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晟微微一笑,道:“镜哥哥,你的职责是为我做最需要的事情,我现在最需要你帮我抓住完杀。”
镜元隐叹了口气,看着殷晟这双坚定的眸子,就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也跟着追过去。
完杀逃到一半,就察觉到行宫里的守卫突然多了起来,心里也跟着警觉起来。他进宫的时候,只感觉守备空虚,现在想想,旁边就是北翟,殷晟在这里,不应该这般肆无忌惮,那么守备空虚,应该是假象了。
完杀停下脚步,站在一个较高的地方,看着底下的守卫越来越多,心里想着殷晟今天的圈套,到底是要套谁......套他吗?他有什么好套的?
完杀正想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也是在房顶上,他便赶紧起身,回头看去,只见穿着盔甲的镜元隐,已经到了他背后了。
镜元隐先开了口,道:“原来这跑进宫里,偷传国玉玺的人,是你。”
偷传国玉玺,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就算殷晟现在没有那么大权利了,以这个为理由杀了他还是有可能的。完杀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偷传国玉玺,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我怎么可能会去偷呢?”
“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偷了。”镜元隐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先跟我走吧,是不是你偷的,陛下会查明的。”
“不去,我又没偷,为什么要跟你走。”
完杀说完,便转身想走,镜元隐一个箭步挡道他前面,拔出剑指着他道:“完杀,上次你来这儿,我要与比试比试,可惜被影无踪打断了,这次正好有机会,我们比比,怎么样?”
完杀的目光沿着剑尖一路向上,最后定格在镜元隐的脸上。如果让别人来看,这不过也是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可完杀却看见了一些别样的东西,这个少年目光之中有着一种坚定,那是为了守护自己信仰的东西才会有的坚定。
完杀还记得,最初镜元隐跟他们之间有一些关联的时候,是青笛见到那个老神仙柳七芒的时候,柳七芒将他送到宫里,也许是想要给楚遥岑和青笛一个照应,可没想到,这家伙现在成了殷晟忠诚的走狗,完全忘记了自己以前真正的主人是谁。
完杀淡冷笑一声,道:“也好,我听无踪说过,他说你很厉害,正好我也想与你比试比试,那我们就试试吧。”
完杀说完,也抽出了自己的剑,二人这便打了起来。
顶上面双剑相碰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底下寻找完杀的那些普通侍卫的注意,他们抬头看见完杀正与影无踪打斗,便赶紧把人都喊了过来,有一起过去拿下完杀的意思。
镜元隐与完杀跳下来,二人在地面上接着打,围着的侍卫里面有个小头目,抬手道:“快点拿下他。”
一时间,所有侍卫都掏出了兵器,打算上前一起抓住完杀。
镜元隐却不想让他们打断他们的比试,因此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都别动!”
他这一走神,完杀便占了上风,一把剑已经快要刺进镜元隐的脖子里了,镜元隐忙止住动作,只要他一动,他必死无疑。
镜元隐倒也爽快,直接将剑收了回去,道:“我输了。”
完杀一愣,没想到,这只小狗还挺有骨气的,他便也将剑收回鞘中,目光扫过周围的侍卫,看来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那倒不如束手就擒,省得浪费精力。他也想看看殷晟接下来究竟想干什么。反正他没有偷那什么传国玉玺,还怕他无中生有不可。
“你没有输,若不是你回头跟别人说话,你也不会露出破绽。不过今天我就算我真的能赢你,也逃不出皇宫了,你把我抓走吧。”完杀道。
镜元隐一愣,惊疑地看了完杀一样,随后又露出了敬佩的神色,亲自拿了绳索上墙将完杀绑起来,道:“你倒是个爽快汉子,我挺敬佩的。如果不是你偷了传国玉玺,威胁到了陛下的权利,我还真的愿意跟你交个朋友。”
完杀无奈道:“我没有偷传国玉玺。”
“可是陛下说你偷了你就是透了,陛下是不会错的。”镜元隐笃定地说道。
完杀翻了个白眼,道:“对主子这么盲从真的好吗?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全然把殷晟当成你的主人了,但你也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就像我们二爷和夫人是我的主子,但我也不是事事都觉得他们说得对的。”
“那是因为,陛下与你的二爷不一样,你的二爷会错,我的陛下绝对不会错的。”镜元隐说完,便将完杀交给其他人,带到天牢里面去了。
不多会儿,天便亮了起来,殷晟手下在北疆的一些肱骨大臣们正打算出门上朝,有宫人便早早到了门口,告诉他们今日不用上朝了,只将风凌谙和伏完请了过去。
风凌谙一见这架势,就知道一定又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只能跟他与伏完商量。
“陛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风凌谙问道。
殷晟昨夜彻夜未眠,今天双目通红,又有些肿,他抬头看了风凌谙一眼,沉默片刻,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玉玺不见了......传国玉玺不见了,我是不是当不了这个皇帝了?”
