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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慧又一次从我身边离开,我似乎又看到了那晚,她抱着吴丽丽的尸体离去时,那摇摆不定的柔弱身躯,内心之中再也无法忍受那个被称为“尊严”,而好似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自己,紧随着她追了上去。为了挽回曾经的失误,为了挽回自己的过错,我没有奢望她能原谅我,但至少希望自己能好好站在她面前道个歉。然而,当我想要扶住她时,却被无情的推开了。伴随着一声“别管我”的怒吼声,我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绝望,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抑郁。
但是,倔强的我依然鼓足了勇气,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李慧,对不起,吴丽丽的死,是我的错。我知道你现在还无法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但是,我会坚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直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天,只要请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就行了。”然而,我得到的答复,只是一个无情的冷哼,好似无论我说什么样的话语,都会被阻挡在了一面高墙之外,根本无法传递到她的内心当中。
为什么?我当时只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却没有注意到她所表现出来的一丝异常。而那天,也是我首次对十九局产生了迫切的希望,希望能够了解它的背景,了解它的过去,了解它的成立之初。从邱冀兰,到曲志新,再到他身边的那个壮汉,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也让我感到无比费解的,就是他们都似乎或多或少的缺失一些这个世上该有的人性。任务、职责就好似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目标,即便是想要挣扎出这摊“泥泞”的人,也让我看不到挣扎的方向,只有不断地发泄,最后将自己的内心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中,等待腐朽。
如果一定要做一个形容了话,他们给我表现出来的,尽是人类性情的阴暗面,就像是我们所从事的这个行业一般,充满了暴力、傲慢、愤怒、贪婪、欲、狠毒、霸道……但是,也不是没有一丝曙光,因为他们之中有人并不希望沉沦于此,只是缺乏了一个正确的引导。只可惜我不是造物主,也不是神,无法去缔造一个人,所以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完全可以把我的感慨,当成一种牢骚。不过,却是引导我最终寻找到那背后真相的源动力。
当然,这个案件还有一点点的后续,之所以我要把它拿出来,那是因为当我们将韩绍约和木上昌人带回到十九局后,才知道大使在仓库里答应告知我们的秘密,并不是随口之言。从而了解到了一丝关于那个神秘组织的信息。可是,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直到我们发现了那个地下的火车站,经过这一番艰苦的搏斗,然后目送着那个长有尾巴的变形人逃离后,才终于明白过来,我们其实已经错过了很多。
木上昌人和韩绍约决定去寻找《禁术》的原因,正是受到了两个神秘人的鼓舞。这两个人,通过一个奇怪的黑盒子,向“操纵者”展示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力量,一种人类好似能掌握的神奇力量。而这个力量的源泉,则是曲志新牺牲自己,带回来的那个珍贵资料,所诠释出的那种能量体,一种被我们称之为“灵魂”的东西。
可惜,看似获得了那个力量的变形人,已经搭载着火车离开了。无数的疑问,不知道他带去了哪里,给我们留下的,只有一个通往未知地方的漆黑隧道。所以,之后的工作也变得非常明确,在我们继续处理诡案的同时,十九局也在紧罗密布的制造一辆能够搭载我们深入探索的火车。同时,也派遣了一小批先锋,沿着轨道深入进去,去探求由那个神秘组织,所开发出来的未知领域。
而就在所有人准备的期间,还发生了一件我想拿出来,写进这份报告当中的事件。因为,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却感到些许新鲜,而且至今都埋在了心底,挥之不去的恐怖案件:
那是一个喧哗的夜晚,终于恢复了健康的我和杨颖,在下班后的闲暇时间,又回到了五道口,回到了那个名为“lamba”的咖啡屋前。经过十九局的一番折腾,那个咖啡屋终于关上了它的大门,贴上了封条。然而,对于喧嚣的五道口来说,这不过是无数家店面中的一颗曾经辉煌过的砂砾,不会对这喜新厌旧的缤纷闹市,造成任何影响。而我,就好似习惯了那般,带着杨颖来到了马路的对面,仍旧走进了那家快餐店,坐在了曾经盯梢的位置上,慢慢开始讲述在她们的救援到来之前的故事。
然而,就在我的叙述如火如荼的进行之时,我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一个人,已经悄悄地将注意力落在了我的身上,并且在我描述那个恶心的石槽时,突然插进话来评论道:“听起来好,感觉就像是你亲自经历过一样。”
毫无防备的声音,就这样出现了,让当时的我不由得一愣,暂时停下与杨颖之间的聊天,将头转向了旁边。看到了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红体恤,长裙,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的女性,全身上下,充满了文艺的气息。
“哦,不好意思。”她看自己打断了我,马上从裙子的口袋中,掏出了两张小卡片,分别地给我和杨颖,“你们好,我是《惊悚》的编辑,韩媛媛,超喜欢这种能让人浑身发冷的小故事!”
“惊悚?”我低头看着那个透明的小塑料卡片,看着上面的人名,开口问道。
“我知道。”杨颖马上解释道,“是一本杂志,专门收集刊载悬疑、惊悚、恐怖的故事。”
“对对。”女孩一听,高兴地说道,“我对你们刚才的故事非常感兴趣,如果可以,希望你们能将它完整的内容告诉我吗?”
“完整的?”我一惊,诧异的问道。
“因为我总感觉,你讲述出来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段。”女孩不经意的言语,让我心中咯噔一声响,“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展开呢?”
一瞬间,让我发现自己在这里谈论这样的事情,是个错误的选择,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副警惕异常的状态。但看着她那张兴致勃勃的天真面容,只好委婉的拒绝道:“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临场发挥,随便瞎扯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能刚好利用对面那间神奇的咖啡店来讲故事。我还一直在想,它怎么就突然关门了呢?”女孩一句看似毫不在意的话语,让我感到背脊发凉,“可惜我都没有机会尝一下那家咖啡的味道,听说喝一口就会上瘾哦。”
“可能是添加了违规的东西,罂粟壳什么的,被工商查出来了。”杨颖为我们打着圆场,“这样的咖啡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吗?报纸上怎么一点也没有报道呢?”女孩疑惑的盯着马路对面那个紧闭的大门,开口说道,“我在报社的朋友,什么都不知道,感觉好神秘的样子。”不行,再这样下去,就要穿帮了。媒体的敏锐嗅觉,我在刑警队的时候可是已经领会过不少,一旦被他们盯上,想摆脱起来就很难了,马上产生了撤退的想法。
“那个,韩小姐。”我礼貌的称呼道。
“不用这么客气,就我韩媛媛就好了。”她高兴地回答着我。
“我们还有一点事。”我转头看了一眼杨颖朝我投来的赞成目光,开口说道,“抱歉,要准备走了。”
“啊?是不是我突然找你们说话,吓着你们了?”女孩的敏感,让我诧异,“如果是这样,那我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一碰到了同样喜欢鬼故事的人,我就有些忍不住……”
“不用自责。”我也是好心安慰了一下,“我们就是没事随便聊聊。”
“既然没事,那作为交换,让我告诉你们一件最近在这附近发生的另一件怪事?”一听到她的回话,我就有些后悔了,好似我说的那句要离开的话语,从来都没有经过她的大脑一般,却成为了她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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