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戈听了回道:“王爷始终是天下最好的男子,三爷他心狠,比不上您。”
比不上,那为什么这世间所有的好都是沈琅夜先得了,偏偏却不能得到一个墨无垢,为什么人人都说自己好,而墨无垢却看上了沈段丞,纵使沈琅夜占尽了这世间的所有好事,可还是得不到墨无垢的心。
“可终究在这件事上,他比过我了。”沈琅夜一直情绪低落,所有的源头都来自墨无垢,这个女人到底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还是这世间最烈性的毒药。
“墨小姐会回心转意的。”剑戈安慰说道。
这话也只是安慰的话,沈琅夜只是听听宽宽心罢了,“三哥他,现在怎么样。”沈琅夜不能让沈段丞轻易死去,他欠了他太多,情感上的伤痛,还有这几年本该属于他的安稳日子。
沈段丞都必须要还给他,包括墨无垢。
可也只有墨无垢,沈段丞并没有亏欠沈琅夜。他与墨无垢是两情相悦,并非有任何一人的强迫。
“三爷似乎身子不太好,进了监牢之后便就病恹恹的。”剑戈回道,“不过一直派人给他送药治着,性命无碍。”
沈琅夜冷笑一声,“不必太当回事,只要死不了就是了。”只有让沈段丞生不如死,沈琅夜才能高兴。
在这皇宫之中闲逛,想一想还是几年之前,自己还为皇子的时候,沈段丞一直很少在宫中出现,在这宫中就如过街老鼠一般,虽然不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是有些宫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与其在他人面前受辱,不如就躲在自己的角落里面苦学,沈琅夜一直佩服他的三哥刻苦不服输,沈琅夜的日子,在这皇宫之中从来都是万人瞩目,可沈段丞在这皇宫之中却是微不足道的。
原本从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成了今日的仇敌,不怪沈段丞不好,却也怪他,怪他心中怨毒太深,难以除根,所以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沈琅夜的父皇未必把沈段丞当成自己的儿子,沈段丞杀他没有手软,君王无情,沈琅夜可以不计较这些,这父亲根本就是个冷血的人,可沈琅夜的母妃碍着他什么事了,即便要赶尽杀绝,你去嫁祸其他的妃嫔,干什么找到沈琅夜的头上。
“知道了。”剑戈回答。
走着走着就到了梓潼宫门口,墨无垢现在应该在干什么呢,她大概还在想那个男人吧。
“王爷要进去看看吗。”剑戈问道。知道沈琅夜对墨无垢放心不下,而沈琅夜也一直是心高气傲的,从来都是其他女人追求她,从没有他上赶子的时候。
“算了。”沈琅夜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
“王爷留步。”轻水在梓潼宫门口叫道。
这么晚了,轻水一个人在梓潼宫外守着,墨无垢从来都心疼轻水,这么晚了把她扔在宫外就奇怪的很。
沈琅夜心中疑惑,便到她面前去问:“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守着,小姐她没让你去休息吗?”
轻水低了低头,轻声说:“小姐在里面休息呢,小姐叫我和一个姐妹换了差事,以后宫里事都是我打点。”
从早上墨无垢回来,就一直在给轻水气受,轻水也都忍着了,想着该是被墨无垢知道了她做的事情,这些都是她应受的。
从前墨无垢是怎么折磨雅歌的,轻水现在还记忆犹新,墨无垢对叛徒从来不手软,自然也不会轻饶了她。
所以轻水不能有怨言,只能承受着,这也只是个开始,以后也不知道墨无垢会用什么办法对付她。
“哦。”沈琅夜应了句,“小姐既然休息了,那我还是先走了。”
“不。”轻水急忙说。自己既然没有资格爱沈琅夜,总该能为他做些什么,轻水知道沈琅夜一直钟情于墨无垢,不如就促成了他们两个的好事。
“小姐在里面捣药。”轻水说道。
平时墨无垢就喜欢摆弄药材,尤其是进了宫之后,这几个月摆弄的次数越来越多,轻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琅夜本来不想去打扰墨无垢的,可是她就在里面,有些话还是说清楚了好。
“哦,我进去坐坐。”沈琅夜说道,而后走了进去。
剑戈被沈琅夜留在门外,看着轻水被墨无垢冷落,心中却有些不忍,“轻水姑娘。”剑戈轻轻叫了一声。
