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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茵抿着的唇瓣,心中自有一番定夺余光扑捉到萧钧神色中的那一丝的躲闪。
她直接而又大胆的紧紧的凝望着萧钧,早年听教她的师傅说过这人的眼睛是最不会撒谎的。不管什么人,只要他撒谎了总是会有一点的破绽。
萧钧这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将头低下不与赫连茵拿灼灼双目对接。赫连茵一步步的逼近萧钧,直到与他咫尺相对。
“王爷,您可是知道一些事情么?您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茵儿,那就请你坦然的看着茵儿眼睛发誓刚才那些话都只是您的猜测!”赫连茵俯身,双手搭在药桶边沿上,手指紧紧的扣在木桶边沿上。
那一向温和的眸光中,猛然间就染上了一层厉色。只看的萧钧心慌,他将身子向着水面方向挪了挪。双手向后反撑着身子,不过面上是一片平静。良久之后,他努力的尽量的将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字一顿的向赫连茵保证道:“茵儿,本王发誓刚才那番话都是猜测!”
说完这些,萧钧的心陡然一沉。似乎有着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分外的强烈。只是,看到赫连茵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才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赫连茵足足的看了萧钧有半刻钟那么久,终究还是没有在萧钧的神色中找到什么。如果说有什么,那也是萧钧看着她时候那满面的真诚。此番,她倒是意外得知了当年的另一个隐情。
这萧赜也好萧钧也罢,喜欢她也不是那么突兀的事情。多年前,她们也是偶有会面,她知道到底有何能耐能让一个皇帝一个王爷对她青睐有加还痴情这么多年。想来,真的不知道是她赫连茵的福分还是孽债。
老实说,她赫连茵这一辈子只想简单的爱着一个人这个人也爱这他,然后就那样在岁月的寂静无声中笑着老去。如今,她心系的陛下在无可能继续前缘。而眼前这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王爷,又非她心意所属更加重要的是她肩负着赫连家的使命。
其实,她这心里又何尝不知道。日后就算如今的陛下为她洗清了赫连家的污名也不可能真正的推翻先皇定下的命案。只是,她不甘心纵然她在爱萧赜也知道她心中的陛下不会为了他去忤逆自己父皇的意思。
赫连茵不敢去细想,总是觉得她身边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她就那样无助而又被动的旋转着,事情变的越来越复杂。要杀她的人?要夺裴舒业性命的人?还有那自从来到衡阳王府就变的怪异的李嬷嬷……
萧钧就那样提着一口气,看着赫连茵缓缓的松开抓着木桶边的双手。赫连茵转身之际,他猛然间伸手拉住她。
柔软的掌心是一片冰凉,萧钧心疼不已。吸了一口气,见赫连茵没有要挣脱的意思就大着胆子紧了几分力道。
“王爷,您到底想让茵儿怎么弥补您呢?要是还想……也无所谓了,反正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也不在乎在多一晚。只是……”
赫连茵像是想到了什么,唯恐在提及萧钧的痛处,毕竟,这要是失去了做父亲的能力那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跟何况是萧钧这样高高在上的亲王。
萧钧有些难过却还是心疼的道:“茵儿,我在你心中就是那般的不堪的么?其实……”
压在他心头的何止是一块大石头,简直就是一座铁山。他的好皇兄可真是能够折磨他的,倘若他说出了那晚的真相。他与赫连茵之间或者连现在这样子的若即若离都无法拥有了,如此,他只能狠狠的咬住牙将后面的话又尽数的咽了回去。
“其实什么?其实茵儿并没有王爷想的那般的好,茵儿与王爷之间只能做朋友做知己要是王爷不嫌弃茵儿想高攀做亲人?就像茵儿与裴大哥一般,王爷您又何苦要为难茵儿也为难您自己呢?”赫连茵果断而又坚定。
如此,要是就这样斩断了她与萧赜的情谊。那日后,她只想一心扑在查清当年赫连家的真相上。即使到时候萧赜不能为她翻案,她也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萧钧痛苦的阖眼,末了沉沉的问了一句:“茵儿,倘若如此那你就谁都不要爱好了!你与皇兄已然在无可能,能少爱他一分便少爱他一分吧!这样,日后你就能少受一份伤痛!”
赫连茵只闷声的道了一字,是。却不知道萧钧话里的真实意图,想着萧钧也是一心为她好而已。
萧钧周身的热气越来越弱,慢慢的他感到有些冷。不禁缩了缩脖子,赫连茵背对着他却也能感觉到萧钧此刻的窘迫。
“王爷,茵儿这就去给你取衣物来!”
