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儿如何也不敢相信,她在施展轻功全力追赶之下,居然还是没能追上任天行,但在发现任天行离去的方向是东兴楼,又想起他们在离开东兴楼时任天行短暂的驻足了片刻,她便猜测任天行如此杀气腾腾赶往的目的地就是东兴楼,所以她一刻不停的赶向那里。
为何任大败类的速度会如此快?任大败类赶往东兴楼做什么?难道和杀死那对夫妇的凶手有关?
唐婉儿眸光流转,一边飞快的赶路一边思索着这一系列问题。
当她和一干随身侍卫赶到东兴楼时,发现老板已经吓得躲在柜台后面全身哆哆嗦嗦,目光颤抖着望着二楼的一所雅间。唐婉儿毫不迟疑的跑了上去,还未走进那所雅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率先钻入了她的鼻中,令她一阵作呕。
她知道,里面肯定发生了流血事件,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刚刚抵达雅间门口时,竟会看到三具躺在血泊里,双目圆睁,脸上还保持着惊恐和痛苦表情的尸体。她是嫉恶如仇,可她对恶人的处罚,用鞭子抽打得皮开肉绽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就算做足了坏事的恶人,她也没想过要取了他的性命,而是觉得要把恶人交给官-府处置。
但是现在所见到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她以为她永远不会直面到死亡,可此时此刻,她却亲眼见到了血淋淋的死亡画面。
就连她的随身侍卫进来看到满地血腥后,同样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已经毫无生气,而且都是以割喉的方式斩杀,倒在血泊里,痛苦的等待死亡降临。
任天行此时正揪住为首青年的头发,手里的短刀已经架在了为首青年的脖子上,发觉到唐婉儿他们到来,便抬起头来,咧嘴笑了笑,很平静的道:“来了!”
而那为首青年,却吓得几近晕厥过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锋利的刀刃压迫他咽喉所带来的刺透灵魂的阴冷气息。
“救……救命……救我……”
为首青年也看到了唐婉儿,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的哀求道。
唐婉儿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任天行,杀了人却如此平静,这还是任大败类吗?
而在这时,任天行冷冷一笑,对底下的为首青年道:“没人能救得了你。”
话音刚落,手中的短刀,“唰”的一声将为首青年的咽喉也割了开来,这一刀用力比较大,连同为首青年的食道也割断了。为首青年口鼻喷血,喉部的鲜血更是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他的身体,也因为肌肉条件反射而剧烈的抽动起来。
方在此时,唐婉儿才醒过神来,才意识到任天行杀了四个人。她的眸光在颤抖,因为无法接受任天行杀人的事实而有晶莹在眼中闪烁。
“任天行,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杀人?”最后一声,近乎呐喊。
“因为他们该死!”
任天行将短刀丢下,松开为首青年站了起来,然后脸上保持着一丝淡淡的浅笑朝唐婉儿走去。他的胸前衣服和脸上,沾了些许鲜血,让他看起来异常的邪魅和阴冷,他所走过的地方,是一连串的血脚印,他就这么的走来,从身体里流露出来的杀气,令唐婉儿和一干随从侍卫都是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
唐婉儿强行镇定下来,赤红着脸蛋争辩道:“这世上没有谁是该死的,就算他们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也应该是接受官-府的制裁,而不是被你杀死。”她不希望任天行杀人,真的不希望。
“有区别吗?”
任天行不恼,脸上是从容和淡定,“他们是杀了那对夫妇的凶手,就算被官-府捉拿归案,最终的结果依旧是死。官-府可以杀得,而为什么我,就杀不得!”
“你……”
唐婉儿一时语塞,但她依然无法接受任天行杀人的事实,眼泪最终不争气的流淌下来,最后是轻轻抽噎了起来,“任天行,你怎么能杀人,你怎么能杀人呢!”
任天行向前一步,想为唐婉儿擦拭掉脸颊上的眼泪,但唐婉儿却后退一步,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对他的恐惧。苦涩的笑了笑,是啊,终究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辣椒,在见到他杀人的场面后,又怎么会不害怕呢?
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跟唐婉儿根本就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该做朋友,这样,只会给对方带去恐惧,带去噩梦。
“抱歉!但是……你不应该来的!”
任天行诚恳的说了一句,然后从唐婉儿身旁经过,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外走去,或许他只有离开,唐婉儿才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是,却发现衣服受到了一股拉力,停下脚步扭头一看,是唐婉儿拉住了他的衣角,她不说一句话,只是流着泪望着他,梨花带雨的脸儿,让人怜惜。脱下傲气、刁蛮、坚强的伪装,任天行才发现,这唐婉儿其实也就只是个容易受伤的女孩罢了。
“一起走吧!”任天行道。
没有得到唐婉儿的应答,任天行就当她默认了,伸出比较干净的右手,拉起了她的手腕。手是不敢去牵的,拉手腕和牵手,全然是代表着不同的意义,既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唐婉儿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就不会再跟唐婉儿纠缠不清。
在离开之际,任天行冲唐婉儿的随身侍卫领队道:“帮我通知那群捕快,告诉他们,凶手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已经由任家的任天行处决了,给他们省去了一个繁琐的审案步骤。”
“是”
侍卫领队悄然起肃,此刻任天行的话,于他们而言就像皇帝的圣旨一般,让他们不敢不从。
“多谢!”
任天行笑了笑,拉着唐婉儿离开。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将唐婉儿送回到了唐府,任天行才开口对唐婉儿说道:“我为今天的事再向你道歉,对不起!”
唐婉儿却依旧没有从刚才的余悸中回过神来,木讷的站在原地。任天行无奈的叹息一声,发现有人出来了,向唐婉儿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出来的人是唐婉儿的母亲木氏,在母亲面前,唐婉儿再也难以保持住,扑入木氏的怀里恸哭起来。
木氏惊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的道:“是谁招惹我们家婉儿了,是不是任家的那个臭小子任天行?你告诉娘,是不是他?如果是他,娘明天就跟你父亲亲自上门,找任老将军讨要个说法。”
“不,不是他!”
唐婉儿一个劲的摇头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