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蕾眼中的怒火看在莫天星眼中宛若地狱恶鬼般凄厉,心一颤,退后一步:“蕾儿,别,别,我想想还不行吗?”
“哼,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低个头服个软,有什么过不去的?一定要闹到不可收拾,被人指指点点的笑话才甘心吗?”眉拧成一个疙瘩,莫明成冷哼一声、训斥道。
歪了一下头,净月大师看了一眼莫明成,挑了挑眉,觉得这老头真心讨厌。“不说,本师太也知道那个狼崽子是你儿子,如此偏帮、难道你的眼是瞎的?我们怜蕾有错?子不教父之过,儿子成这样、你也该好好反省一二了!”
她不再是古佛前的虔诚信徒、而不再是仁心无争的比丘,她此时只是个护犊子的老太婆,谁伤了她的“孩子”、她就冲谁去……
眼一瞪,莫明成一梗脖子冷冷的看着净月大师:“她想断了我莫家香火、我说不得?她揪住天星一点点的错不依不饶,那有点贤惠的样子,如此无妇德、我说不得?以死相逼、贻笑大方、我说不得?老姑子、去念你的佛去吧,已经出家何必沾染俗事?小心你家佛祖怪罪、收了你去那极乐西天……”
净月大师气得眼珠仁都竖了起来,脸憋得通红,有心搧这老头几耳光,可上下瞧了瞧,莫明成瘦骨嶙峋浑身没有二两肉的样子,念了十几遍《清心普善咒》压下火气,瞪着莫明成说道:“老姑子怎么了,老姑子干净、不会做些个人神共愤的丑事,哼、怜蕾多温婉的一个孩子,要不是被逼到绝境会成这样?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她还是太软弱可欺了,要是我、就宰了你们一窝子的狼羔子……”
城外十里,一处稍显破败的院落。
“姑姑,你说这是什么地方?”收拾干净的小床上,轻舞手支着下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一边默然不语的莫天月问道。
脸有些木然,莫天月伸手抚摸着轻舞的小脑袋,声音有些黯哑的说道:“轻舞不怕,呆一会就可以回家……”她并不支持弟弟的做法,可她又能怎么样?同时,她很喜欢怜蕾这个弟媳,心底潜意识里也不想失去这个唯一将自己看成人的家人。
悠然的打了个滚,轻舞头枕在莫天月的大腿上,眼珠转了转,心道,自己一开始就知道姑姑肯带自己出去玩一定是有所图的,她肯跟出来,就是想娘亲心底彻底绝了与爹爹的情意。惶恐、痛苦或许会有些吧!可她心里认为女人要想真正的成长起来,痛彻心扉的伤是必不可少的,痛得越深记得才越清楚……
“姑姑,轻舞想娘亲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轻舞眼眸含水的看着莫天月、可怜兮兮的哀求道。离得有些远、时间也有些长,轻舞的心有些没底:“姑姑,你说娘亲在做什么?轻舞想娘亲了……”
“等等,等等就好……”莫天月心里比轻舞还要焦急,双手也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可看了看窗外那个高大的投影,她真心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徒劳的安慰轻舞几句。
……分……割……线……
手持柴刀,瞪着莫天星,怜蕾说道:“莫侍郎,想好了吗?一个时辰的时间并不长,记忆中你并不是个优柔寡决的人呀?哼、爬上顾怜惜的床估计你连刹那都没犹豫过吧?算算时间,九王爷、大表哥可是要到了的,你真想闹到不可收拾吗?”
“天星媳妇,你……”。不待莫明成将话说完,怜蕾冷声吼道:“不要叫我天星媳妇,哼、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莫天星是怎么遭报应的好了……”
怜蕾知道想要轻舞回到她身边,莫明成是一个关键的人物,甚至比莫天星还要重要,所以,怜蕾在给他施加压力、压到他承受不了!诚然,自己死了,莫天星有万千种办法脱得了干系,可是莫天星懂、他一个山野老汉懂吗?
怜蕾在赌,赌赢了、轻舞毫发无伤的回来。输了、自己死,有五成的把握扳倒莫天星。她认为这已经足够了,这也是她能做得最好的极限了!
“蕾儿,放下刀……”怜蕾的手已经不稳,随着她的吼叫、刀刃又深入了一点点,莫天星有些急,连声吼道。一刹那,莫天星竟有种举手投降的冲动。
“莫天星、莫侍郎,你真的令我鄙视,一个大男人就不敢跟我一个小女人明刀明抢的斗嘛?告诉你,回家?你做梦。赶紧将轻舞还我,否则,哼……”怜蕾身体颤抖了一下,刀刃瞬间又深入了一点……
“别……别,冷静,不是还没到一个时辰吗?”莫天星急得抓耳挠腮,放弃?他不愿、他知道错过了这次,或许今生真的再难与怜蕾做夫妻,朦胧间、心中似乎有种不舍的情愫蔓延。不放弃?怜蕾真的会死在自己面前,他不愿?当然他一再的否决自己不舍的是怜蕾……
怜蕾的手再一抖,一小块柔软的石灰砸在她的肘关节处,随着白色的粉屑四散,怜蕾手里的柴刀脱手掉落,怜蕾身后的柴门被人很暴力的拽了出去,一双手环住了摇摇欲坠的怜蕾的腰肢。
门外一个消瘦的身影默然揽着怜蕾静静地立着,唇苍白而没有丝毫润湿的感觉,给人的感觉他仿似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男子眉眼间隐含怒意:“安静的睡一觉,轻舞的事情交给我好了。”说完,男子在怜蕾的脖颈处击打了一下,交给身后抢步上前的净月大师。
“莫侍郎,你将本王的话到耳边风吗,咳咳……”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战清风干咳了几声,倒了几口气,接着说道:“莫侍郎,你说本王该对你如何呢?”
问完,战清风扫了在场之人一眼,对着手执门板站在自己身侧的铁叔摆了摆手:“护卫够吗?够的话将这‘桃坞庵’给我围了……将莫侍郎捆了,放那个老头独自离去,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你就别怪本王无情!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