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又吐了好半天这才止住,“那你在大漠平时就是吃这些?”
沙吾提隐秘地一笑,转而问道:“不吃这些吃什么?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三更在这荒郊野外,难到没有家吗?”
向南叹息一声道:“你才是没有家,我不想回去,我跟师父和我爹闹翻了,.”声音渐低,泪水禁不住在眼里打转,但强忍着不叫眼泪落下来。
“你因为什么和家里闹翻了?”
向南白了他一眼,道:“这个不关你事,总之我才不要那么早回去,回去之后说不定师父要怎么折磨我呢。”
沙吾提哦了一声,突然一掌打来,向南也想不到这人说动手就动手,忙一侧身,回手一招“山走蛟龙”打向沙吾提,惊道:“你要干什么?”
沙吾提并不答话,手腕向内一扣,将她手肘抓住,向南只觉得整条手臂一麻,竟动弹不得,忙出左掌打向沙吾提左胸,沙吾提也出掌相抵,他的武功本就是碎心掌的克星,内力又比向南不知高出几倍,向南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双掌相抵,只觉得气息不稳,险些昏去。
好在沙吾提无意伤她,只用了三成内力,饶是如此,向南也抵受不住,“你好不要脸,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沙吾提“咦”了一声,撤去内力道:“你可认识一个叫陆崖的?”
向南心中暗自提防,这人怎么知道陆崖?莫非是师父请来的帮手?但他的武功绝不在师父之下。我怎么从未听师父提起过?便道:“陆崖呀,黄云大侠嘛,天下闻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沙吾提又将她手腕刁住,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向南急道:“慢慢慢,我知道他是黄云大侠,但他未必知道我红琴女侠呀。”想起在翠竹林给自己取的外号,向南心中觉得暖暖的,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她竟镇定自若。
沙吾提眼珠一转,心想,你与那陆崖的掌法同属一路。岂能瞒得了我?刚才本来想试探她的师门,却不曾想引出陆崖来,当即冷哼一声,把向南手腕一甩。“红琴女侠。嘿嘿,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我昨ri听徒弟说他被一个叫张珪的人追杀,本来想去帮帮忙,谁曾想你却不知道他在哪里,真是可惜。”
向南闻听陆崖有事,忙道:“那他现在怎么样?”
沙吾提见她神se紧张,心中已经了然。陆崖与她的关系定是非比寻常,便故弄玄虚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他,只是听说张珪武艺高强,陆崖未必是他的敌手啊。”
向南站起来,跺着脚道:“你徒弟在哪里见到的?陆崖现在的武功哪里打得过张珪呀。”
沙吾提道:“张珪你也认识?不过陆崖和你没什么关系,你那么紧张他干什么?”
向南道:“谁说没关系,我是他的……”又一想我是他的什么呢?便不再言语。
沙吾提却不知道其中千丝万缕的缘由,只道这少女定和陆崖是情侣,她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是因为少女的矜持。心中暗想,若是我把她劫走,叫那陆崖乖乖地将沐chu风给我送到大漠,岂不少了许多奔波之苦?等到天明寻得徒弟,广布眼线想办法找到陆崖,说向南被我劫走,要他带沐chu风来交换,黄云大侠既然这样有名,相信比找沐chu风要容易得多。
想到这,忍不住赞叹自己计谋高超,不知不觉竟笑出声来。
向南见他笑得诡异,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沙吾提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我在想你和家里闹翻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黄云大侠?”
向南撅着嘴道:“都说了和你没关系,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对了,你是从大漠来的?”沙吾提点点头,向南接着问道:“那你又怎么会唱汉人的歌曲呢?”
沙吾提道:“那是她教给我的,她叫我唱给她听。她叫我唱,我就唱,虽然我不觉得比维族的歌曲好听,但是她喜欢听。我本来以为她喜欢我的,想不到那只是因为她太寂寞了,我唱这首歌的时候,她把我当成是他,其实她想念的人是他。”
向南听得一头雾水,掰着手指数道:“他?她?她?他?到底谁是谁啊?”
沙吾提淡淡一笑:“和你没关系,你也不需要问那么多。”
“学我,”向南把小脸扭了过去,正看到那尊观音像,想了一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知道她是谁了?”
沙吾提奇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向南道:“她,就是它。”说完“它”字,同时用手指向那座观音像。
沙吾提大笑道:“你倒是聪明得很,和她很像。”
向南得意地笑道:“肯定是,不然你从大漠把它千里迢迢带到中原来干什么?看你刚才的样子,似乎非常在意这尊观音。”
沙吾提道:“我是要把它带回大漠去,不是从大漠带到中原来,这座观音价值不菲,你怎么知道它一定是她呢?”
向南道:“你的眼神告诉我的。你的歌里也告诉我了。”
沙吾提对向南越发喜爱,心想这姑娘倒和我是对脾气,我把她带回大漠就好,不必杀她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啊”的一声大喊,抬出去那人猛地站起身来,口中叫道:“血!血!”
沙吾提飞奔出屋外,身法快似猿猴,见一个断臂之人,口中呼喝,用手正从自己的断臂掏出肉来,竟是不顾疼痛,抓起一把烂肉就往口中塞去。
向南跟着跑出来,喊道:“师兄。”
沙吾提见这断臂人模样也不禁骇然,见这人鳞甲护体,面目可憎,便问向南道:“你带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向南急道:“那是我师兄。飞鹰你干什么呀,不要命了?”赶忙上前制止
飞鹰被亦摄斯连真一掌震伤脑骨,好在他是魔人之体,并未死去,只是从此记忆全失,认不得人,就在向南想要自刎之际,他凭借灵台仅有的一点清明,将向南掳走。
他虽然断了一臂,但功力着实深厚,向南被他单臂夹住,任凭她挣扎捶打,飞鹰也始终不肯松手。他本已疯癫,故此慌不择路,专门挑些难行之路,一跑竟是三四个时辰,那些官兵如何追赶得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觉得不跑就要失去些什么。
逃到荒野之时,他终于累倒在地,向南从他臂弯里滚落在地,飞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谁,怎么这般眼熟?”说完便昏倒在地。
初时向南仍有些害怕,但见飞鹰已经又疯又傻,连自己也不认得了,又觉得有些内疚,恐惧之心渐去,同情之心又生,心想:他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他,终归他是为了我才变得如此,总不能叫他曝尸荒野。但这荒山野地,前后都没人家,又下着大雨,如何处置却是为难。
她一探飞鹰的鼻息,尚未断气,便用斗篷将他伤口裹住,又在外面缠了几圈,背起他去找避雨之所。好容易找了间草屋,便在草屋度过一夜,本想丢下飞鹰不管,独自回到大都去,但又怕师父的责罚,再者,事情已经这样她也不想再做什么蒙古郡主,回到那金丝牢笼里去了。
第二ri天明,她盗了一家富户的干粮和财物,勉强吃了点东西,但是飞鹰始终昏迷不醒,她便想背着飞鹰到祁州找郎中医治,若是治得好,便废掉他的武功,叫他无法害人也就是了,若是不能医治,就找个地方把他埋了,自己也算仁至义尽,总算顾念着师兄妹之情。哪知她慌不择路,竟是越走离祁州越远,到了半夜竟至这间磨坊,这才碰到了沙吾提。
飞鹰突然转醒,却又大出向南意料之外,她上前制止飞鹰自残,不想飞鹰已经不认得她,此刻他也觉得腹中饥饿,魔xig大发,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向南的咽喉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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