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又是众人怎样来回走动束渊都不醒。容与有些奇怪,试着推了推他,结果发现此人身体居然分外冷,且呼吸很是微弱。但也真是睡着了的。
容与心下惊疑。
即便坐在地上睡,一个正常人的体温,也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啊……
来不及多想,还要赶早朝。
只是当她洗漱完毕正在用早膳时,她那个利落精干的美妇人外院管事来禀报,说有宫里的公公来通知,今日圣上龙体依旧欠安,早朝免了。锦衣侯并王太师、张大人三辅政大臣直接去养心殿处理政务即可。
欠安?
她那皇帝姐夫的确比常人白些,那种白是常年没见阳光那种白。可她看他那样,实在不像有什么大病之态。
丫丫个呸!身为皇帝,自己蒙头睡大觉的同时怕是在暗度陈仓,让他们这些人打得头破血流的还非常高兴去做牛做马。
不过,她喜欢!皇帝太勤勉,她这个不熟悉局势的佞臣不是很危险。
昨天是轿子,今天府门外等着一架马车。
瞧见马车那阵仗,容与只觉得,若自己是皇帝,一定抄了侯爷府。奢华到这般程度,天子也未必比得上。
那用来拉车的,八匹全身雪白,唯四蹄黄色的马,看得容与都一愣一愣的。
‘爪黄飞电’!这三国里曹操的爱马,曹操骑着受百官跪拜的第一尊贵之马!原身竟然有八匹!还只是用来拉车!
就这套马车马具马匹,卖了都能够普通人家殷实生活几代人几辈子。原身真是……嚣张得任性。
车夫是个孔武有力的壮年男人,随行马童乃个半大小孩,一脸机灵样。
容与一过来,那马童立刻跪伏于地,为她做踏脚人凳。
容与一直认为,真正的强者,是不屑在弱小者身上找满足,找存在感的。她亦一样。
那马童欢喜伶俐的偷偷瞧她,一副很乐意给她当踏脚凳的样子。
容与在他旁边站了站,嘴唇微勾。“碧华,今日不用你随送。”又对地上跪着的马童道,“你,起来扶本候上车。”
马童受宠若惊,兴奋得黑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潮湿的雾气。
又有人补了马童的缺,做了人凳。
容与不动声色的踏着上了车,对马车门口站着一脸不知所措高兴样的马童道,“你进来。”
在马童又怯又喜哆嗦快速爬进马车后。众人了悟了。这马童也有几分清秀聪明模样,想来侯爷是瞧入眼,要收入内院了。
车夫只让八匹大马闲逛般稳慢前进,是以奢华宽敞的马车里,并不颠簸。
容与一直含着点笑打量马童,也不说话。
这孩子的眼睛里,对她全然好感欢喜的模样,她不会看错。这孩子又年幼,十一二岁左右,想来套话容易得多。
“侯爷,”果然,马童小脸通红,又羞又喜。“阿南终于可以伺候侯爷了么?”
“……”容与约莫猜到这个‘伺候’是指什么了。也不说开。还是笑,“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