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同的人而言,时间的流速也是不同的。有的人度日如年,有的人却觉得它就是一晃而过。但无论怎么说,时间的流逝总是恒定不变的。最后的十天也是如此,就在人们不同的感觉中,悄然过去了。
于是,终于到了这一天,百年一度的全族盛典,圣血祭的举办之日。
在这天一早,各个部落便开始忙碌起来。今天是圣血祭的第一天,也是全族祭祖的日子,可不能有任何失误。无论是长老或是有资格参加的普通战士,都换上了自己最好,或者至少是扮相最好的装备,而长老们还要忙着指挥全局。
林道站在大厅一角,看着众多战士在长老的呵斥下,急急忙忙地准备着一切,心中涌起油然而生的熟悉之感。
正在这时,艾特走了过来。他对林道说:“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林道微笑着抬起手,把手上的戒指展示在他面前,于是艾特也笑了:“这倒是,我都忘了你有这玩意儿。看来你确实准备好了。”林道点了点头。
按照伊莎长老的吩咐,他今天一早就收拾好了杂物,然后穿上了特制网衣,再装备好伊莎长老给他的轻型铠甲,罩上外袍,最后把起源挂在腰间,就算整装完毕了。这样一看,林道身着一件朴素轻铠,腰间挂着一张复古风格的面具,一件长袍罩在铠甲之外,一把斩刀挂在腰间,长发则束起在脑后,着实有一副少年勇士的气概。虽然,无论林道怎么看,都觉得这身铠甲除了胸甲以外,都应该是女式铠甲才对。
而如今,林道的气质比起以前也大为不同,从之前的温润平和到如今的在温和中透着凌厉,也是不断的战斗所带来的变化。现在的林道,已经是一名合格,不,优秀的战士了。
“不错。看来,你准备得很好。”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林道和艾特连忙回头,向着来人行礼道:“伊莎长老。”伊莎长老点点头,说:“林道,今天就是圣血祭了。祭典之后,如荣誉擂台等几项活动会同时展开,到时候,可就是你的战斗了。你,有信心吗?”
林道沉默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缓慢而坚定的回答:“有。”伊莎长老也微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说:“那好!我等着你赢得荣耀!”伊莎长老虽然身材在女战士中不算高大,但一米九的身高足以让她轻松拍到林道的肩。而虽然伊莎长老拍的是肩甲,但林道还是感觉阵阵疼痛。不过林道毫不介意,咧着嘴回了一句:“嗯。”
没过多久,坦斯部落的众人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于是,众人在艾伦长老的带领下,开始有序地赶往祭坛。
祭坛距离整个接待区大概数十千米。以圣族的交通工具的移动速度,众人很快就已到达。在现场的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坦斯部落的众人依次序步入了祭坛的外围。
与坦斯部落相同,全族祭坛也是一座阶梯金字塔。金字塔高达百米,共分三层。塔身呈四边形,每一面中部有一条长长的阶梯,直通顶层。在金字塔的第二层,向外伸展出六块平台,平台上都有一座雕塑。而顶层有一座二十米高的六边形棱台建筑,建筑顶部立着一排塑像,那才是真正的祭坛。
以林道的目力,可以看见那六座平台上的雕塑似乎是六件武器,而顶层的则是人像。金字塔身上刻着苍凉粗犷的纹路,涂着暗红色的颜料。那深红的颜色,让林道感觉一阵心悸。除了那六块平台,整座金字塔都是用石料筑成,更显苍凉。而即使是那六座平台,也只是在接合处使用了金属支架而已。
林道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祭坛。和他曾经远远见过的坦斯部落的祭坛金字塔不同,坦斯部落的金字塔还是正常的阶梯金字塔形,但全族祭坛却让林道觉得十分奇怪。
伊莎长老注意到了林道的些许异样,问:“林道,怎么了?”
与之前不同,今天可是全族的盛事,不说其他几个一等部落,就连皇族的强者都会出现。若是一个不小心,林道的身份暴露,那他们所有人都会有麻烦。因此,伊莎长老时刻把他带在身边,用自己的能量护住了他,避免被人窥探。或许是觉得还不放心,就连艾伦长老也靠近了两人,帮助林道遮蔽了气息。
当时,林道就觉得有些过于紧张了,不过伊莎长老告诉他,要防范的不止是其他部落的人,更要避免被先祖意志发现。这可是祭祖仪式,先祖们的意识会苏醒的。
听了这个解释,林道意识到了这么做的必要性。可他又有些奇怪,问:“既然这样,那我不来参加不就行了?”伊莎长老回答:“那可不行。你要参加荣誉擂台,就必须来到圣血祭现场,接受先祖的意志洗礼。不然,你根本没有报名资格。”林道有些无语了:“那我该怎么办?”
伊莎长老说:“没事,现在先由我们护着你,等会祭典开始后,你就使用大长老给你的抑制器。先祖意志会排斥异形,但对其他种族是会接纳的。通过抑制器加上圣戒,就能够把你伪装成人类,这样就不会有事了。荣誉擂台明天就会开始,时间上完全来得及。”林道听了,没有再提出异议。于是,他便一直紧跟着两位长老,不敢离得过远。在其他战士眼中,这就是长老们明显的偏心了。不过林道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费口舌去解释,他可不是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林道的一举一动伊莎长老都看的清清楚楚,因此才有这一问。既然伊莎长老都注意到了,林道索性直接问:“长老,这座金字塔外形为什么这么奇怪?那些平台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用吗?”
此时,坦斯部落的众人已经走到了预定位置。这里是金字塔的底部,几乎最贴近金字塔的位置。依照圣族传统,实力越强的部落,站的位置就越靠近金字塔。金字塔的脚底是女皇部落的族人代表,随后其外围是五大部落,再外围是二等部落,以此类推。包括女皇部落在内,每个部落的参加人数不能超过三十人。
在属于自己部落的位置站定后,伊莎长老才回答了林道的问题:“这是举行全族祭典的地方,祭坛当然与众不同。那六个平台,分别是祭祀六祖的地方,是小型祭坛,上面的石雕则是六祖的兵器。”林道认真听着,同时在心中对照着自己学到的知识。
六祖,即圣族的六位先祖,分别代表着在六大不同领域取得了至高成就的六名圣族。容易使人误会的是,六祖并不是同时代的人,他们是不同时代,被记录下来的至强者,被后世冠以六祖之名。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只是取得了传世成就的古人,而不是圣族始祖。真正的祖先,是在六祖之上的圣祖。
“顶层的六边形祭坛,是祭祀圣祖的地方,但六祖的石像也树立在这。圣祖在中间,六祖左右分立三位,他们的石雕围绕着顶层祭坛。而那中间,就是献祭之处。
“圣祖的石像要比六祖的高大一倍。这是寓意着无论取得多大的成就,在始祖面前都要谦卑。而六祖尽管各有所长,但他们都心系全族,为整个圣族而作出牺牲,因此他们的石像才会立在圣祖周围,而平台上的武器雕塑,则仅仅代表他们所掌握的领域。
“在祭祀时,六座平台上和顶层祭坛上都会有祭祀主持献祭,这是对圣祖和六祖的尊重。而主持祭祀的,也不会只是皇族的人,我们也会出力。只有这样,这场祭祀,才称得上是全族祭典。因为上述原因,这座金字塔才会是这模样。现在,你明白了吗?”伊莎长老终于解释完毕,问林道。
林道点头,却无暇回话。他正在观察着面前的金字塔,脑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得到的知识。伊莎长老明白他在做什么,也没有不满,而是转过头,四处望了望其他的部落的状况。虽然准备已几乎万全,但她不能允许任何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