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墨兰看到夫君如此体贴她,自然是心满意足,继续说:“当时,我心里灰暗极了。就想着,将来这位韦芳芳嫁过来,只怕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谁知道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倒是做了夫人,她则是成了小妾。”
何明耀忙说:“她是燕舞阳的小妾,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乔墨兰白了何明耀一眼说:“我不过是白说说,谁说是你的小妾了。再说了,别说我们家还有家规不纳妾,就是没有这个家规,就她那身份如今也没有资格进我们府里当妾室。”
何明耀呵呵笑着说:“说起来还是夫人有福气。自从我们成亲之后,我在官场上一路顺风。可见,夫人是一位旺夫之人。”
这个话说得乔墨兰心里舒服极了:“我可不敢当。老爷一路顺风,那是老爷的本事挣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老爷这一路上,有宫里的娘娘帮扶着,有四妹妹当着公主帮扶着,还有海家支持着,皇上看顾着,能不顺利?我也不敢居功。我就是觉得这位韦芳芳不知道如今心里可后悔,本来这官夫人是应该她当的。可是现在,你看看她,不过是一个白身人的妾室。真真是可怜啊。”
何明耀忙说:“她的事情我们不管,又跟我们家没有亲戚。我们还是赶紧安置吧。我早就觉得家里人口还是少了。虽然有你和两个孩子,还有姨娘在家,毕竟不够热闹,我们还是赶紧再添一两个吧。”
说完,不顾乔墨兰的反对,夫妻两个就灭了灯。
宛陵侯府,因为这几年侯府走背运,宛陵侯得罪了皇帝被皇帝发落,没有了官职,所以,侯府越发的破败了。
侯府偏西跨院的后罩房里,一个小小的丫鬟正在伺候着瑟瑟发抖的妇人,那个妇人声音有些尖利:“不是让你去取点银霜炭回来吗?怎么什么都没有拿回来?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我吗?”
那个小丫鬟更是瑟瑟发抖:“姨娘,我去找了奶奶,奶奶把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说,今年别说是姨娘你了,就是她作为二奶奶的,也没有银霜炭用。屋里用的都是普通炭火,就这还不够用呢。”
那个妇人正是韦芳芳,她气的眼泪直流:“那没有银霜炭给普通炭火也行啊,总不能就这么让我冷着吧?”
韦芳芳虽然出身商户人家,可是作为富家嫡女,她打小就没有受过委屈,哪里冻成现在这个样子过?
小丫鬟低下头不吭声。
韦芳芳明白,定然是小丫鬟要炭火了,可是,二奶奶那张尖利的嘴,指不定骂了什么难听的话出来。
果然,前面正房那里突然传来二奶奶的声音:“一个姨娘,把自己当成是哪个台面上的人物?还敢到我面前要银霜炭,你当你是何家大夫人吗?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商户女,不过是一个爬床的不要脸的贱货,你配用银霜炭吗?”
这个话可是戳了韦芳芳的心窝子,她被这么一激,倒是把心里的火气给激上来了,她挣脱了阻拦她的小丫鬟的手,不管不顾的跑到正房去,一进到二奶奶的屋子,果然里面暖和和的,跟她那冰冷的跟地窖一样的屋子不一样。不过,二奶奶的房里果然没有用银霜炭,烧着黑炭,烟大火小,满屋子难闻的气味。
韦芳芳顾不得这些,开口就说:“我怎么就不配用银霜炭了?我打小出生就用银霜炭,我娘家从来没有短了我的吃喝用度。我是商户女怎么了?我到了府里,可是带了丰厚的嫁妆的。就是二奶奶这屋里用的汝窑的梅瓶,青玉的小屏风,哪个不是我带到府里的。论价值,哪个不够买银霜炭的?”
当初,韦芳芳到了宛陵侯府的二房,可是带着五万两银子的嫁妆,还有一些珍贵的玉器,头面首饰的。后来的一两年,她娘家也时常给府里二房送银子。不过,最近几年,她娘家渐渐的败落了,她因为小产了两次,伤了身子,不能再怀,容貌也越发的败落了,失了宠,日子更加艰难一些。如今,连冬日里烧炭都不供应了。
二奶奶听了这个话,气的直接拿茶碗砸向韦芳芳说:“你一个姨娘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不过是一个不能生养的玩意,连我屋里的丫鬟都不如呢,谁给你的底气?”
“你一个姨娘,进了我们侯府,那是嫁进来吗?奶奶我才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带着嫁妆嫁进来的。你呢?不过是一顶小轿子抬进来的玩意。你也配有嫁妆?你自己都是我们家的一个奴儿,你也配有自己的东西?”
“告诉你,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侯府的,都是我们二房的。就是你,惹得奶奶我不高兴了,提脚就能把你卖了。就你这样还配跟我提东西?”
韦芳芳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二奶奶说:“二奶奶,我可不是贱妾,我可是良妾。我进侯府的时候,虽然没有三媒六聘,可是,我也是带着丰厚嫁妆过来的。这几年,我们二房里吃用花费的,哪一样不是用我的嫁妆?哪一样不是我韦家供应来的?那个时候对我多好,现在,我韦家不能年年往二房里送钱了,你们就这样磋磨我。这么冷的冬天,别说是银霜炭,就是黑炭也不给我一块,新被褥也没有一床。我来问一下,二奶奶还要提脚把我卖了。成,今天,要卖我也成,把我的五万两银子的嫁妆都还回来,我立刻就走。”
燕二奶奶听了这个话气的浑身乱战,抬手就先打了韦芳芳一个耳光,正准备骂呢,突然门帘子被掀开了,一阵冷风裹进来一个人,这个人进了屋二话没有说,抬脚就给韦芳芳一个窝心脚。
这一下子别说是韦芳芳了,就是燕二奶奶也吓了一跳。大家定睛一看,只见这个人一身酒气,青白的脸上一片酒色过度的样子,原来进来的是燕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