。”村长等人也随声附和。
陆崖却道:“你走了谁来保卫村庄?若是那群强盗再来,又如何应对?”
“这个倒也容易。”这时尹兰忽然道:“我这里有阵图一张,按照这张图,在村子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定可抵挡一阵。”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图来,上面沟壑纵横,机关密布,陆崖一见此图,心头一震,暗想,这不是忠义岛后山的机关布局吗?之前他夜探忠义岛,大概记得几个机关的位置。但这张图却详细地很,哪里是弓弩,哪里有陷坑,火药硝石的安放,机关如何启动关闭,警报的设置一应俱全,只是图上没有忠义岛的字样而已,标注也全都是不认识的文字。
陆崖奇道:“你什么时候画了这个东西?”
尹兰笑道:“昨晚你喝得酩酊大醉,我闲着无聊画的,本来就想送给他们的。”
村长接过图来端详半晌,连声叫好,“有了这样的机关。那些外人可就不敢来了。”
尹兰道:“警报铃声尤其重要,只要响起,你在村中拉下绳索,那机关就启动了,只不过这个工程也不小,完成还需要时日,另外从此村里的猫啊。狗啊,可就不能叫他们乱走乱跑了。”
村长点点头,“那自然是不能乱跑,回头就把它们全都关进笼子。”
克里木道:“既然有了这张图,那我就可以跟师父师母一起去了吧,白天我给你们端茶递水,到了晚上学习武艺。”
尹兰道:“崖哥哥,你看这样行吗?”
尹兰这么做很明显就已经盘算好要带克里木同行,那陆崖也就不好反对。心中虽然有些不悦,可他爱妻胜己,只好勉强答应。又对克里木道:“既然兰儿同意你去,那我也就不反对了,只不过我还是担心,那群强盗会不会很快就卷土重来。”
克里木大喜。连连道:“不会,不会。那群强盗见到师父就跑,定是怕极了你的。”说完回去准备行装。和陆崖一起上路。
村民又送了许多葡萄、哈密瓜之类的水果,还有不少干粮,陆崖皆推辞不受。倒是陈一华抱了个大个的西瓜,说走就走,陆崖叫他送回去,他说什么也不肯,一溜烟地跑了,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离开桑塔村,便尽是笔直的大路,雨过初晴。一道彩虹横加苍穹,空气也格外清爽起来。翠竹哼着小曲儿,显得格外有精神。陆崖的心情也比昨日好得多了,便问道:“翠竹,你昨晚都没说过话,怎么今天这么高兴?”
翠竹道:“昨晚我知道了什么叫亲疏有别,人家把你和尹姑娘当作星星月亮一样捧在天上,我和幽兰不过是郡主家的一个下人,怎么和你们比呀?那样的场合我可受不了,那么多人,我想唱也不能唱,想喊也不能喊,无聊得要死。”
陆崖微微一笑,道:“我可没把你当下人使啊。”
翠竹扭头道:“那你把我当什么人?”
陆崖还没答话,尹兰插口道:“当你是好朋友吧,对不对,崖哥哥?”
陆崖在脸上假装抹了一把汗,道:“是最好的朋友。”
翠竹大喜,问道:“那你当幽兰是什么人?”
“也是……也是……”陆崖显得有些慌张。
幽兰也问道:“那你当主人是什么人?”
这次连尹兰也看着陆崖,三女都想听听陆崖如何回答,陆崖这下有点犯难了,含糊地说道:“这彩虹可真漂亮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彩虹。”
尹兰拧了他手臂一把,“快点回答!”
陆崖无奈只好道:“知己,知己。”
尹兰问道:“红颜知己呀?比朋友要好一些,比我又差一些吗?”
陆崖含糊地说道:“大概就是这样吧。”
翠竹道:“为什么比尹姑娘要差一些?却比我们要好一些?陆崖,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家主人?”
尹兰也凑在他耳边道:“可不许骗我。”
陆崖左右为难,他本不善在尹兰面前撒谎,特别是这么敏感的问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如何去答。
尹兰见他如此,心中已经了然,轻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幽兰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岔开话题,道:“我从小就在大都长大,虽是蒙古人,可到了今日才知道雨后的草原这么美。”
陆崖赶紧道:“草原有草原的美,江南有江南的美,都是不同的。”
尹兰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向南有向南的美,我有我的美?你两个都喜欢?”
陆崖脸一红,道:“我……我还是最喜欢江南。”
尹兰闻听暗自得意,那草原比的就是向南,江南自然是比的自己,翠竹和幽兰闻听不住摇头,克里木在一旁扑哧笑出声来。
陆崖将脸板起,问道:“克里木,你笑什么?”
克里木道:“没什么……没……什么。”
尹兰道:“说吧,师父问你呢,你就说,到底在笑什么?说错了师父也不会罚你。”
克里木一听尹兰发话,便笑道:“我常听人说中原很多人都惧内,但像师父怕成这样的却是少见。”他虽拜陆崖为师,但二人年龄相仿,陆崖也不是特别威严,再加上有这个小师母撑腰,他便斗胆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陆崖闻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尹兰有话在先,自己又不好申斥。
尹兰听了这话有些得意忘形,笑道:“你不知道,崖哥哥他可不怕我,只不过因为他爱我,所以宠着我,心疼我,等你将来有了真心喜欢的人,就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