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或许正兴&奋着,手一伸又薅住了怜蕾的头发,头也不回的叫嚣着:“滚开,不知道这是老娘的家事吗?我在教训不孝女,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说着,田氏不敢不顾的拧向了怜蕾的耳朵:“谁来也就不了你,贱&人……”
泼妇?怜蕾笑了笑、这才是田氏根子里的脾性吧?刁蛮跋扈、不过却被她巧妙的掩藏着,她也知道顾怜惜的贱的根源是出自那里……自己曾经的家顾家可是个书香传世的门第,骨子里应该都是流淌着淡淡的文人韵味与风骨的,背姐偷%欢的龌龊换做自己就算是死也做不出来的……
她也知道“门当户对”是为了哪般了,同样门户、同样的家教,自然品行上也是相差无几,己身正、教育出的子女就算是坏又能坏到哪去?看看顾怜惜,就知道为什么“商户女”如此的不讨喜,自私自利、巴结奉迎、这就是商户逐利的根子定下的。
田氏的猖狂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就在她的手堪堪触碰到怜蕾的耳垂、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推、很用力的一推,推得田氏失了重心,头着地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头像是被木棍狠狠地击打了一下,眼前也是金星直冒;田氏不由得勃然大怒,因为她正在教训自己的“女儿”谁敢说个不字?出嫁从夫、可是依旧是顾家的闺女,她有这个权利,而且她已经想好了托词,失手……这也不是没有的,自己的本意可是为她“好的”!
“混蛋……”田氏手一撑地窜了起来,回身指着战清风的鼻子,咒骂刚刚出口、田氏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战清风她是见过的,九王……真的不是她可以招惹的!
战清风的脸有些黑、而且不是一般的黑,自己才多久没见到怜蕾,她就被折磨成眼前这个样子?心疼、自责……很多种情绪在战清风心里升腾发酵,最后变成滔天的怒意喷发出来。一甩袍袖。战清风冷哼了一声:“刘勋,这可以定个什么罪?最重的那条……”战清风背对着京兆尹刘旭冷声问道。
田氏愣了个神,身上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最重的罪名?她惶恐的解释道:“我是她……娘亲。我这是……家事……而且……”她的舌头像是被人系了一个结,结结巴巴吐字也有些含混不清,她知道战清风对于自己来说,生杀予夺也不是不可以……
战清风蹲下身体,小心的将怜蕾的头捧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扫了怜蕾一眼战清风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家事?明明就是被歹徒袭击了好不好?头发少了一小缕,些许的血滴顺着怜蕾的头皮滴落、额角上起了一个大包,原本总是冷冽的脸也被指甲划了几道,脖子上也有着一圈黑紫的淤痕……
她可是够狠的,可是你就不懂的保护自己吗?你不知道你弄成这个样子会有人心疼吗?唉……他不舍得责备怜蕾,只有将怒气撒在田氏身上……
试问,他战清风的女人谁又可以碰她一指头,这是在赤果果的打他九王战清风的脸。可是……家事确实是不怎么方便闹上公堂。用自己的身份硬压?战清风摇了摇头,那有些得不偿失。反而会陷怜蕾与不利。
怜蕾确实是有些乏了,安静的在战清风的腿上躺了一小会,抬手捋了捋有些遮挡视线的碎发,指着田氏说道:“这不是家事,而是一个妾以下犯上……”田氏的脸变得煞白,惊慌的叫喊道:“顾怜蕾,你是我从小带大的,没有生恩也有养恩的……”
翻了一眼田氏,怜蕾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不由得苦笑出声。这才几天的光景、自己就被自己搞得伤痕累累,似乎比前世的光景还不如,自己真的就这么弱吗?她觉得自己还是心软,视线定格在田氏身上。她就是她心硬如铁的开端吧!
“她是我父亲的妾室,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家人……”怜蕾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又指了指顾怜惜说道:“她是她的女儿,算得上是庶妹吧!”
看着怜蕾的矛头有指向顾怜惜的趋向,田氏有些惊慌失措的将顾怜惜一把拽过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她知道九王顾及身份不会对自己母女如何,关键就是这个老头刘训德态度:“大人。真的就是家人之间拌了几句嘴,你看我身上的伤就是她弄出来的,这个我身为长辈确实做得不对,我愿意道歉、也愿意赔偿……”田氏蹲了一福,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对着刘勋说着:“你看老爷变成这样,大家心情不好也是有情可原的不是?”
刘勋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上次的教训不够吗?”正了正脸、刘勋冷冷的看着田氏:“妾?就要有妾的规矩,嫡女是你可以碰上一指头的吗?哼、以下犯上故意伤害甚至有行凶杀人的想法,你知道你的罪有多大吗?”
田氏的嘴像是啃了黄连一样的苦涩,看着地上“萎顿的”怜蕾,说道:“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去祠堂领罚,就算是被逐出门也认了还不行吗?家法有时候比国法还严厉不是……”她真的慌了,杀人是要偿命的:“法也容情,毕竟我养育过她不是吗?”
见怜蕾没有丝毫要放过自己的意思,田氏看看沉吟的刘勋,又看了看怜蕾,紧咬了一下嘴唇,田氏双膝跪倒在地:“求你,求你看在我是你爹的妾、看在是你弟弟的娘亲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真的,下次我会绕着你走,真的!你爹已经这般样子,你真的想让他因为颜面扫地而活活气死吗?她真的会被气死的……”
怜蕾扫了一眼田氏,脸虽然有伤可以却异常的恬静、仿似这些伤都是在别人身上,犹豫了一下,怜蕾看着刘勋说道:“国法还是家法似乎不是我可以做得了主的吧?不过家法会不会被人误解成私刑?顾家可是书香传家的,根本就没有这个陋习吧?如此骄纵的妾,估计就是我那尚书爹爹也不愿接受吧?治家不严就不丢脸了吗?”
