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想赖着不走的轩辕史师一阵尴尬。
但轩辕史师也是脸皮薄的,见公主举着披风一脸兴奋的等着当贤惠的小妻子,也没脸说自己想留下,只能顶着严肃的脸走过去,让公主把披风穿他肩上,在公主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九炎裳直到看不见轩辕史师的背影才跑回房中,快乐的松口气,一个人扑在床上快乐的打滚。
大嬷嬷当看不见,命人给公主准备水沐浴。
同一时间,这么晚了,主房那边却来了客人,客人刚到便封了院子,不准人出入。
房间内,一位妇人声泪俱下的向朱氏哭诉:“我可怎么活啊,我和你大哥就这么一个女儿,若不是丫鬟发现的早,她就去了!那个傻孩子,喜欢老大这些年,又偷听我们两人谈过可以嫁给表哥,一门心思便在史师身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妇人体面的妆容因为哭泣有些狼狈,甚至不顾自己的形象,哭的伤心欲绝。
朱氏面上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高傲,相反,她很焦急:“**子,你快别哭了,理儿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妇人擦擦泪,尽量让自己镇定:“我和娘总算把她劝住了,但……”想到女儿昏迷中念着表哥,她是又心疼又难过,再气女儿不争气有什么用,女儿都要死要活了:“小姑,你说我要怎么办啊!”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
朱氏何尝不心疼,理儿是她大哥和大**的女儿,是她看着长大的,更是她相中的儿媳妇,要不是锦妃闹这一出,她很乐见理儿做她的儿媳妇。
可现在不行了,史师娶了公主,短期内肯定不能纳妾,甚至如果公主不出错轩辕家都不能提给大儿子纳妾。
朱氏虽然心疼侄女,可现在也想不出好办法:“你先安抚安抚她,让我想想。”
妇人哭的更加伤心:“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您是知道的,我现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理儿她……她要死要活不是第一次了,我和你大哥,不是每次都能救下她。是,我们生的女儿不守女则,我们难辞其咎,可……”
妇人看了朱氏一眼,突然抓着朱氏的手跪下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当眼珠子疼的,你就行行好,让史师去看看她,让史师给她个承诺,哪怕是个梦也好,让理儿别再闹了,我和你哥受不起啊。”
妇人哭的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朱氏急忙扶**子起来,觉得**子要求并不过分,现在理儿冲动,让史师去看看她也好,先安抚了理儿,以后再想办法,总能想到的不是吗?
再说了,理儿跟史师青梅竹马,裳公主看着又是好脾气,没主见的,如果好好跟她说说,让她求了皇后和皇上答应史师纳妾,这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朱氏越想越觉得可行,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安抚理儿。
朱氏急忙吩咐身边的侍女:“去,把大少爷叫来。”
轩辕史师来的很快,见舅母在此,还没来得及行礼,舅母突然给他跪下来。
轩辕史师你目光一敛,掀袍而跪:“舅母折煞外甥了,舅母请起。”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朱张氏没有起身,哭着让外甥救救理儿:“舅母知道为难你了,你刚新婚,万一让公主知道不好,可……可那是你表妹啊……史师,当舅母求你了,去看看她,舅母不敢真让你娶她,你只是安慰安慰她也好啊,史师……”
朱氏亦期翼的看着他。
轩辕史师闻言神色不变,目光淡然地在烛光下的长辈脸上郑重的略过,反手握住舅母的手,态度恳切:“舅母,理儿已经长大了,安慰无济于事,既然我们都知道不可为,何须再给她希望。”
张氏闻言颓然地放开握住轩辕史师的手,整个人仿佛年迈了十多岁,悲戚的眼泪从布满褶皱的眼角滑落,神情凄苦:“舅母知道,舅母知道,可,可……”
家里出了如此丢人现眼的女儿她能怎么办!朱家书香门第,最重门楣,这件事如果让人知道,她们朱家百年名声就没了。
造孽啊。
朱氏见张氏哭的伤心,哀求地看向儿子,既为儿子的优秀得意又担心侄女的安危:“你……”
“娘。”轩辕史师先一步打断母亲:“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真是为理儿妹妹好,就该给妹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朱氏见儿子说得决然,再加上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对儿子前途不好,惹恼了皇后那炮筒更是她儿子倒霉。
权衡之下,还是儿子这边比侄女更重要些,于是转过身扶起****,同样难受地道:“老大说的不无道理,理儿已经大了,我们……”
张氏见刚才答应的好好的朱氏变卦,立即恼怒:“你说什么!你不是说有办法让史师娶理儿过门做小,你不是说……”
轩辕史师被舅母出口的话震得看了母亲一眼,又不动声色的垂下头,不再听两人说话的内容。
轩辕史师没料到母亲竟然这样想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裳儿闪亮的眼睛,天真开心的容颜,和对母亲的敬重,如此懂事明理的公主不该得到母亲的喜欢吗。何必给她难看。
但,子不言母之过,他能娶到裳儿也是母亲敢冒风险与锦妃作对的结果。
还是以后他用点心,让母亲真心喜欢上裳儿,两人能情同母女吧。
朱氏想安抚突然发怒的**子,但儿子在一旁实在不好说话,挥挥手让大儿子离开。
朱氏确定儿子走了,才压低声音在**子儿子道:“**子,你喊什么,让史师知道,理儿什么都完了,史师他不想娶,咱们就没有本事让理儿嫁吗?虽然史师娶的是公主,可如果公主有什么不妥还能拦着史师纳妾,现在当务之急,咱们要忍住,在没有摸透裳公主的脾气时,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张氏闻言止住了责怨,但对朱氏的话不以为然:“你说的轻巧,他现在连看理儿一眼也不愿意,到时候谁知道他愿不愿意和你合作。”
张氏想到什么,突然讽刺悲哀的道:“听说裳公主姿容艳丽,比之她母亲更美三分,性情也好,史师怕是早忘了理儿是谁,对那裳公主言听计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