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这一片混乱,凌大人恼怒起来:“成何体统。”
众衙役忙七手八脚的把这四个女人拉开,可是这么一会儿工夫,这四个女人,已经不复刚过来的时候那花容玉貌了,一个个披头散发,脸上也都是伤痕,鲜血淋淋。
何英华只是冷冷的看着,何明辉也早硬下心肠,对着四个女人,他们只有痛恨的。
凌大人咳嗽一声说:“王氏已经招供,事情原委清晰,证词,证物具在,这个案子也差不多了。王氏,乔氏虽然是良民身份,但是,她们偷盗前主人财物,数额巨大,先收到县衙的监狱里去,按照律令,这是要秋后问斩的。小乔氏是何家的奴仆,背叛家主,私逃到县令家做姨娘,分属逃奴,还勾结王氏,乔氏陷害主家,按照律令,当流放三千里。小王氏,虽然是巡抚家的姨娘,份属官眷,但是,她谋害何家,图谋何家的巨额资产,也当判流放。至于巡抚周大人,欺凌百姓,图谋何家财产,这个案子,本官会如实上报到京城。听从皇上发落。”
这案子算是结束了,自然有衙役把一干犯人带走,收拾现场,至于那四个女人如何厮喊求饶,大家都充耳不闻。
花厅里,何家兄妹再次郑重跟凌大人道谢。何明辉说:“凌大人真是广陵的青天大人,护卫百姓,何家深受恩德,必定不敢忘记。”
凌大人笑呵呵的让人扶起来何家兄妹,这才跟徐內监说:“这事情也算是结束了,不如徐內监到知府衙门休息一下?”
徐內监笑的见眉不见眼:“哈哈,多谢凌大人抬爱。杂家这里也替娘娘谢谢您给何家人伸冤,找回何家印鉴。”
凌大人忙说不敢,这个事情,居然还能让内宫一个宠妃欠自己一个人情,实在是太划算了。
徐內监说:“咱家今天就去盛大人府上叨扰一下吧。明天杂家再来何家宣读圣旨。”
何英华忙上前致谢,并且请徐內监住到何家,接受何家的款待。
徐內监说:“县主,你就不要跟杂家客气了。你这里闹腾半夜,也是要收拾。另外,皇上和娘娘还想见到你。本来派杂家来江南宣读圣旨就是为了让杂家带你到京城的。可是,杂家没有在苏城找到你,只能来到广陵,这就耽搁了功夫。还请县主,早点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这样明天宣读圣旨后,你好早日随着杂家出发去京城。”
何英华忙应下,也不再跟徐內监客气了。盛大人,凌大人一看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告辞。其中盛大人笑呵呵的带着徐內监走了。
何家兄妹自然是热情的送出门口,临走前,又说了一堆感恩戴德的话,大家皆大欢喜,只有先前被衙役们押送走的巡抚周家的管事,小王姨娘,还有家丁护卫们,乔王两位姨娘,毕县令,江师爷,小乔姨娘一干人等垂头丧气,哭哭啼啼。
何家兄妹送走了客人,回到自己家的小花厅,眼下夜色浓郁,这是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可是何家兄妹一点困意都没有。
坐在椅子上,他们对于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恍惚。半响,还是何明辉说:“我真是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何家列祖列宗。我这个嫡子,什么都不知道,父亲灵柩运回来,我居然连父亲的尸身都没有守住,居然就给乔王两个姨娘钻入了空子,连家主印鉴都给偷走了。我真是惭愧啊。”
何明扬也有些唏嘘:“谁能想到,这两个姨娘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何英华冷冷一笑:“我们家的姨娘,胆子大的还少吗?”
这倒是真的。之前发生的苏姨娘和钱姨娘的事情,大家好像还历历在目,现在又发生了乔王两位姨娘联手偷了家主印鉴,还要图谋把何家历代秘密积存下来救命的三百万两银子献给巡抚大人。这胆子哪里还能不大?
何英华接着说:“这家主印鉴,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何明辉说:“哦,四妹妹,你年纪小,这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再说了,这事情一般都是家族的长子或者是嫡长子知道,我和大哥都知道这个事情。我们母亲知道这个事情,就是刘姨娘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别人了。至于乔王两个姨娘知道,你也听她们招认了,她们也是因为有一次我们父亲喝多了,无意中说出去的。”
何英华皱起来眉头:“嗯,狡兔三窟,每个家族都会置办几手退路。我们何家富过五代,有这样的手段,也不足奇怪。只是,我就奇了,既然大哥和二哥都知道这个事情,前一段时间,我们家那么艰难,你们两个甚至都抽调铺子里的钱,怎么不启用这样一笔银子?”
何明辉苦着脸:“当初,要债的逼门,我们家里又拿不出这些银子,我和大哥就秘密商议了,要启用这一笔银子。甚至我们都去跟会丰宁谈判了。会丰宁承认我们何家有这样一笔银子存在他们那。但是,他们也有规矩,一定要见到我们的家主印鉴,才能把银子给我们。这要求也是应该的。我们回去就找家主印鉴。可是,父亲的书房,卧房,甚至家里的各种我们能想到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这个时候,我就怀疑,会不会当初被父亲随身携带了。毕竟,这个印鉴,我和大哥都见过,不起眼,小小的,随身携带的可能比较大。”
“大哥对我说,当初父亲灵柩送回来后,装裹好,他就想到了这个事情,曾经,悄悄的支开了身边的人,在父亲的尸身上找了一遍。没有找到。”
“我们两个就范了疑惑。我们怀疑,这可能是父亲在宫里的时候,被宫里那些人给顺手拿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也没有办法,连地方说理都不能。毕竟,那是皇宫,我们父亲的去世又是疑点重重。”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