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长来啊。”张铭轩站在门口道别着。
他一边治着王长贵一边联系着生意,第一笔买卖在网上做成了。刚开车来的老板,真不差钱。一看到可爱的小狗竟然这么听话,当即比市场价高出五百块,直接买走了一只。张铭轩开门红,也狠乐了一把。
“你怎么把狗给别人了?”狗剩儿问道。
张铭轩嘴角一扬,逐道:“这叫卖,不叫给。我不能天天养着它在这吧?去了那人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当儿子养,住的是床,可舒服了。”
“哦。”狗剩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应着,突然他一抬头道:“那你把我也卖了吧。”
“去你妹的!”张铭轩瞪眼叫着。
但他的心中却是一阵感动,连狗剩儿这智商的都知道光吃他的不好,准备找下家了。
“我也想吃香的,喝辣的。香的是什么东西?好吃么?”狗剩儿又追问了一句。
张铭轩刚刚的感动直接全融化了,合计这货根本没理解,他就以为香的是个没吃过的好东西,要去尝尝而已。估计他也不知道卖了是什么意思,就以为是下馆子吃完就走呢。
教育了一顿狗剩儿,张铭轩走出厂子。田如花已经又上学了,看着孩子能跟孩子们在一起,张铭轩心里就是得劲儿。也许是因为他也向往过这种生活吧,但他的性格和童年经历注定了他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读完高中上大学什么的。现在,他就特别爱帮助别的孩子完成求学梦。
于紫衣扛着锄头,下地回来了。她头上系着湿毛巾,脸晒通红,一身是汗。看到张铭轩,她尴尬地直撩头发,假笑着迎了上来。
“大兄弟来了。快进来坐,我这刚锄草去了,累一身汗味儿。”于紫艺往屋里让道。
张铭轩也不客气,进了她家院子。但他没进屋,倒不是怕别人说闲话,而是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来看看那个倒霉催的王长贵。两家隔壁院住着,中间只有一道钢筋扎地拉起的铁丝网。于家大院种的全是矮秧的菜,老王家更是什么都没种,地上荒的全是草。放眼望去,所以情况都一目了然。
只见那王长贵刚从狗窝里爬出来,两眼睁都睁不开,人颓废极了。看起来又是一晚上没睡好觉。出来溜达一会儿,王长贵到废墟边找到自来水管。还没到上水的时候,他只能趴边上和舔了两滴余水。看起来相当地可怜。
张铭轩的心可狠,不在乎他是不是可怜,只想着他的可恨之处。
王长贵已经两天没正经吃饭了,水也不怎么喝,就躲在狗窝里面跟那狗较劲。这刚舔了两滴水,又来精神了,再次冲进了狗窝,跪地上就给狗磕头。
“祖宗,你可睁开眼看看我吧。你看我都成啥样了,我这还天天孝敬你呢。你就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我求求你了……”王长贵说着,咣咣磕头,真哭了。
张铭轩冷笑两声,一看时机也差不多了。他这才眼一眯,对狗用起了异能。杂串狗翻身坐起,摇了摇头就像打神上身了似的。王长贵抹着眼泪,笑了起来。
“祖宗,您可回来了。快看,我房子砸好了,就等您指示了。”他跪在地上说着。
狗眼珠转着想了想,跳下床去,走到院中。眼看狗伸爪写字,王长贵激动得都想尿了。他连忙跟狗一样,四爪爬着到了院里。眼看狗写着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辩认着。
“谁让你如此张扬?谁让你引人注意?”狗写道。
王长贵一咧嘴,心道:“祖宗啊,这不是你让我砸的房子么?好端端把房子砸成这样,我倒是想低调,别人可都不瞎呵。”
他心里想,嘴上可不敢说,连忙应道:“教训得是。我以后注意点儿。”
“没有以后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听不听我的,就看你的悟性了。”狗又写道。
王长贵磕头如鸡啄米一般,连道:“一定,我一定听话,你让我上吊,我绝不跳河。”
这狗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逐写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晚上,人们都睡下了,你就开始行动吧。你要这么办……”
接着,狗一步步地像做计划书一样写了几条。王长贵跟着趴在地上看着,看到后来,也是一脸苦瓜相。
“这,能行么?”王长贵问道。
“你不信我?”狗立即不满。
王长贵哪敢不信啊,事到如今,他什么都没了,想重盖个房子哪来的钱啊?也不能一辈子住狗窝啊。现在这样他都不敢出门,就怕别人笑话。想来想去,王长贵把心一横,郑重点头道:“我信,我肯定照办。祖宗,这次一定要给我安排多点儿钱啊。我这房子盖好了,您老脸上也有光不是?”
