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看着轻水现在的这个样子担心不已，轻水的脸上无血色，看着十分的虚弱。
轻水看着柑橘的表情，轻笑着解释道：“我没事，就是从前在雪地里摔了一跤，摔伤了没好利索，这才回都城来，车马劳顿还有些不适应罢了。”
“你去了哪里？”柑橘问道。对墨无垢轻水之间的事情全然不知，可也没看出什么。
轻水也没有回答，向她们三个说道：“娘娘来了，快进去坐吧。”
几人一同到大堂去坐着，剑戈真是一步都不离轻水，轻水在一旁坐着，剑戈便在一旁站着陪伴。
柑橘还未见过剑戈，看着对轻水如此好便取笑道：“轻水可真是好福气啊，这就是爵爷吧。”
剑戈看看轻水一笑，而后回道：“您是柑橘姑娘，常听轻水提起你，今日也是见到了，咱们很有缘分啊。”
柑橘一笑，“看着爵爷对轻水这么好，我可真是羡慕的，我们和小姐，看来都不及轻水有福气呢。”
轻水也是一直对当年的事情十分惭愧，至今都觉得是亏欠了墨无垢，若是当初没有自己在其中搅局，墨无垢也许现在已经称心如意与沈段丞在一起过逍遥日子了，何苦挨到今日。
“我的福气都来自娘娘。”轻水叹了口气，愧疚的看向墨无垢。
墨无垢的心一紧，轻水与自己多年的姐妹，看着她如此实在心痛，听着轻水接着说：“娘娘这一年可还好，是否还顺心。”
轻水知道墨无垢对沈段丞的心意，与沈段丞天各一方想必是不好过的，纵使听闻沈琅夜对墨无垢百般的好，可是轻水还是觉得有愧，怕墨无垢惋惜，怕墨无垢觉得今日得到的这一切都是墨无垢不想要的。
千好万好都不及和心意的好。
墨无垢也知轻水的心思便和轻水说：“皇上待我很好，进宫之后也是善待我们母子，宫中的日子自然不错了。”
轻水听着墨无垢这一句话心中才舒服了一些。
小玉在一旁笑着陪着说：“轻水姐姐真的是好福气呢，许久未见了姐姐可还记得我。”
轻水看着小玉，看着她是长大了一些，模样也有些变化，不似从前的那个小丫头样子了，听着她说话行事也是长进了不少，果然就如自己一般，被墨无垢调教的如出一辙，果然没有自己的在身旁，还是会有新人。
墨无垢并非是十分需要轻水的。
想到这个轻水却是自嘲的一笑，“小玉妹妹似是愈发的漂亮了，听说你与富察家的公子已经定了亲事，也是大喜啊。”
“哪有轻水姐姐漂亮呢。”小玉笑说。
看着轻水和墨无垢之间似乎还有什么说不出的话，便和剑戈说道：“爵爷，我想去看看咱们办喜事的礼堂怎样，柑橘姐姐咱们一起去吧。”
柑橘也正是想看看呢，便答应道：“也是了，那还请爵爷带我们去看看。”
轻水和墨无垢都看出了小玉的意思，却是有许多话还没有说清，正好趁此机会说一说。
墨无垢没有做声，
轻水拉了下剑戈的袖子，弱弱的和他说：“你去带着她们看看吧，我有些累了，就不去了。”
剑戈对轻水点了点头，便带着小玉和柑橘出去了。
这大堂之中只剩下墨无垢和轻水两人，轻水沉了沉气，而后站了起来，拿起茶壶为墨无垢倒了杯茶，似从前一样对墨无垢的照顾。
两人之间有千言万语，这一世也是说不清了。
“娘娘。”轻水叫道，而后坐到了墨无垢的身旁。
墨无垢低着头，全无情绪的说了一句：“你我姐妹，还是姐妹相称吧。”其实与轻水，墨无垢本就早早的打算了，这一世永远都不要见了，因为在那时墨无垢对轻水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不能原谅的。
可到了今日却是没有当时那么恨了。
“姐姐还是待我还是不能如从前了。”轻水有些失落的说道，“我知是我毁了姐姐的安稳人生，让姐姐无法面对我，这一年来我在庵堂日夜为三爷和姐姐祈祷，愿你二人都能平安。”轻水平淡的说。
“我知我的所为让姐姐和三爷从此断了缘分，姐姐是一定不会轻易原谅我的，当初没有要了我的命也已经是恩德了。”轻水顿了顿。
墨无垢依然是无言，这些话本该早就说了。
“我并没有想过奢求姐姐的原谅，可是总忍不住想，若是还有当初，我们都没有这样选择，是否今日就不会是如此，如果当初姐姐没有带我入宫，如果当初姐姐选择了皇上而不是三爷，今天这一切是否会不同。”
说着掉落了一滴泪。
“如果当初我没有写那封信给皇上，是否一样会不同，姐姐是否就能称心如意。”轻水看向墨无垢，她深知墨无垢怨恨着自己，今日来时若不是看到自己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也不会说那些暖心的话。
墨无垢实在不想再提陈年旧事，恐怕这一切都是说不清了的。