看着那个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夫人、在一个书生样子的男子搀扶下颤微微的走了过来:“老夫人,谢谢、是你们又将刘大人拽回来的吧?谢谢……”
老妇人有些汗颜的低了低头:“我、惭愧呀!要不是孙儿坚持,我……唉,我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希望小姐不要看不起老身的退缩……”
她可以苛责这个老妇、以及这个心里有正义感的年轻人嘛?不能!面对强权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了。至少自己或许会因为事不关己而转身就走吧?怜蕾对着一堆祖孙感激的点了点头,转而再次看向田氏,冷然说道:“看吧,这就是嚣张跋扈藐视国法的下场。你以为这天子脚下是你一个妾室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方吗?”
在娘亲的遮挡下,顾怜惜探出小半个头,指着怜蕾嚷道:“是你……你知道刘大人会回来是吧?你都是在引&诱我们上当是吧?别装可怜……”
怜蕾笑了笑:“我不否认,可是动过就是动过,凡事要讲究证据不是嘛?就算是没有这对祖孙仗义。只要我不死也会爬去衙门击鼓……”怜蕾看着田氏母女,淡然说道。
田氏有种要抓狂的冲动:“你、你,你就真的不过你爹的死活了吗?你是要看着你爹死你才开心是吧?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这等丑事真要是让他知晓,他……”
她就是要用孝道压怜蕾,至少她要是不依不饶至少在情理上就少了跟脚,而且刘勋现在不发一言,很显然他也是有顾虑的,尚书家的闹出如此丑事,他要是发了话就等于是为事件定了性。皇帝那也不好交代吧?毕竟顾颂之的身份在那摆着,朝中重臣……
扫了一眼紧闭的医馆的门,田氏心里合计了一会,她猜测得出顾颂之的态度,家丑不可外扬这是很多男人的想法,她要是被定了罪,他至少也是管家不严会被言官诟病。心里定了几分。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应该硬气一些,至少也要把怜蕾吓唬住才好。民不举官不究,这刘勋估计也会因为无趣而离去吧?战清风?笑了笑、他不会说什么……
这就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顾颂之会被气死的缘由,孝道、可轻如鸿毛。也可重若千钧,此情此景之下,它对怜蕾而言就是重若千钧……
“孝道吗?好,说得好。我就是因为孝顺才不能纵容你为恶,这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负责!”怜蕾看着田氏一字一顿认真无比的说着:“十几年前,一个小姑娘被你暴打一顿,去为你做哪恬不知耻的‘信差’,我选择了隐忍我错了,可是那时候我真的是太小了。什么都不懂。现在呢?我大了也懂了,什么事不可为、而什么事必为。错了,你也认了,可是这不够,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这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现在我就这么想、也打算如此做!”
“你说你养育过我,好、你说说你对我做过什么?田氏,收起你的小聪明吧!你打了我,甚至想要杀死我,咯咯……这个罪你背定了!”怜蕾一边说一边浅笑着,可是语气却透出一股子坚定、一种誓要斗争到底的坚定!
刘勋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始终未发一言的九王战清风,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一个捧在手心的刺猬一个不小心就会刺到自己。战清风依旧不发一言,反而有些好奇的看着怜蕾,他遇事不多、可是他依旧看过不少的事实无常,怜蕾在她的印象里是娇弱的,此时她表现得却淡定的有些过了头,像是一个旁观者,不、更像是一只冷静的舔着猩红的舌头等待猎物的饿狼……
顾怜惜看着怜蕾、眼睛似乎都可以喷出了怒火:“你是在陷害,是在诬陷……”
怜蕾笑了笑,对吗?对、或许也可以说是陷害吧!她就是有些故意的、可是谁叫你们母女蠢非要上这个套的呢?动手的是你们、受伤的是我,这是真真切切的……
“嘿嘿……”想到这怜蕾有些坏笑了几声,不管如何、她们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田氏在地上跪着向着刘勋的方向挪蹭了几步:“看在你与我家老爷同朝为官的份上,能不能请大人高抬贵手?我错了、也愿意改……”手所在衣袖里攥了攥,那个自己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的怜蕾已经不在了,眼有些模糊迷茫,她真的又吃了小看她的亏!
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也就是几个月前吧?她见到自己依旧是一副畏畏缩缩的卑微样子的,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可是为何转眼间就变得心机如此深沉?像极了一条成精多年的狐狸!她有些怨恨自己的愚蠢,明知道刘勋没有走远、却没有选择隐忍……
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田氏皱了皱眉,这刘勋与九王来的也太凑巧了些吧?早了、自己只是在于怜蕾吵嘴,晚了,他们看到的或许只是怜蕾的死尸,误伤?他们又能拿我如何?自己可以有一千一万个证据证明自己是自卫、只求自保……
“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子?其实是最不值钱的这个道理、作为活了几十年的田氏又怎能不明白?“坦白从宽”这个道理她也懂,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在衙门里依旧适用,只要挺过眼前这一关,与怜蕾的帐可以慢慢的算!
顾颂之是要杀掉顾怜蕾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再扇点阴风点点鬼火的相信顾颂之是很容易搞定的,反正她已经在顾家失去了位置,哼、顾家加上田家还不够她喝上一壶的?
刘勋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你们下手也太狠了吧?纵容似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