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您实在是有所不知,我现在,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根本不在乎这些所有的名和利了,再说,以我一己之力,根本不是整个钟家的对手,如今的钟家,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再加上上次莲花就是他们家人救下来的,所以啊,我根本无法和钟家抗争的。”然后,庄忠仁就继续开始喝茶。
见到这样的阵势,处心积虑的两个人都是没有想到。
于是,楚自留就旁敲侧击,看着佯装一脸颓废的庄忠仁,说道:“忠仁啊,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毕竟虎父无犬子,你自己也是名门之后,怎么能够这样自暴自弃呢,再说了,整个凌云山这么多的人,总有一些人是正义之士吧,自然会有人打破钟家称霸的局面,还你一个公道。忠仁啊,别人不说,起码我和你干娘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不要有任何的担心,我和你干娘真的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的。”
“唉,”庄忠仁将口中的茶咽了下去,看着那个名贵的青花瓷的茶杯,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在凌云山生活了将近三十年,我算是明白了这里的人情世故与处事原则,就是趋炎附势。那些人,看着谁家的势力大,就投靠谁家,如今我们庄家不比从前,早就是门口罗雀,无人问津了。”
叹了一口气,庄忠仁继续说道:“干爹干娘,我知道你们疼我,不想看着我一个大老爷们受委屈,想帮着我夺回我应有的一切,这样的恩情,我明白,也感激不尽。但是,也不怕干爹干娘笑话,现在的我,真的就是一条丧家犬,根本没有任何心思,也没有任何斗志去斗争了。我现在就是混日子,想着自己能怎么多玩一玩,怎么多乐一乐,然后,好好地孝敬干爹干娘,和我那个不太懂事但是对我还算是不错的媳妇过平凡的日子,其余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了。”
“可是,忠仁啊,我和你干娘真的会帮你的,”楚自留急了,他看到这时候的庄忠仁竟然是这样颓废,完全没有了第一天见面时对钟家的怀恨在心,这样的情况,对于自己的计划是万分不利的,于是就连忙说道。
“干爹干娘的心意我领了,但是,纷争实在是太让人身心疲惫,我自己都疲于应付,总想着置身事外,又怎么能够将干爹干娘拉进来,白白受到纷扰呢。”庄忠仁还是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心里想着,哼,你让我上钩,我偏偏自有办法。
“可是”楚自留还想尽力争取,可是,此刻沈水吉开口了:
“老爷,您的茶凉了,我去给您倒一杯新的。”说完,狠狠地将茶杯从楚自留的手里夺了过来。
这个时候,楚自留才想起来,之前沈水吉交代过自己,不要多说话,于是,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就马上闭嘴了。
三个人又谈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然后庄忠仁就起身告辞了。
看着庄忠仁远去的背影,楚自留一脸的愤恨。
“这个庄忠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点都不知好歹,我们这样帮他,他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唉。”
“老爷,”沈水吉倒是一脸的平静,口气中略带着嘲讽:“我早就说过,这个庄忠仁看似头脑简单,但是,鬼主意也是很多了。他叫我们干爹干娘,不过是想着赢得我们的信任,然后好好地利用我们的赌场自己开心而已,根本就是缓兵之计。如今,当我们一提出来我们的计划的时候,他自然就狐狸尾巴露出来。所以啊,老爷,对于这个庄忠仁,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样一来,我看咱们也没有必要再给他面子了,过两天,我就把那些赌场高手叫来,让他倾家荡产,然后早一点抢了他的宅子。”
“可是,”眼看自己忙活一场,只得到一个房子,没有实现自己曾经幻想了无数次的称霸凌云山的设想,这个满满都是小农意识的楚自留,真的是很不甘心:“爱妾,我们怎么才能在这个凌云山上更好地立足呢?”
