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龙轩已经握不住袁若宁的胳膊了,此刻,佐龙轩也滑到了高楼的边缘。佐龙轩真的已经坚持不住了,脚下一滑,半个身子已经悬在楼边上了。那一刻,佐龙轩什么也来不及想,另一只缠着纱布的手牢牢抓住水泥沿。
彻骨奇痛!十指连心!
“放开我!放开!让我去死!”袁若宁挣扎着,九十多斤的重量悬在半空中也是很难把持的。尤其是在人手受伤的时候。
“别动!想死啊!我现在松手岂不成了我杀了你!”佐龙轩大吼着,扒着水泥台的手正在颤抖。
佐龙轩的手深深嵌进袁若宁的胳膊,由于重力和挣扎,袁若宁的身体还在下沉。电视台的大楼有四十多层高,白云浮在佐龙轩身边,偶尔飞过一两只鸽子。佐龙轩相信这世界上没有谁会有这样的经历,也难以体会这种感觉。不过,佐龙轩并不害怕,这个时候,佐龙轩没有机会害怕,求生的欲望充斥着他的内心。血渐渐渗出纱布,慢慢地将纱布染得通红。血顺着佐龙轩的手尖淌下来,流到袁若宁白皙的手指上,又滴下了大楼。
袁若宁不再挣扎,她哭了。
“操!哭什么!别乱动!调节呼吸!和我保持一致,放心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佐龙轩说。
“呜......呜......呜......你在乎我吗?”袁若宁哭着说。
“你有病啊!这个时候说这些?”佐龙轩说。
“那你松手吧!”袁若宁说。
“好!好!好!我在乎你!在乎你!不在乎你我来这干嘛!”佐龙轩说。
“兹—”
佐龙轩扒着水泥台的手又向下滑了一下,现在佐龙轩只有四只手指扒着水泥台了。
佐龙轩胳膊上的绷带一下子崩开,肌肉涨起来,焦黑的皮肤裂开道道口子。像婴儿张开的嘴,血红血红的,还淌着晶黄的脓水,那是皮肤的油脂,由于烫伤才会这样的。
佐龙轩真的很疼啊,此时五月的天气并不算热,可汗水已经浸透了佐龙轩的外套。
“别放开我!抓紧我!我不想死!”袁若宁终于开始配合佐龙轩,可是她的皮肤真的好滑,加上血浸透了纱布,袁若宁仍然在下滑,佐龙轩只能勾住她的手。
“啊......”
佐龙轩用头撞着墙,撞得头破血流。剧烈的疼痛让佐龙轩保持清醒。佐龙轩又有了以往发疯似的感觉,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楼顶的水泥被佐龙轩的手生生划出了痕迹。
四条血红的指痕,足足半寸深。
佐龙轩扬起臂肘,攀上楼板,接下来是膝盖,那一刻佐龙轩知道他们活了。
一群白鸽划过湛蓝湛蓝的天空,佐龙轩躺在楼顶上连喘气的力量都没有了。血在楼板上扩散。有一些已经渗进了水泥板里。鸽子,让佐龙轩又想起了母亲。
“龙轩,我想和你在一起!”袁若宁说。
“在一起?是得在一起,你得送我上医院。”佐龙轩说。
......
“虎哥!叫这么多人来干嘛?不信任我吗?””肖宁天说。
肖宁天见白虎和君少过来,起身行礼。
“你别误会不信任你我就不会来,兄弟们知道你请我吃饭,都很担心,才会叫小弟来的。”白虎说。
“没事,人之常情,虎哥,君少,你们坐吧。”肖宁天说。
东胜太子爷,出手就是阔气,菜色十分丰盛,龙虾、鲍鱼,让人眼花缭乱。
白虎并不想吃,君少也没动筷。肖宁天儒雅的给白虎和君少倒了一杯威士忌。微笑的样子让人戒心全无。
“咱们都是男人,有什么事,开门见山吧!”白虎说。
“藩龙,把咱们掌握的资料给虎哥过目!”肖宁天说。
白虎的脸一下子变的堆满沧桑,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君少的眼中则充满杀气。
“咔嚓!”
红木台面被君少捏碎。
“这一切都是真的?”白虎的声音有些颤抖。
“虎哥,你要是不信任我可以去银行查账。”肖宁天说。
“难怪那人看我的眼神那么怪,原来他是工藤的儿子。”君少说。
白虎和君少几乎傻了,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他们有一种被扒光站在雪地里的感觉。异常无助,一场不知所措。
白虎还是资历深些,他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他对肖宁天说:“肖宁天,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威胁我吗?”
“你小看我肖宁天了,滨洲我是想要,但不至于不择手段。滨洲乾坤门现在这样,我肖宁天不会再和你争,等你把这些事处理好了,我还会和你抢的。记住,我可不是退让,只是想公平竞争。我们怎么整都好,不想看着中国人的钱流进日本人手里。”肖宁天说。
“谢谢!”白虎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是来听你说谢谢的,该如何处理你自己办吧,我先走了,对了虎哥,楼下这上万号小弟不会为难我吧?〝肖宁天说。
白虎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让肖宁天放心。
肖宁天笑了笑,那一笑太雍容,太霸气。其实肖宁天并不害怕那些乾坤门小弟,别说是一万,就是十万,现在的乾坤门不必往昔,别说他是东胜太子爷,就是小打小闹,乾坤门也不敢做了。现在的滨洲乾坤门连给警察平事儿的钱都拿不出来,一旦这事儿传遍江湖,滨洲,多少人虎视眈眈的地皮,整个江湖大小帮会都会坐不住的。
酒店门开了,肖宁天缓步出来。乾坤门小弟散开一条路。长刀,斧子,钢管,闪着银光。乾坤门小弟们的手握出了青筋,就是没人敢上前。肖宁天就这样,抽着烟,上了车。
众人冲进酒楼,看见白虎和君少两具尸体一样呆呆的坐在那,目光呆滞。
“虎哥,怎么了?”
“虎哥。说话啊!”
......
众人忙问。但白虎不语。
突然白虎一跃而起,身后的凳子“哗啦”一声倒掉,白虎走过去,夺过黑剑手中的砍刀,将领带扯下来把刀缠在手上。
君少也不说话,抽出长长的黑鞘打刀(打刀,一般就以“刀”称之,可以说是日本刀的代表刀剑)别在腰带里,将手上指套尽数除掉,露出四只钢制假指。他撕开衣襟,露出纹身—恶龙缠身。
“小子,敢不敢和我去砍了他!”白虎说!
“有什么不敢!”君少双眼通红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