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遥岑心疼地对她道:“不能继续留在这儿被欺负,走,我们去找爹和奶奶给我们做主。”
青笛应了一声,将衣服穿好,便被楚遥岑牵着,一起去找那何氏算账去了。
其实楚老夫人回来之后,楚成关就不太管楚家后宅的事情了。原先考虑到何氏对楚遥岑不太公平,他偶尔还会插一下手,现在老夫人在,事事由她做主,自己插手也不太好。
可是今夜,楚遥岑硬是把他也叫了起来,要他替青笛住持公道。还不止他,老夫人和何氏,楚临渊、端木氏还有影空来,只要楚家能说得上话的人,全部都被叫起来了。
老夫人起床气大,虽然对这个孙子发不起火来,心里头也不太高兴,问他道:“遥岑,你这么晚了,还把我们一大家子都折腾起来,究竟是为什么啊?”
何氏一瞧青笛站在他身边,便猜想楚遥岑一定是来为青笛求情的,旋即冷哼一声道:“还能干什么,你瞧他把青笛都带出来了,肯定是来跟您求情的呗。”她对老夫人说完,又看向楚遥岑道:“遥岑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我知道你年轻气盛,精力充沛,但也不能如此任性胡来啊,你跟青笛分开几晚上怎么了?就这么憋的慌吗?若是真的憋地难受,你去找白清清啊,反正你迟早都要娶她的。而且啊,你也不能夜夜都离不开青笛吧,这对你的身体不好。”
“你给我闭嘴。”楚遥岑冷冷看了她一眼,用淡淡的语气出言打断了她的话。
何氏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苦着脸对老夫人道:“婆婆,你瞧瞧,你瞧瞧他是怎么跟我说话的?虽然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可我到底也看着他长大,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有亏欠了他,虽然他只是个庶子,在我眼里也就跟临渊一样,我处处为他考虑,什么都为他着想,可是他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辛苦。”老夫人不想再听她抱怨了,握住她的手安慰了一下,她知道楚遥岑以前呆傻的时候,都知道尊重长辈,如今恢复了神智,自然不会毫无道理就如此对待何氏,他今夜如此,定是收到了难以再忍的事情。便问他道:“遥岑,你今晚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奶奶,你们都怀疑青笛杀了人,可是我问你,真的找到青笛杀人的证据了吗?”楚遥岑看着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摇摇头,道:“没有啊,奶奶这也没有处罚青笛,不过是把她关起来而已。我们楚家家规严明,就算是个丫鬟,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死去。如今青笛身上的嫌疑最大,我关她,你有意见吗?”
“意见自然是没有,可是既然没有查清楚青笛就是杀人凶手,那为什么有人要派人去杀了青笛呢?还说是要处决青笛。”
“哦?有这等事?”老夫人似乎不信,看了看青笛,才一会儿工夫,她便面色苍白了。老夫人问青笛道:“你说说,究竟谁要杀你?”
青笛抬头看了一眼何氏,道:“那些家丁过去要杀我,我问他们是谁派来的,他们以为我必死无疑,就告诉了我......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奶奶身边的那个女人。”
青笛抬手指着何氏,拧着眉对老夫人道。
何氏一听,连忙大呼冤枉,道:“没有啊,我今日派人将青笛送到那个院子,我便休息了,我没有做出任何事情来啊!”
“你没有?青笛身上的伤还在,若你没有,难道是我打的吗?”楚遥岑冷笑一声,道:“若是你真的没有做出什么,你为何要将青笛关在那个偏僻的地方,你不就是为了方便行事吗?”
“我......”
“都给我消停点!”老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看了一眼身边已经快要站起来掐着腰指着青笛和楚遥岑骂的何氏道:“你好歹也是当家主母,注意点儿仪态!”
何氏无奈,只好又坐了回来,委屈道:“婆婆莫要怪罪,我也是太着急了,我从来不喜欢被诬蔑。”
“谁也不喜欢被诬蔑,不过谁也不喜欢被欺凌。”老夫人说了这么一句,何氏顿时便铁青着脸不说话了。众人沉默片刻,老夫人又看向楚成关,道:“成关啊,你来决断这件事,你觉得究竟应该如何是好?”