赫连茵说完也不等萧钧回话,就见着榻上放着叠着整齐的衣物。取完衣物,赫连茵低着脑袋有些尴尬的走到萧钧近前侧着身子怯怯的将衣物递给萧钧。
萧钧定睛在赫连茵那有些湿润的秀发上,屋内的热气太浓,赫连茵的双眉上染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侧着身子的赫连茵,披散下来的秀发湿哒哒的贴在白皙的脖颈处。那若隐若现的锁骨,轻咬着的樱唇……
萧钧暗想,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丽小娘子任凭谁见了都会是我见犹怜的吧!奈何,他别说得到她的人连他的心门都妄想打开。
萧钧艰难的将目光从赫连茵身上褪去,麻利的将衣物一件件的套在身上。只是,浑身还未干穿着衣服就感觉像是刚从水里走出来的一般。
赫连茵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屋内的热气渐渐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凉意。萧钧系上腰间的带子之后,转身柔和的道:“我们快些出去吧!莫要着凉了。”
闻言,赫连茵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像是从猎人手中逃跑的兔子一溜烟儿的消失在萧钧眼前。
萧钧环视了一眼四周,微微的扬起下颚终究还是叹息一声跟着绕过了屏风。
只是,见着赫连茵使劲儿的拍打着门把。
“怎么,外面锁着了么?这老头儿到底在搞什么鬼!待本王来叫……”
未等萧钧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喝令声。细听,好像是秦淮安在呵斥什么人。
“你可是堂堂安王府的世子,好好的做你的世袭王爷去!总是跑到我着药唐来做什么?都说了,你资质不够不能学岐黄之术……”
“师傅,就看在往日在宫中的情分上收弟子为徒吧!弟子不想一辈子做个碌碌无为的人……”
“打住,这些话在老头我这里说也就算了。可别出去到处说,不要忘记了你特殊的身份。你最好什么都不会才还能安身立命,好端端的你非要学什么医术,在说,你是前朝皇子老头我是前朝的太医这要是被人听了去还以为你我二人……”
……
外面还是絮絮叨叨的不止,萧钧听着剑眉微拧听着外面的声音断定这是安王府的世子刘珍。只是好奇的很,这好端端的来这里学什么医。这秦老头不是在三的向他保证过的,与刘宋在无瓜葛的么?
对于外面的这些,赫连茵倒是没有什么好奇,正准备抬高嗓音向外面叫唤。却被萧钧一个“嘘”的动作打住。
“茵儿,等这刘世子走了我们在出去吧!这样要是出去见面了,可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了!”萧钧压低声音,顺势将赫连茵拉到屋内坐下。还好,茶壶内的茶水还是热的,就伸手要去拿。
“王爷,还是让茵儿来吧!”赫连茵哪里敢让萧钧动手给她倒茶,当下站起恭敬的为萧钧斟满茶水。
说来也奇怪,这茶水喝下去让赫连茵有些奇怪。与平日李喝的那些茶水,似乎有些不同。不过,此刻浑身冰凉喝下茶水之后倒是倍感暖和!
萧钧觉得茶水中有些药草的苦味,本不愿意喝的想着是赫连茵亲自斟的茶也就痛快的喝下。喝完之后,倒是甚是满意只感觉身子猛然间暖和多了。
一杯茶水下腹,二人对视一眼又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萧钧见着赫连茵越来越红的脸颊,忍不住的问道:“茵儿,你莫急一会就会出去的。”
果然不到一会的功夫,外面的声音也就停止了。渐渐的就听到急切的脚步声,待,秦淮安一进来看到二人端坐在茶桌旁。又见着赫连茵绯红的脸颊,当即拍着额头大叫。
“王妃可是喝了这茶?”秦淮安吃惊的看着赫连茵,像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赫连茵也吓的腾的一下站起来,支支吾吾的指着茶碗,疑惑的问道:“怎么,这茶……”
“这是血龙茶,是用上百种灵虫的热血提炼而成。有极强的壮阳之效,这是老头儿我专门给王爷恢复阳气用的。你……乃女子,阴盛之体……如何能服……”秦淮安说着一脸惊恐的看着赫连茵,他可不知道女子喝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那如何得了?茵儿会怎么样,会死么?”赫连茵心里害怕极了,她可是心愿未了不想早早作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