“不要说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现在很好，我也很好，就足够了。“墨无垢敷衍说道。
轻水苦笑摇了摇头，“不够，我始终觉得不够，你今日的一切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因为我而起，我永远都不能忘记三爷被皇上擒住的那一天，我是如何的沾沾自喜，自以为是帮了皇上一个大忙，自以为是帮皇上觅得了佳人。”
“够了。”墨无垢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让轻水提起这些。
轻水轻轻的啜泣，“你真的原谅我了吗，可我却不能原谅自己。”
“你身体不好，不要太过烦心，好好养着身子，福气还在后面呢。”墨无垢始终都没有看轻水一眼，墨无垢还是不能原谅轻水，纵使墨无垢已经保住了沈段丞的性命，纵使墨无垢现在与沈琅夜在一起十分的幸福。
可那时一切的变动都让墨无垢无法忘记。
“福气？”轻水冷笑，“人这一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没有可能弥补，纵使现在一切都好了，我却仍然觉得亏欠难以释怀，想必姐姐也是如此吧。”轻水忍住了哭泣，而后看向墨无垢，“这是命运的唆使，一切都不复存在。”
墨无垢从来是不认命的人，这命运也一直对自己眷顾，纵使对轻水当年的所为不能释怀，对那段日子无能为力，可墨无垢还是走到了今天。
“你我无需再说太多，下半生还是要与你，与柑橘小玉度过，我与皇上感情十分的好，从前的一切虽不能放下，可是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你是我的姐妹，现在一样是。”墨无垢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轻水的脸。
拉着轻水的手，墨无垢什么都知道，知道轻水的心思，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墨无垢已经原谅了轻水。
“我原谅了你，你也要放过自己才是啊。”墨无垢劝说道，“你看你的样子，把心放宽身子才能好，你和我说说，和剑戈是怎么回事，我也想听你说说的你的事呢。”
轻水擦了擦眼泪，墨无垢说了这两句，轻水才宽心了一些，而后和墨无垢说道：“那年我到了庵堂，不久就到了冬日，冬日大学漫天，庵中的师父叫我和几位师姐到山上打柴，我失足掉落了悬崖，庵中人寻了许久，都以为我是死了。”
“那后来呢。”墨无垢听着轻水所说只觉得心惊胆战，那是何等的苦啊，轻水这样一个弱女子，冰天雪地怎么受的住。
轻水缓缓说道：“我也不知他会来，我掉到了一支树杈上，几天几夜都没有人来，身上也刮伤了，以为自己的命就断在那里，可哪想到他来了，从悬崖之上下到中央，将我抱了上去。”
轻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也是因祸得福了，“他悉心的照料，全然没有嫌弃过我，我想着何苦去攀那我根本没有资格攀附的人呢，眼前的这男人待我这样好，不如就将这一生托付了吧。”
“是啊，真的是很好，你我都算是因祸得福了。”墨无垢笑说，从前的事情再也没有忌讳，今日提起并没有半分的忌讳。
“那姐姐你呢。”轻水笑问。
墨无垢叹了口气，“还是那样呗，我啊看来就是与这皇宫分不开了，皇帝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也只好为他忍耐着，可我也是心甘情愿。”
“那三爷如何了？”轻水问了句。轻水对沈段丞更是觉得愧疚，尽管那个男人与轻水并无交集，可他是墨无垢所爱的人。
毁了墨无垢的安宁，便也是毁了他的安宁。
墨无垢摇了摇头，“不知，全然不知。”沈段丞就像是被自己放了手的风筝，在这天地之间飘飞，墨无垢再也看不见摸不着，就由着沈段丞远走了。
更不知沈段丞是否过得很好，他若是过得不好又该如何，沈段丞是聪明的男子，定然不会让自己不好过的吧，墨无垢知道沈段丞不在乎这皇位，所以才保住他的姓名送他离开了大秦。
只愿他能在外天高海阔放下从前的一切去逍遥，可终是墨无垢想错了。
沈段丞过的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