风凌谙和伏完皆是一惊,忙问道:“玉玺怎么会不见呢?宫里不是不久前才加强了守卫吗?”
殷晟吸了吸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突然想起来有一个重要的奏折还没有盖章,便起来想要给它盖上,哪知道一找,发现玉玺不见了......我心里好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着殷晟手足无措的样子,风凌谙赶紧安慰道:“陛下先不要着急,是不是放哪儿被你忘记了,所以没有找到?”
“不会的,我每次都是放在固定的位置的,绝对不会忘记。”
“那......会不会是被人给偷走了?”伏完试探着问了一句。
殷晟看了看他,点头道:“有可能,昨天半夜,却是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进宫来,我让镜元隐抓住了他,一看,才知道那就是楚遥岑身边的完杀。”
“楚遥岑身边的人?”伏完看了一眼风凌谙,道:“那就难怪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定是楚遥岑指使他的手下过来偷玉玺的。”
风凌谙微微一笑,问道:“何以见得?”
伏完晃了晃脑袋,绕着手指道:“先帝毕竟亲手杀了楚遥岑的生父,我就知道他臣服于陛下,不是出于真心的,而是等待着时机,要为父报仇。他派人来偷传国玉玺,就是最好的证明。谁不知道他们陆家和殷氏皇族一只过不去,如今他居然和陛下站到了同一阵地,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别有居心。”
风凌谙依旧微微笑着,道:“我了解楚遥岑,他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他来到北疆,臣服陛下,只是为了复仇的话,他应该还会继续沉寂一段时间,也会想到更加保险的方法,而不是叫人来偷玉玺......这不像是楚遥岑的作风。”
伏完摇了摇头,道:“风大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青笛原先在陛下身边的时候,知道我们多少朝中大事啊?青笛掌控着多少朝中大臣的命脉啊?青笛和楚遥岑现在绝对是一大威胁,就算这传国玉玺不是他偷的,我们为了巩固陛下的地位,也应该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
风凌谙正要反驳他,伏完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说道:“楚遥岑现在对我们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当初陛下愿意出兵救他,那是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借着机会想要以此给殷礼晖一个重击。但是现在呢?楚遥岑对于我们而言,还有什么用处吗?”
“楚遥岑是一个人才,杀掉他,确实是陛下的损失。”风凌谙道。
“是啊,楚遥岑是一个人才,青笛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他们都能为陛下所用,当然是对我们有好处的。但是,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楚遥岑和青笛,与我们并不一心啊。”伏完摊手道。
风凌谙不说话了,他看了看伏完,实在不知道今天的伏完,为什么一直跟楚遥岑过不去。
殷晟一直听着两个人说话,片刻之后,看向风凌谙道:“风卿,我觉得伏卿说的有道理。你还记得那天我们设宴招待洺儿和楚遥岑的时候,我问过他关于青笛的事情吗?青笛当初没有来,我估计是青笛还因为当初我没有派兵去救楚遥岑的事情还嫉恨于我吧。”
“青笛不会那么小心眼的,估计她是怕陛下不愿意原谅她,所以才不过来的。”风凌谙连忙说道。
伏完叹了口气,道:“风大人,我知道青笛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楚遥岑是你的妹夫,可你也不能这么偏袒他们。这样吧,我们先不谈他们,先谈谈传国玉玺丢失的事情。陛下昨天发现玉玺丢掉的时候,确实看见完杀鬼鬼祟祟出宫于皇宫,还将他擒获,为什么我们不先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也许真的能查出来什么事情。”
殷晟忙接过他的话道:“我觉得伏卿说得对,不管怎么说,先问问完杀吧。”
风凌谙是相信楚遥岑绝对不会做出来指使完杀偷传国玉玺的事情,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好,陛下,不如让人现在就将完杀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