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笛也终究是觉得她可怜,道:“若是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找一个爱你的男人,你们成家去,你老老实实地带着孩子过一辈子,也别肖想我家遥岑了,如何?”
小桃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的确,青笛说到这个层面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哪里还有其他家的主子,会为下人做到这个份上的?况且她之前还做出过那么多对不起青笛的事情。
可是这却不是小桃所诉求的,她真的不想就这么平凡地过一辈子。人想要往上走,想要过更好的生活,难道有什么错吗?
小桃沉默了许久,突然间笑了起来,对青笛道:“那真是太感谢,有二少奶奶的这句话,我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青笛不想深究小桃说这席话究竟是不是真心的,不过她能想到为她好,又不让自己添堵的办法,就这一个了。青笛说完,便起身道:“好,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吧?你回去吧。”
小桃倒没有慌着起来,她只是连忙开口喊道:“二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青笛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你无须谢我什么,只需要别再来烦我,也别再一心想着我家遥岑就可以了。”
“奴婢安稳下来之后,自然不会再来烦二少奶奶的。”小桃说着,就着桌上的两个杯子和开水,倒了两杯,端着杯子慢慢起身,递到青笛面前,道:“二少奶奶,你对奴婢的恩情,奴婢只能日后再报了,现在先喝了奴婢敬你的这杯茶,可以吗?”
青笛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杯子,这杯子和水都是自己院子里,她刚才还跟杏子在喝呢,所以应该没有问题。青笛想到这,又不禁觉得好笑,她真是在相府的时候练出来了,疑心太重了,现在看见什么,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有毒。
青笛接过她手中这杯水,道:“你若能这么的这么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她说完,自己便将茶水一干二净,小桃看她喝完,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也将茶水喝了。
她俩将茶杯放下,小桃便扶着腰要回去,青笛也转头准备回房。可是小桃还没有走到院子门口,青笛便突然捂住腹部,喉头一阵腥甜,她猛地吐了一口血,腹中顿时如刀绞一般地疼痛,她猛然想到刚才那杯水,回头看了一眼小桃,只见小桃嘴角勾起了一抹轻微的弧度,然后青笛便晕了过去。
杏子连忙上前接住青笛的身体,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小桃刚才乘人不备的时候给青笛下药了,便连忙喊道:“来人,快抓住这个谋害二少夫人的毒妇,别让她跑了,快点,再去叫少爷和大夫过来!二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院子里的下人一看这状况,便赶紧去抓小桃,也有人连忙跑去影空来的院子通知楚遥岑和影空来,楚遥岑一听说青笛出事了,便赶紧回去,影空来也跟着他过去。
二人比院子里的大夫赶来地还要快,当时青笛已经被放到床上了,杏子也已经让人将小桃捆了起来,小桃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就到楚遥岑来了,就连忙喊道:“二少爷,冤枉啊,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杏子见她在叫,就过去对楚遥岑道:“二少爷,奴婢跟少夫人本来在好好地聊着天,她突然说要进来求见少夫人,少夫人本来都是不见她的,可是今天实在不忍心,就放她进来了,后来她敬了少夫人一杯茶,少夫人喝完就吐了口血,现在还昏迷不醒......”
楚遥岑听罢,回头看了小桃一眼,他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他眼中的肃杀,简直吓得小桃快哭出来了。
楚遥岑没工夫理她,直接进去了,叫伺候的人全部退下,只留下影空来在房间里,他给青笛把了一会儿脉,影空来在旁边见青笛面色惨白,就问道:“怎么了?少夫人没事吗?”
楚遥岑没有说话,扶着青笛坐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青笛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吐完之后,便渐渐苏醒了过来。
“我来得及时,还未伤及内脏。”楚遥岑脸上的神情稍稍松了一些,问青笛道:“你怎么样?胃疼不疼?”
青笛见是楚遥岑抱着自己,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道:“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如同刀绞一般的疼。”
“对不起,疼痛暂时无法缓解,我赶紧去让人熬一些止痛的药来,你先忍一会儿。”楚遥岑道。
青笛点了点头,然后楚遥岑便出去吩咐人去拿药,影空来也跟了出去,到外头连忙问道:“夫人没有大碍吧?”
