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近些,看见他衣角上的绣花纹样,便不敢走上前。(.最快更新)
黛月是故意引自己到此的吗?她与长殿下又是什么关系,这样做,未免太过明显了吗?凤湛央不敢再往下想,趁着他还未曾发现自己在此,悄悄的离开便是了。
笛声恰巧戛然而止,欧阳长风转身,看见她,不由得惊讶。
“你怎么在这?”欧阳长风看着她略显惊慌的神色,问。
“妾身为何在此,长殿下该是最清楚的吧。”凤湛央恭恭敬敬的向他行完大礼说:“妾身失礼了,长殿下万安。”
欧阳长风看着她与自己这般生分,不忍再去看她,移目别处,满目伤怀之色:“湛央……当真要与长风生疏了吗?”
凤湛央苦笑一声,身份有别,怎么可能不生疏。往日如何亲近,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她早已经不想知道了。
“长殿下多虑了,您是万金之躯,妾身怎敢高攀,当然,也定是高攀不起的!”凤湛央止步不前,双眸处若不惊,看着他,仿佛是再看个不相干的人。看他失望伤心的神色,大概也能看出,从前他对凤湛央是何等看重。
黛月,果真是与他有瓜葛的吗?那他今日引自己来,又是何居心?想来黛月也不会这么不谨慎。自己对她的疑心,她并不是一点察觉也没有,何故露这么大一个破绽给自己。
“从前,你从不在意我的身份,也是就因如此,我才会格外看重你,对旁人不能说的,也便说与你听,而今你失去记忆,可在长风眼里,你依旧是往日的湛央,长风依旧视你为知己。”对她从未说过谎话,字字句句,皆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长殿下也知道的,那只是从前。从前湛央是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说的话,做的事,都无知莽撞,不加思索,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长殿下多多包含。(去.最快更新)”往事她从何得知?不过是不小心让这个身份尊贵的殿下误以为情生缘起,她也实在不是有心的。
现在她是欧阳楚日的妻子,冥国的二殿下的湛王妃。从前与她青梅竹马的凤湛央,如今便不再是了,她怎么可能再眷恋往日与她的青涩之情。
欧阳楚日何尝喜欢过她?浣花居的满庭桃花,又能说明的了什么。生生世世都不能相守的二人,她又何苦执念此生。
眼前的此人,如同那日的男子,此生,终究都是不相干的,从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这点儿女情长,她还是能够割舍的。
欧阳长风只觉无话可说,想来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的。
“还有,长殿下身份尊贵,是不应与妾身的侍女来往频繁,若叫人看见,白白污损了长殿下的清誉。”不管欧阳长风居心何在,与她的贴身侍婢来往过密,终究会成全旁人口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别人想以此事加害与她,捕风捉影的事情,也照样能说的头头是道,断不能轻易便宜了旁人。
“今日长风与你,实属偶遇,并非长风有意为之。”她能循着蛛丝马迹猜测出他与黛月的有所往来,实在叫他刮目相看。
自他在宸孝府住下,黛月每日传来的消息,便是她整日的闭门不出。近在咫尺,想靠近她些,却还是这样的难。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长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只是那样的话,还请殿下不要再说了,若再寻常人家,妾身乃是殿下的弟妹,实不能越了纲常伦理。”凤湛央在此行礼,意在划清与他的界限。
“皇兄让臣弟好找!”欧阳楚日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去.最快更新)凤湛央只觉后背被他那冰冷的视线穿透,刺骨的疼痛。
为何他会在这里?
看了一眼欧阳长风,他一脸意料之中的笑意,更叫她摸不着头脑?
黛月若是有意让她与欧阳长风相见,便不会再设计将欧阳楚日引来了吧。如此一来,欧阳长风势必会受牵连,如此得不偿失,她定是不会做。
欧阳楚日走到她的身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果真是与他有牵连吗!就算是在自己眼皮底下,也依旧要冒险相见吗!
“湛央,为何也在!”转身,死死的盯着她。毫无情感的语句,一字字的传进她的耳朵里。为何也在?为何也在?究竟要是怎样的原因,才是能叫他相信的。
“竹林树木太过葱郁,二弟一时找不到捷径,也没什么稀奇的,今日与湛王妃,实属偶遇……”他本是盼着与她相见,此时也不得不顾及她的清誉。
还不等他把话说话,黛月的到来,打断了他的话:“王妃,奴婢把琴取来了!”
