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陡然惊雷阵阵,疾风骤雨。
容与被雷声惊醒,条件反射就要从枕头下摸武器,伸手时,怀里软玉温香,才忆起她已在一个陌生的时空四天了。
怀里的娃娃脸也被雷声惊醒,一双白嫩嫩软乎乎的藕臂尽力把容与抱在自己并不宽广伟岸的小肉怀抱里。嘴里不住的安抚呢喃,“侯爷没事,没事。莺歌抱着你。”
容与怔了一怔,呆了一呆。
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主莫非是个怕打雷下雨的?
她不动声色,由着娃娃脸抱着。
屋里虽吹不进来风,燃了半截的烛台光线飘渺,摇摇晃晃就要不堪重负毁灭一般。
这般阵仗,容与自然睡不着了。
大约下了一个时辰,伴着雷声时不时轰隆砸下。
每砸一声雷,娃娃脸莺歌都要抚着她背安抚一番。
容与真是……又享受又折磨的熬到碧华等人敲门进来,伺候她洗漱穿衣。
碧华等人今日特别乖觉,有些不露痕迹的小心翼翼,一点没往床上看。
容与琢磨,定不是因为她床上多了一个莺歌。而是原主这样个性的人,想来忌讳被人看到软弱害怕的一面。碧华等人应该也是知道原主怕打雷下雨的,所以不敢多看她。
莺歌也爬了起来,一起帮着伺候容与洗漱。
用完早膳后,容与听外面惊雷阵阵,大雨倾盆。
唉,上个班真不容易。这黑天摸地,雷轰暴雨的,还得去上朝。
碧华试探性的开口,“侯爷,可否需要派人去宫中告个假?”
如果她是原主,她会。可惜,她不是。原主那般嚣张任性,大抵是不怕死的。她也能嚣张任性,但她怕死。她需要在这个时空,靠锦衣侯这个身份,好好活下去!
她不能连续两天不去。
“不用。”
顶着暴雨雷鸣,容与去上朝了。
锦衣侯那般嚣张,偶尔告个假不上朝不稀罕。
前天晚上刺客的事由于容与的低调处理,对府里也下了封口令,并没传得满城风雨。
可当容与下车后,还是很快成了众人目光或直接或偷偷摸摸窥视的对象。
个个都见到鬼似的。
虽然雨已经停歇了。
宫道上积水也早已清扫干净了。
“姑姑?”一声格外亲近的呼唤从容与身后响起。
正是她那侄儿。容与真想给他一下。
她看的官册起了作用。她侄儿乃刑部尚书,大名唐蕴墨,小字意涵。
这名字实在诗情画意,意境悠远得很。奈何长成了眼前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俗物。但她不敢小觑。越是能见风使舵,为了目的忍常人不能忍,为常人不能为之事的人,都不可小觑。
遂也笑着道,“意涵啊,早啊。”
她侄儿感动得一塌糊涂,“姑姑,您终于肯理侄儿了!大前日早朝,侄儿殿前失仪。侄儿回家后,痛定思痛,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深觉愧对姑姑的教导,累姑姑关心,实在无地自容,恨不能以死谢姑姑。”
容与眉角直突突,赶紧打断他恶心人。“本候知道意涵你是识大体的人,大前日定有万不得已。这事就过去了,你也不要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