楚成关白天忙了一整天,现在已经十分劳累了,真的不太想管这件事。不过再想想,楚遥岑是平日里那么孝顺,处处都为他考虑,今天不顾他操劳整日,硬是将他叫过来,定是已经无法忍受了。
再想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何氏三番五次地对青笛出手,他对这件事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何氏还总是把各种女人往楚遥岑身边送,想要破坏青笛和遥岑的感情,这件事他也了解一些。他真是不明白,何氏为何要处处针对这两个孩子,难道还是因为二十多年前,他把遥岑的母亲接回来的事情吗?
哎,楚成关心中叹息,之前他因为太忙,实在无暇顾及,又想着家和万事兴,一直都没有挑明了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如今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看来得好好对待一下了。
“依我看,这件事到底是谁对谁错,都不重要。”楚成关思虑良久,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想着一家人毕竟还是和和乐乐的好,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从来没有深究过。不过今天遥岑将大家都喊了过来,弄得这么大阵势,我若是再不管,那就对不起遥岑了。”
楚成关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抬头看了看老夫人,然后目光又飘向他的两个儿子,最后才开口说道:“分家吧。”
“什么?分家?”老夫人惊讶地看着楚成关,问道:“你可想清楚了?”
楚成关点点头:“娘,小时候咱们家里面穷,等哥几个都长大成人之后,不也立即就分家了吗?回想我当年,好像是十四五岁就出来闯了,遥岑和临渊,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也应该可以独当一面了。”
老夫人回忆起之前的时光,的确是这样,当初她的几个儿子,都很小便去闯天下了,后来都有所作为,当然数楚成关的作为最大。之前她还跟着她的夫君住在一起,过世之后,楚成关和几个儿子都要接她回去住,她不肯答应,几个儿子都不愿意,最后只好同意每年过年的时候到楚成关这儿住一两个月,等天气一暖和,立马就回寺里去。
她想了一会儿,又看着两个孙子问道:“此事事关重大,又如此突然,你们两个小家伙,可愿意啊?”
楚临渊与楚遥岑对视一眼,楚遥岑抢先说话道:“奶奶,大哥虽然还住在楚家这个宅子里,可是大哥早已经靠着自己的本事做生意了。”
“对,”楚成关点了点头,道:“临渊早早就已经独当一面了,现在还在我的名下做事,只是限制他的拳脚而已,分家之后,对他必定是有好处的。”
楚遥岑连忙接着他的话头道:“我虽然刚接手生意不久,可是我的能力,想必爹爹和大哥心里都有数,再加上空来帮助我,青笛又得到了陛下的赏识,我想我也可以闯出些名堂的。”
老夫人尚且不清楚楚遥岑究竟有没有能力,不过看见楚遥岑敢想敢做,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对楚成关道:“既然如此,你把手下的生意分一分,家产也都分一些出来,别亏待了我的两个宝贝孙子。”
何氏从刚才他们说到分家的话题的时候,心就已经吊到嗓子眼儿了,如今又听见说要分家产,更是惊慌失措。这家产凭什么要分?临渊是嫡长子,他还有一个儿子,楚遥岑就一个女儿,还不是他亲生的,他哪里有资格从楚家拿到财产?
可是眼看大局就要定下来了,何氏急中生智,连忙道:“婆婆,老爷,你们忘了吗?青笛手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呢,就这么算了吗?”
“那人不是我杀的。”青笛拧着眉头对她道。
何氏看了她一眼,道:“这件事情不清不楚,是不是你杀的还无法确定,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分家为好,等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何必纠结这件事不放?就算查出来是青笛杀的,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吗?”楚成关淡淡地看了何氏一眼,她针对青笛,也针对地太明显了。
“可是......”何氏委屈地看了看老夫人,道:“是婆婆说,遇见这种事情务必要秉公处理,若不然,这楚家的下人们,日后都不会服我管教的。”
“若是不服你,你将这后宅琐事,交给初雪就是了。初雪宅心仁厚,定能以德服人。”
楚成关这话,明显就是在说何氏斤斤计较,无德无行了。何氏听罢,简直委屈地要哭出来了,她格外失落地看着楚成关,在这个家里,楚成关对楚遥岑的溺爱,简直超过对于任何事物了。
青笛只是在底下冷笑,何氏揪着那个死去的丫鬟不放,硬是往她身上扯,她还没有揪着何氏派人杀她的事情呢,好歹她现在也是在宫里头当差的,还算是个朝廷命官呢!
青笛正冷笑着,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进来道:“白姑娘求见。”
楚遥岑和青笛听见这个消息,不禁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有些担忧。她突然过来,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