黛月怀中小心抱着琴,没注意到此时的情形。三人转身齐齐看着黛月,待她看清眼前的状况,惊的不敢抬步。
殿下,王妃,还有长殿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隐隐觉得凤湛央已经对她有所疑心,便不再实施计划,今日劝说她出来走走,实是不想她整日呆在房内胡思乱想,却不想终究还是遇见了长殿下,连二殿下也在,恐怕是要疑心凤湛央与长殿下暗中私会了。
这样不堪入耳的事情,若是传扬到圣上的耳中,定是会损害了长殿下的清誉。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叫它发生的。
黛月快步走上前,看着欧阳楚日一副阴沉的神情,依然猜到,他心中是如何想的,略带着责怪与担心的语气说:“王妃走的好快啊,奴婢不过才耽误了一会儿时间,您便已然到了,您身子本就弱,万一不小心,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给长殿下,二殿下请安,这几日天气又越发闷热,奴婢跟王妃说,二殿下在竹园新建了凉亭,便叫王妃来凉亭里坐坐。”黛月私下瞥了一眼欧阳长风,凤湛央如何她不管,只要他能安然无恙,便好了。
“妾身贪玩,在房里呆不住,便想着出来走走。闻听一阵极好的笛声,便寻着前来,不想却冒犯了长殿下,还请长殿下不要怪罪。”凤湛央心领神会,接着黛月的话,仔细说到。
欧阳楚日对她二人的关系本就十分介怀,如今正好被他看到,不管是真实情况如何,一时半会儿定也说不清楚了。好在黛月此时还肯替自己说话,今日也总算是侥幸逃脱一次。
“湛央的琴,最好,皇兄的笛声更是一绝!”欧阳楚日闻听,也不再追问。
想起她方才说听到了极好的笛声,那便是欧阳长风所奏了。凤湛央的琴与欧阳长风的长笛,他二人当着是琴瑟和鸣,相辅相成。
伸手拦过她的腰肢,转头温尔一笑,绝色倾城的样貌,任谁都会爱不释手。
她与欧阳长风相识的早,青梅竹马的情谊,一面之缘的情谊怎能比得上!他心中有她,未必别人就没有。
宸孝府还不是他的佩兰居所,凤湛央是他欧阳楚日明媒正娶的湛王妃!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拦着她的腰肢的手,用力一栏。
凤湛央只静静的低着头,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摆弄,现如今,她还能做什么,到底是命不由己啊!
欧阳长风看在眼中,心中着实难受,爱惜了这么多年的女子,到头来,却只能以礼相待,敬而远之。
看着他伤心不快的神色,黛月更是万分心疼。人有七情六欲,为情所伤,总也在所难免。可若是为了永远也得不到的人,再伤心,也是枉然!
黛月将琴小心抱到凉亭内,便退下了。
“二弟这便是在笑我了。终日只会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终究是不成大器的,不像二弟你,文武双全。”欧阳长风略有些暗淡的看着一旁。
他这一生,得不到想要的女子,就算得到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皇兄多心了。”欧阳楚日看着他这副神情,略一笑,淡淡的说。
欧阳楚日冷傲,欧阳长风软糯。他二人,必得相辅相成,才能成就一番雄图霸业。只是现下,他二人根本就是水火不相容。不知是因为凤湛央这个小女子,还是江山万代!
“皇兄是知道的,您一直便是臣弟最敬重的兄长,你我二人,兄友弟恭,必要安乐融洽,相安百年。”欧阳楚日看了一眼凤湛央。
若他敢对凤湛央有了半分不轨之心,也便算不上兄长友善,那他也不必恭敬相待。
“这琴,原不是什么名贵的,却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以音色凄厉而闻名。可湛央弹奏起来,却多了份温婉。琴曲若只有技巧,没有情韵,也实在是没什么情趣可言了。”欧阳楚日拉起她的手,走到凉亭,看着那把琴,悠然说到。
这琴,本是他寻了冥国最好的琴师,专门为她制的。琴身篆刻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诗句。从前不知她的身份,不知他与她的关系。倾情与她,只因她是那个人,只因她是能够让他笑颜长留的女子。
从前她说,翠湖里没有鸳鸯,他二人活着,便是要相濡以沫,白头到老,过叫天下有情人都羡慕的日子。死后,定然要化作鸳鸯,成双成对,戏水弄月,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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