沈水吉自然知道这个楚自留心里的想法,于是就说到:“老爷,您放心,我自然有办法。您想,我们得到了庄家的院子,然后可算是在这个山上有了一个像样的立足之地,然后,我会一步步帮着您当上这凌云山的霸主,最后能够和那个钟暮山平起平坐,到那个时候,莲花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虽然对于沈水吉的话,楚自留半信半疑,但是,此时此刻,除了相信这个看似真的无所不能的女子,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当天夜里,沈水吉看到在自己身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楚自留,心里生出了无限的厌恶。是的,年纪轻轻相貌姣好的她,若不是因为钱,断然是不会忍受这样的人在自己的枕边酣睡的。
这种厌恶随着楚自留越来越响的鼾声而变得更加强烈,于是,沈水吉再也无法忍受,爬了起来,然后走向了窗前。
沈水吉看着夜空,今天是满月,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真的是美极了。
再这样宁静的夜色中,似乎所有的阴谋,算计还有数不尽的尔虞我诈都应该被放下,好好心如止水地享受这样的时刻。
但是,沈水吉早已不是一个总是怀着诗一般情话的少女了,面对这样的夜色,她想的不是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也不是那个君问归期未有期的良人,而是如何将凌云山踩在自己的脚下,怎样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
她这样做,表面上是为了楚自留,实质上,是为了她自己。
毕竟,这个年轻的姑娘经历了太多的不幸,毕竟,凌云山上的一切,都欠她太多了。
看着窗外的明月,沈水吉突然计上心来。
于是,她的嘴边浮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而正是这样的笑容,使得本来祥和宁静的夜晚,也变得不平静。
同样不平静,还有慕容家。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又到了小师妹慕容雁疗伤的日子。
原来的雁儿,总是担心着日子过得太快,没过多久就是月圆的日子,也就意味着自己要经历疗伤的痛苦,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与年龄的增长,雁儿似乎早就看淡了这一切,特别是当大师姐慕容婉儿嫁人之后,雁儿更是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所以,对于疗伤的痛楚,她更认为是一种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也就淡然接受了。
再过一个时辰,自己就又要进密室了。
其实,从小就这样,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雁儿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温顺而听话地走进密室,听从命运,更确切地说,就是听从师父对自己的主宰。
雁儿看着自己一头的白发,出了神。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坤来了。
“雁儿,”他故作热情的叫道。
雁儿抬头一看,原来是二师兄,心里多少有了一些不悦。
自从大师姐的事情之后,雁儿对于这个慕容坤就心生厌恶,虽然选择是自己做的,但是,在雁儿看来,慕容坤就是整个悲剧的导线。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雁儿对二师兄也是心存戒心。
“二师兄,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这不要进密室疗伤了吗,我过来问问你。”慕容坤虚情假意地说道。
“恩,谢谢二师兄。”雁儿也敷衍地说道。
慕容坤看着雁儿雪白的头发,然后一脸惋惜地说道:“雁儿啊,真是可惜,你才不到二十岁,就是这样一头的白发,要是能像大师姐那样有着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我敢肯定,你比大师姐漂亮一百倍,大师兄也不会对你视而不见的。”
雁儿就知道,这个慕容坤没安什么好心,他是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大师姐和大师兄。
于是,雁儿没好气地说道:“二师兄,您的好心我心领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您就先请回吧。”
看到雁儿下了逐客令,慕容坤连忙收敛了许多。然后陪着笑脸说道:“雁儿你怎么就生气了呢,我就是随便说说。”
看到雁儿的脸色不像之前那么生气,慕容坤就又开始说:“不过,雁儿,这么多年了,你的伤到底有没有好转啊?”
慕容坤的这句话,让雁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啊,从自己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的时候起,自己就一直在疗伤,可是,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为什么自己平日里并没有多少感觉,反而是在每次疗伤的之后,觉得更加虚弱。
看到雁儿出神了,慕容坤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雁儿的软肋,于是就继续说道:“雁儿啊,每次师父给你疗伤,都是在干什么?”
“我不记得,每次进密室,我都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是因为师父将你弄晕了。”
“可能是师父怕我疼吧。”
“哼,”听了雁儿这样天真的话,慕容坤不禁冷笑了一声。
“雁儿,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你怎么知道师父是怕你疼才迷了的心智?”
“那是为了什么?”雁儿不解地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慕容坤凑到了雁儿的耳边,故作神秘地说道:“很有可能是师父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什么。”
“知道什么?”雁儿更加不明白了。
“雁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想,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而且每次疗伤,都是师父一人,不让外人进去,为什么这么神秘?”
雁儿没有说话。
“雁儿,为什么你每次疗伤之后,精神反而更差,比不上原来呢?”
“我,”雁儿吞吞吐吐,说实话,慕容坤的困惑,也是她的。
“雁儿,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师父在从中捣鬼啊?”
雁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可是,我怎么才能知道呢?每次进密室,我都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雁儿无奈地说道。
“雁儿,你真的想知道师父在密室里究竟是怎么给你疗伤的?”慕容坤试探地问道。
雁儿认真地点点头。
“其实,这也不难。”慕容坤欲言又止。
“二师兄,你快说啊?”雁儿着急了。
“雁儿,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慕容坤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