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容与进来,都没什么好脸色。那个五十多岁微黑胖,满脸松弛着绛紫绣猛兽官袍的,官场客套虚伪都不做,嘲讽道,“这不是锦衣侯嘛,今日倒是来得早,本官还道锦衣侯从温柔乡爬不起来呢。”
呵,这气度,这定性。只晓得图一时口头爽快,这样的政敌。容与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了。
随行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头快掉到胸膛。
那两官员身后伺候的太监也是一般。他们两人坐在右侧,容与便走向左侧。太监象征性的拉好凳子,容与就在这左侧第一个位置坐下。
她对面右侧的第一个位置,是嫌看她一眼都多的四十来岁面白无须者,一身绛红绣禽鸟官袍。
容与也高冷的懒得理会二人。
随行太监进退有度,不多言不多语,只做端茶递水研墨这些分内事。
容与一边看自己书案上的折子,一边竖起耳朵听对方两人就折子上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商量。在结合自己书案上这些折子里的信息,不多一会儿,她知道了两人的一些情况。
开口嘲讽她的是她皇后义姐的亲祖父王跃成,王太师,还有个二等德福少保的头衔,看样子还掌控礼部。
她意外的是,皇后义姐那样雍容典雅大气的人,居然有这般气度的祖父。而且一个讨厌她,是她政敌。一个亲热她,是她义姐……
啧啧,这水,深呐!
另一位看样子乃大大清流,张则其,张大人。封三等忠义公,掌管的应该是吏部。
此二人相处很有点意思,张则其这个清流显然也不乐意和王跃成这个外戚搅浑在一起,但不时也得面上不露的往来几句。
王跃成这个跋扈的外戚看似话多,骨子里却对张则其这个清流也有几分不待见,做的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功夫。
但有一点,这两人一旦遇到共同的问题她时,就表现出一致的团结来。看他们对话中,对刑部的折子诸多刁难,容与就明白了,刑部应该是归自己罩的。
她这方下首的位置空着,上面没有一本折子,正是那抱病一直在庄子里修养的另外一位辅政大臣,端王爷,先帝的堂兄。不知道是哪党哪派的,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好在今日的折子无大事,不用同时他们三个人批。一般的小事,一个辅政大臣蓝批就行。关系国计民生,边关战事这些大事,就须得他们同时商讨批复。
今天不用和这二位商讨,容与还是很满意。
不用写字,划勾差然后盖个章就行,这点容与也很满意。她现在不知道原主的字写成什么样,还是不动笔少动笔为妙。
容与批复折子很快,要不是看繁体字不太习惯,她会更快。批完率先撤时,果然看到那二位的鄙夷不屑。活像她是个什么不懂的草包。
容与懒得和他们计较,心底却是冷笑。她这叫效率,别人一天才能做好的事,她就有本事小半天做好,甚至处理的不比人差。等她熟悉环境后,只会处理得更好。
这点本事都没有,她就不叫容与了!
正要离开,王太师开口了,“锦衣侯可知,冥王殿下回京了?”
她停下,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