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不平一声嚎的不是别人——诗仙李白!
没想到能在边陲剑南偶遇。(.)
洛城一别,两人已经十年没见。
李白成熟了不少,从刚才出手看,功夫也进步了不少。
“反了,反了,小子呃~!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
屎黄男的气焰还是那么的嚣张。
李白还剑入鞘,洒然笑道:“戴显赫!‘戴氏粮仓’的继承人,节度使鲜于仲通的妹夫!听闻戴家的私粮生意做是很大,全国各地都有粮店,‘戴氏粮仓’被很多老百姓奉为救世主,可惜,如今的东家不学无术,无恶不作,轮为节度使鲜于仲通的走狗。”
原来李白知道屎黄男的身份!
戴显赫肥猪般的脸瞬间变了,惊讶中露出思索神色。本能告诉他,眼前的人绝不会只是路见不平那么简单,顿时心生怯意,吱吱唔唔道:“你~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当~当知我不是好扰得,速~速速束手就擒。”
恐吓一直是恶霸惯用的伎俩,可戴显赫这个弱了点,短胳膊短腿,为了加重语气手舞足蹈的,人都几乎要跳了起来,活像一堆愤怒的便便,显得十分滑稽。
“呵呵——!”
萧祥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笑?”
戴显赫把目光投到他脸上,勃然大怒。
萧祥用食指摸了摸鼻翼,神情一肃,指了指道:“放了她们母女俩,今天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
戴显赫怕李白是因为刚才有露一手,而萧祥从头至尾表现得不愠不火,不由得立马摆出了一副“凶神恶霸”的嘴脸,高声道:“放——?放什么放?对了,你是什么人?快滚开,别多管闲事。”
真是老虎不发怒,当老子是病猫了。萧祥大刺刺往场中一站,道:“这闲事我还真就管定了。”同时,目光越过戴显赫朝李白点了点头。
李白隔空朝他揖了揖手。
“骇——!”戴显赫望望他又望望李白,最后目光回到他身上,“原来你俩认识,好,见过不知死活的,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不知死活的。你们俩还不快去叫人。”
戴显赫最后一句话是冲着俩受伤的官兵说的。
两官兵如被大赦,捂着手腕跑去喊帮手。
萧祥再次冷笑摇头,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上前几步,玩味的表情道:“你就不怕我俩现在就把你给收拾了?”
李白跟随他那么久,哪有不明之理,配合的从对面逼近几步。
戴显赫浑身一僵,贼眉鼠眼的前后睃了睃,下意识往旁边躲去,“你——你们想干嘛?知不知道节度使鲜于仲通是我大哥?在剑南城得罪我不会有好果子吃。”
说来说去,好像只会这么几句。
“吓~!”
萧祥恶作剧般的恐吓出声。
戴显赫浑身一颤,连退数步,还差点摔倒在地,脸是彻底挂不住了,左右招了招手,抬手一指道:“给我杀了他。”
四名官兵会意,放开两母女,拨刀在手,凶神恶煞的把萧祥围在了中间。
两母女团聚,抱头痛哭,妇人最先冷静,惊恐的瞥了场中一眼,护着小女孩慌忙躲开了去。
“杀了他!”
四名官兵听到命令同时动手。
“叮!叮!叮叮!”紧接着就是兵器掉落地上“叮呤哐当”的声音。
四把兵器齐根断裂掉在了地上。
官兵们傻了眼,望着手中的兵器,握住刀把的手臂开始无意识的颤抖,刚才如果削的不是兵器……
萧祥收招,好整以暇的把玩着鱼肠剑冲着四人道:“还不滚?”
四官兵回头,这才发现戴显赫早已经脚底开溜,后背紧贴墙壁,灰溜溜绕过李白,可能是注意到有属下望来,装腔作势道:“等——你们等着。”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四官兵哪还敢逞强?把手中的刀柄一丢,点头哈腰的离开。
萧祥上前与李白兄弟势的拥抱过来,拍了拍对方胳膊问道:“你怎么在这?”
李白还剑入鞘,欣喜的表情道:“萧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李白这话的意思两人便不是偶遇了。
“好。”
两人相视而笑,勾肩搭背往长街的另一头走去。
离开是非之地,两人找了间茶楼,坐了进去。
二楼,两人找了个清静的角落坐定。
掌柜问过“喝什么茶”之后奉上香茗,道了声“客官慢用”后离开。
茶楼阳台位置搭了个小戏台,唱戏的人所唱的曲目是种叫《花灯》的戏曲,以方言发音来设计唱腔,是一种典型的地方戏剧表演形式。
十几张精致小圆桌成月牙形围着戏台摆放,戏台外的蓝天白云就是背景,别有一番韵味。
戏台周围三三二二坐了几桌客人,悠闲的品着茶,听着曲。
他和李白坐在远离戏台,紧邻阳台的角落。
“这几年游学收获如何?”
“有萧哥给的钱银,我可以专心学问,游历名山大川,抒怀遣兴,访道求仙,收获颇丰。”
李白坐在他对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都知道李白被誉为“诗仙”,他的诗富有浪漫主义色彩,不能说没有受到萧祥的影响,一个人如果三餐不继,又如何浪漫得起来?
此为题外话。
“那就好,在长安城,时常能听到你的佳作问世,我也为你开心。”
十年来,李白接连写了几首脍炙人口的佳作,像《望庐山瀑布》,就是他这段时期的作品。
“如果没有萧哥督促,我李白也不会有今日之成就,请受小弟一拜。”
李白突然离席单膝跪地。言毕,朝他鞠了一躬。
他站立起身把李白扶起,拍拍其肩膀道:“再督促也得你努力才行,对了,你在剑南呆了多久了?”