再看那狗,突然伸着舌头眯起了眼,又变回了傻狗状态。王长贵无奈何,认真地研究着地上的字,生怕哪里做错了。可正这时,那傻狗不知情跑过来一泡尿把地面上的字冲掉了。王长贵不但没生气,反而一脸的肃穆。
“这是祖宗考验我吧?放心,我肯定记住,我肯定不让人看到您写的字。”王长贵表着决心,自己还上脚帮着把字全都抹掉了。
张铭轩笑着帮于紫艺干了些活儿,随后就回到了狗厂。训狗,联系买卖,一直等到了天黑。换了身黑衣服,张铭轩出了门。远远看着老王家大门一开,王长贵出来了。张铭轩立即压低身形跟在了他身后。
黑灯瞎火的,以张铭轩的身手要跟他,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摸着路,王长贵一直到了野地外的一片土坡。这里正是当地人的自留土地,四周零星种着些树,剩下的地方,到处都是坟圈子。王家村从近些年来才流行火化买墓地,早两辈人都是死后土葬,大棺材整个埋在这片地里面。
热风一吹,虫鸣幽响。王长贵热得直流汗,手脚却是冰凉。随后他按着狗大仙告诉他的话,开始行动起来。先找到了村长家的祖坟,三个大坟连着一排,土罗得老高,正是全村最大的一个坟圈子。
王长贵先跪在坟前拜了三拜,嘴里叨咕着什么。随后马上将衣服裤子全都脱去,赤条条地站在了坟地边,想了想,拿起铁锹就挖了起来。
张铭轩一看成了,暗暗高兴。他转身跑回了村子。这么多天了,他对村里的情况也摸熟了,哪个是村长还能不认识么?他来到村长家,咣咣砸门。村长家里的狗也配合地有节奏地狂叫起来。
不一会儿,村长的老婆走了出来。边走边喊:“谁,这么晚了砸门,有病啊!”
“是我,大娘你快出来看看吧。”张铭轩装得很着急道。
听说是张铭轩,村长老婆也不吼了。开门看着张铭轩她就笑了起来。有钱,人好,小白脸儿,还在他们村常住,她能不喜欢么?
“小张来了,快进来坐。我们这刚要睡,还没睡呢。我们家苗苗也没睡呢,你们聊会儿呗。”村长老婆立即搭起线来。
张铭轩一咧嘴,苗苗正是他家的大胖女儿。村长家里有钱,女儿往死了吃,那可是真正的千斤之体。而且普通女孩胖了,都会自己想着招,为了美,为了健康要减个肥什么的。至少嘴上说说,但这女孩,一天以胖为美,从来不知道愁。比张铭轩还大一岁,说了好几门亲了都没成功。这是给他拉线要招姑爷呢。
“那个,我就不坐了。你快让我王大爷去看看吧。我怕白天咬着人,晚上溜狗。结果狗跑到了坟地。我这一看,把我吓坏了。有人正在那刨坟呢。”张铭轩道。
老婆子一听,噘嘴道:“哟,这可缺德了。这得管,等我叫你大爷。”
说着,她就喊人,硬把睡得迷得糊的王村长喊了起来。村长出门一看是张铭轩,也立即上烟,道:“你咋来了?这都几点了,苗苗也该睡了。不过没关系,你们小年轻的在一起,正好有共同语言。等我把她叫醒。”
“不用了,大爷,我看到有人刨坟。”张铭轩可受不了这拉亲的,连忙解释。
“啊。行,明天我找人查一下,重罚他。”村长懒道。
“刨的是你家祖坟。”张铭轩补了一句。
“都说了明天再说,我,我家?啊!”村长突然反应过来,也不困了,一百八十多斤的胖老头儿,一跳一米来高。
“嘈特么的,都起来,快,老婆子你把能叫的人都给我叫上。拿手电,拿家伙,跟我冲!”村长这才毛了起来。
不一会儿,村长发令,把一群睡得迷登登的老爷们儿都叫起来了。二十多个手电筒照着路,人人身上扛着不是锄头就是镐,直冲到了坟地。到了一看,果然,王长贵还在那刨呢。一个大坟堆,要想平了,也是个力气活儿。凭他一个人,刨了这么半天连三分之一都没平了。此时他正累得张嘴猛喘呢。
“好你个王长贵!你敢刨我们家祖坟,来呀,给我打,打死我负责。”村长彻底激了。
刨人家祖坟跟玩人家媳妇一样,那是农村里最忌讳的事之一。这一群老爷们儿天天干活儿,累得都激挠了,可算有机会发泄压力了是真卖力气。他们一看是本村的,也不上工具了。几个人下了王长贵的铁锹,按地上就踢。
这顿打啊,王长贵直喊娘。那也没好使,到底给打晕了。这才由四个人拉胳膊腿给抬了回去。
大半夜,村长家灯火通明。这回村长是真被惹激了,就要上了私刑了。一桶凉水浇下,王长贵打个冷颤醒了过来。再一看自己不在坟地了,当时他就嗷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你们快把我放了,我得回去刨坟。过了今天晚上,我一辈子的财运就没了。快呀,我请你们大家伙儿吃饭。那是上百万啊!”王长贵乱叫起来。
“麻的,我说怎么刨坟呢。前两天扒自家房子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原来这货疯了。”村长摸着下巴道。
“那村长,疯子怎么处理啊?”边上有人问道。
村长想了想,逐道:“行了,既然人都疯了……”
“放了?太便宜了。”有人道。、
村长瞪眼道:“谁说放了?就随便再打他半个小时,然后送精神病院吧。”
王长贵一听,可傻眼了,大叫:“我没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