“中了剧毒,索性量不多,我来的也及时,所以性命没有大碍,可是她如今腹痛难忍,疼在她身上,便是十倍百倍地疼在我身上。”楚遥岑说话的语气都变地冰冷而可怕,影空来从未见过他用这种口气说话,这把影空来也吓了一跳。
楚遥岑吩咐了下人去拿药,然后就去问杏子道:“刚才她是怎么了才会突然吐血的?”
杏子连忙过去将茶水拿给楚遥岑,道:“刚才少夫人就是喝了这个,喝完之后刚放下杯子,就吐血了。”
楚遥岑拿着杯子闻了闻,又用小指从杯子里挑了点茶水,没闻到这茶水有什么味道,便要将这茶水往口中送,影空来一看,连忙抓住他的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二少爷,这茶水里很可能有毒啊!”
“没关系的。”楚遥岑挣开影空来的手,还是送入了口中,尝了之后又道:“茶水没有问题,毒在杯口。”
影空来一听,将被子接过来,凑到灯下面仔细看了看一圈杯口,果然见杯口处泛着淡淡的光,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涂在上头,影空来蹙眉道:“真是狠毒,居然将毒下在这种地方来害二少夫人,可不知道这毒是谁下的呢?”
杏子在旁边听了,连忙道:“一定是那个小桃下的,刚才就是她给小姐送的这杯茶。”
“当时你也在场,二少夫人神智也还清醒,她怎么有机会下毒呢?”影空来疑惑道。
问到这个,杏子也没法回答了。是啊,她和青笛都在,小桃的水和杯子都是自己院子的,她完全没机会下毒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楚遥岑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个女人呢?”
杏子一指柴房,道:“先关在柴房了。”
楚遥岑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过去,影空来和杏子也连忙跟上,进去之后,楚遥岑一开口便问道:”毒是不是你下的?“
小桃被他这么一问,就哭了出来,道:”真的不是奴婢啊,真的不管奴婢的事啊,奴婢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二少奶奶下手啊,二少爷,二少爷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楚遥岑想了想,过去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小桃见他做这个动作,整个人都呆住了,难道楚遥岑这是要放她走了吗?这是相信她了吗?
楚遥岑没有说话,默默拿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指,看完之后,对杏子道:”你去将外头那杯夫人没有喝完的茶水拿过来。“
杏子应了一声,连忙出去拿,拿来之后递给楚遥岑,楚遥岑将水送到小桃口边,冷声命令道:“喝了它。”
小桃一愣,连忙就跪了下来,她的脸埋的低低的,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求饶,众人开不出来她是不是在认罪。
“怎么,知道有毒所以不喝吗?”楚遥岑冷笑一声。
“奴婢......奴婢......奴婢刚才看见夫人喝了这杯水之后昏死了过去,所以才知道这水里面有毒,但是二少爷为什么要让奴婢喝呢?奴婢又没有做错什么!”小桃哭得梨花带雨,可是丝毫没有引起楚遥岑对她的怜悯。
“你没有做错什么?你还不承认毒是你下的吗?”楚遥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她,他的双手紧握,青筋凸起,现在脑海里全是青笛面色惨白,疼痛难忍的模样,可是这个害她的人,她却还不愿意承认。
“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啊,奴婢刚才来的时候,杏子也在场的,她可以作证奴婢真的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不信你翻找一下奴婢的身上,绝对没有任何用来装毒的东西!”
楚遥岑冷笑一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指尖举到她的眼前,问道:“你真以为你将毒藏在你的指甲里,再涂抹到茶杯的杯沿上,我真的不知道吗?”
小桃顿时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楚遥岑说得居然好像他就在旁边看一样,没错,她的确是将毒涂在指甲上,然后又涂到杯沿上......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法说什么抵赖的话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连忙跪下,不住地磕头道:“二少爷,奴婢肚子里还有一个快要出生的孩子啊,求求你不要让奴婢喝这个好不好?毕竟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你的孩子无辜,现在躺在床上的她就不无辜了吗?她从在相府的时候就不图回报地救你帮助你,你为什么还要三番两次地如此陷害她!你怎么不想怎么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阴德!”
“奴......奴婢......”小桃再也说不出什么为自己开脱的话来了。
楚遥岑将茶杯放在一边,然后起身抽出自己身上的剑,问她道:“你是要自己喝了这杯毒水,还是让我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