“得知萧哥领兵攻打南诏,我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南诏兵败的事你知道了?”
“消息今日才传到剑南城。”
“啊——!消息传到剑南了?”
李白用担心的眼神注视着他,安慰道:“南诏伙同吐蕃前后夹击,显是早有预谋,此次出征,圣上给的兵力又不足……”说到这,李白迟疑了一下,感同身受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萧哥!别太往心里去。”
谈何容易啊!尤其是近二万人因他而死,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长安城儿子的安危。
“萧哥!”
李白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
“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白这么问的意思他哪有不明之理,欣然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回长安城。”
“萧哥!远走高飞吧!你这个时候回去,与送死无异。”
通俗点讲,出征南诏失败,皇帝总得找个人出来担责,舍他其谁?加上他又立有军令状,可以说死罪难逃。显然,李白是不知道他的儿子被李琚接进了宫,不得不回,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疑问出声道:“南诏兵败的消息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
消息来得比他想像中要快。
“我这几天一直在监视鲜于府,清晨,一个叫常庆浑的人求见,我从他的口中听来。”
“监视鲜于府?”
“嗯。”
“你刚才说什么来得?常庆浑?”
“嗯,”
李白腼腆的笑笑,解释道:“我在打探南诏的消息,好知道萧祥的情况,倒是让我发现了不少鲜于仲通的秘密,这个人jiān淫掳掠,无恶不作,可谓丧尽天良,他把自己的妹妹嫁给剑南最有名的富商戴家,然后官商勾结,哄抬物价,弄得整个剑南周边乌烟瘴气,百姓深受其害,他却借机加重赋税收刮名脂名膏,百姓交不出来便逼迫其用子女抵债,男子充军,女子收入府中充当其淫乐的工具,还有部分女子被他拿来行贿,巴结朝廷派来的黜陡使。”
在唐代,朝廷监察地方节度使有专人,并且,有专称,叫黜陡使。
“……也就是说他突围成功了……!如果常庆浑领着人突围成功,那就是说我的决策错误了?……”
萧祥呢喃自语,幡然醒悟,自责不已。
李白楞了一楞,茫然的注视着的他,担心的唤道:“萧——萧哥!”
“啊!”
萧祥从自责中回过神来,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兵败的消息既然传到了剑南,很快便会传回长安,如果他不出现,李琚肯定会拿他儿子开刀。
他必须得赶在消息到达长安前赶回去和高炜商量一下对策,好提前作些布置,一刻也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必须得马上赶回长安。”
“不能,萧哥!你不能回长安城,这与送死无异。”
从李白神情看得出来,是不想他回去送死。看来,不把实情告诉李白是不行了。
“小白!我必须得回去,你不知道,出征前,皇上把我儿子接到了宫中,出征前我又立有军令状,总之,这一次我是输得极惨就是,那常庆浑虽是我的副手,不过,却是杨国忠的刻意安排,因为他知道,从灵宝城起,我就跟常庆浑不和,这一次面对围剿,我俩意见相左,他领了帮子人突围,现在看来他是对的。”
“对个屁!”
李白怒声打断又猛间意识到了,连忙解释道:“萧哥!我不是说你。他常庆浑就一个人逃了出来,并且,还身负重伤,听鲜于仲通分析,当时他应该是趴在死人堆里装死人才逃过一劫。”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李白眉心紧锁,目视他道:“不过,我倒真没想到萧哥非自愿出征。”
“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战争,此次出征南诏是逼不得已啊……”
他把出征南诏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出来。
来到唐朝后,能让他推胸置腹的人不多,李白绝对算一个。
一番交流下来,心中的郁结也化解了不少。尤其是知道并非决策错误导致属下死亡后好受了许多。
“我此番寻来剑南,就是希望能帮上萧哥的忙,如有任何差遣,萧哥吩咐便是。萧哥有难,我自然得跟在萧哥身旁。”
他感动的拍了拍李白肩膀,道了声“好兄弟!”和李白,也没什么客套好讲,吩咐道:“小白,你现在备两匹马出城等我,如果我今晚没有出城,那你就得小心了,尽量离剑南城远点……。”
又商议了几个联络方法以作突发情况使用,两人分手,李白朝他揖了揖手下楼。
他坐回座位,心情还是久久无法平复,常庆浑跑出来了,希望朝另一方向突围的李健他们也能够安然无恙吧!
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化解眼前的危局。
常庆浑突围成功,杨国忠知道实情后肯定会在李琚面前再参上一本,他的罪责便多了一条指挥不力加不战而降。
古代不是有什么诛九族的酷刑吗?祸及妻儿是他最害怕的事情。所以,常庆浑即便是逃出来了也必须得死,想到在洛城“庆茶楼”地牢那次,心想:也是时候收拾他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萧祥把心一横站立起身。
要收拾常庆浑,首先得找到他,并且,是越快越好,因为,不知道常庆浑会在剑南呆多久?他叫李白准备好马匹在城外等,就是怕常庆浑已经出了城,好追。
找常庆浑简单,问问鲜于仲通就知道。随着思绪一点点理清,由战败而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哼——!还有雅兴在这喝茶,来人啦!给我拿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和脚步声把他从思索中拖回现实。
抬头,这才注意到楼上原本坐着的茶客已经不见踪影,唱戏的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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