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臣盛感觉到女儿的眼泪,心都痛了:“悦儿不哭,你娘就是说说,怎么会真不心疼你,爹为你做主,禁足结束,走,爹带你出去玩。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小姐准备风筝。”
章栖悦没有惊讶,父亲总是如此宠爱她,什么都依着她,她学艺不精,父亲会说她是相府千金,不必学那些低三下四的东西;她学识不如身边的丫鬟,父亲会说,费脑子的事当然该吓人做;她待人苛刻稍不如意就发脾气,父亲说,她身份高贵,别人就该顺着她。
哈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竟然还信了。
所以,她才学还不如身边的丫鬟,情趣不如其他嫔妃、知书达理的名声十之八九还来自身边两大侍女,也无怪乎,她们其中一个被皇上看中,封了才人!
果然是宠爱她的好父亲!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这些丫头嚒嚒只会看赵氏的脸色,他也只有在栖悦的问题上才能指挥动她们。
“是,是。”
赵氏隐隐皱眉,又来了,赵氏正打算拦住相爷,看到书案前厚厚的纸张和抄写了一半的经书,诧异地走过去,片刻后,眼里顿时充满了惊讶,急忙叫住预走出去的弄巧:“都是小姐写的?”
弄巧不解,恭敬的行礼:“回夫人,是。”夫人真漂亮像菩萨一样,从来都是和蔼的,还不嫌弃她笨把她买下来,她一定会好好伺候小姐,报答夫人的恩情。
赵氏异常疑惑,女儿竟然听话的抄写了一百份经书,赵氏看着宣纸上稚嫩却未出错的字迹,心里一阵心疼,都怪自己口没遮拦,小小年纪抄写一百份手腕怎么受的住:“红烛,晚上拿雪肤膏给小姐揉揉。”
“是,夫人。”红烛闻言轻轻对夫人一笑,颇有种:看吧夫人,小姐还是听话的。
赵氏难得没斥责她逾越,跟着欣慰的笑了。孩子长大了,她就怕被臣盛宠坏了。
她想了无数办法纠正女儿骄纵的性子,可成效都不大,如果她罚得狠了,相爷直接就把悦儿接去前院住,让她非常无奈。
她不是非让女儿长成刻板的性子,但也希望她骄纵有度,傲气有基。
慢慢来吧,总算有了好开端。赵氏捏着手里誊抄的经书,心里前所未有的欣慰。
翌日清晨,章栖悦打扮整齐,穿着缂丝橘粉色小衫,同色百褶小裙,梳着童髻,两条缀珠丝带穿梭在乌丝上绑成大大蝴蝶结,耳朵上带着小巧的蝴蝶耳钉,手腕上是****的红玉手镯,走动间,隐隐有金光乍现,嫣然是一位可爱小姑娘的标准打扮。
此时,她站在母亲门外与哥哥一起等着向母亲辞行后去初慧殿。
章栖典眉目特别精神,小小的人已经长得十分俊美,本该是活泼好动天真无邪的年纪却平白养出几分傲慢,平日除了与看得起的人来往,不懈与别人交谈。
章栖典穿着贵气的锦袍,优雅贵公子形象深得人心。他凑近终于解禁的妹妹,谨慎的看眼周围小声在栖悦耳边道:“娘不生气了吧。你别担心,侯府那不长眼的赶惹你,我们这些天也没让她好过。”说着,骄傲的拍拍胸脯道:“我和太子哥哥把她吓的不敢踏入初慧殿,她正在家里装病呢。”
章栖悦闻言瞬间抬起头,望着大哥得意的样子,片刻后,无奈的苦笑。
曾经她也觉得太子帮她报仇很解气,甚至气不过,还鼓动太子和大哥,把余韵骗到慎行司,锁进柜子里,让她亲眼目睹酷刑,吓得她再也不敢踏入皇宫一步。
谁想余韵因此吓得长病不起,落下病根。多年后,她被选入宫,自己仅因为幼儿的错误,第一次想对一个人好,却落得被抓了把柄的下场。这就叫报应。
章栖典见妹妹脸上没有喜色,急忙担心问:“悦儿,你怎么了?不高兴?大哥做的不对?”可那死丫头欺负他妹妹了。
章栖悦瞬间展颜,开心又骄傲的道:“怎么会,大哥帮我出气呢,大哥最好了。”是,大哥最好,无论做错什么,无论处境多难也会为她出气,她怎么会不高兴,只是你太傻,不该在自身那么尴尬时还想着给她报仇。
章栖悦垂下头,忍不住心神悲戚。是我不争气,反而让你在奴婢出身的锦妃弟弟手下讨生活,被人肆意折褥。
“你怎么了?”章栖典更加担心:“你平时不这样的……”小妹不是该扑到自己身上,兴奋的商议怎么整死余韵那丫头。
章栖悦真心的笑着,娇嗔的瞪大哥一眼,眼中傲气更盛:“只是吓得不敢来学堂有什么可得意的,让她永远进不了学堂才是真本事!”
章栖典闻言咧着嘴笑了,这才是自家高贵的妹妹,嘿嘿,小妹瞪人也这么可爱,不自觉得让他们想把那些欺负她的人整死,免得碍妹妹的眼:“对。”
房间的门打开,红烛看到小姐在呆了一下,惊喜得急忙往房里迎,高声道:“夫人,夫人!小姐和少爷来向您问安!小姐、少爷,快请。”太好了,小姐终于不抵触夫人,夫人性子傲,可对小姐可是费劲心思,只是不知为什么小姐就是与夫人对着干!
赵氏也惊了一下,无可挑剔的容颜露出错愕的表情,转而眉宇间的一抹严厉散去,露出发自内心的开心,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光彩照人:“块,上红豆糕。”悦儿最喜欢吃,小丫头,越长越大,人也懂事了。
章栖悦走进来,盈盈福身,礼仪无可挑剔:“娘,您安。”后宫二十年争宠生涯,她的规矩、技艺早已为他学的炉火纯青。
章栖典紧跟其后:“娘,万福。”然后如所有孩子一般期进母亲身边,撒娇道:“娘,悦儿知道错了,这次是特意来向您赔罪,您别生气了行吧?”说着向妹妹使眼色。
章栖悦见状,记忆瞬间复苏。
前生,被无辜关了三个月心里很生气,加上父亲安慰了她一夜,说打人只是小事、是你娘小题大做,她便觉得有人撑腰,更觉得自己有理,今早被大哥硬拽来母亲这里缓和关系,母亲却重提旧事,于是她又生气的与娘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最后是与父亲一起进的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