轻水和剑戈只有几面之缘,根本没有过多的交流,轻水也对剑戈礼待,“有礼。”而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话说。
可沈琅夜到了墨无垢的身旁,只看着她拿着药锄子捣药,墨无垢却完全不理会他,依然淡淡的。
自从知道了沈段丞的病情,墨无垢便就一直在找治病的办法,她很害怕沈段丞没有时间陪她白头终老,这一生墨无垢已经认定了他,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
“你总是弄这些药做什么,宫中有太医,你身子也没有问题。”沈琅夜找着话说。
墨无垢听他说话才回了一句:“他身子不好,是为他弄的。”
这话让沈琅夜又闭了口,为什么墨无垢说话三句不离沈段丞,才几月的时间,就能让墨无垢全心全意了吗。
“轻水怎么到宫外值夜了,就不怕她累着。”沈琅夜不想提沈段丞,便找个其他的话题。
“她犯了错,这是对她的惩罚。”墨无垢轻轻说道。
墨无垢与轻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即便是轻水犯了什么错,墨无垢也不该这样惩治她,这其中一定是有墨无垢无法忍耐的事情。
“她犯了什么错?”沈琅夜继续追问。
其实这也不关沈琅夜的事情,只是想和墨无垢多说几句话,而这件事却是是关于他的,只是他却浑然不觉。
墨无垢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轻水背叛她的理由,可在沈琅夜进门的那一瞬间,墨无垢便就想到了,她差点就忘了,轻水一直喜欢沈琅夜,如果是对沈琅夜有益的事情,轻水当然愿意去做。
“其实我也想问问你。”墨无垢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而后端坐,看着沈琅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怎么逃走的。”
其实沈琅夜也快忘了,那天夜里突然接到了一封书信,上面写着沈段丞为他准备的后路,本来是不当回事的,可是亲自查看之后,发现全部属实,但是就是不知道那送信的人是什么人。
若是朝中的人,大可大大方方的来告诉他,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留,是怕人知道他的身份,这对于沈琅夜来说是有功之人,何必去隐藏呢。
“我收到了一封信,上面所写。”沈琅夜如实说道。
墨无垢咽了口唾沫,想着这应该就是原因了,向沈琅夜问道:“我能看看吗。”
沈琅夜并没有将信件销毁,这是帮了他的人,沈琅夜自然会记着,所以把信件交给剑戈保管了,便叫道:“剑戈。”
剑戈从外面进来,到沈琅夜的面前。
“你去把本王收到的那封信拿来。”沈琅夜吩咐道。
剑戈应了声,然后回去拿了。
“墨小姐,你看那东西干什么。”沈琅夜问道,想着难不成墨无垢是对写信的人心怀恨意,想要追查出来惩治他。
但是这人是站在沈琅夜一边的,沈琅夜必定会保住他。
墨无垢并非是这个意思,若是其他人做的,墨无垢自然就认了,别的人墨无垢管不上,但是轻水是她的姐妹,也是她的丫头,做出这种不顾情分,又没有良心的事情,墨无垢绝不能容她,纵使是多年的姐妹,她都能为了她自己的利益而背叛,绝不原谅。
墨无垢一直把她当做姐妹,可是她所做出来的事情却不是姐妹所为,那就不要怪墨无垢不留情面,这样的人,当真是不能留在身边。
等着剑戈回来,将信件交到沈琅夜的手中,而后在一旁候着,沈琅夜看了看就是那封信,然后交到了墨无垢的手上。
墨无垢看着字迹,便认出了是谁写的。
轻水与柑橘不同,柑橘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只知道吃饭穿衣,可是轻水出身名门,和墨无垢在小时就十分投缘,所以父亲找了先生教写字的时候,墨无垢和轻水是一起学的,轻水的字娟秀,而墨无垢的字飞扬。
所以对于轻水的笔迹,墨无垢是最清楚不过的。
果然是轻水,墨无垢看着这封信就知道,“还真的是她。”墨无垢一直在劝说自己不可能是轻水做的,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真的是轻水吃里扒外。
“轻水,你进来。”墨无垢闭了闭眼睛,沈琅夜和剑戈在一旁看着墨无垢的表情,却不知道墨无垢从这信中看出了什么。
轻水的心思到底是不及的,既然是要递一封匿名信,为何不换种字迹,也是她太过放心了,以为沈琅夜成了事之后,就会把这事放下吗。
轻水从殿外进来,低着头。
墨无垢将这封信压在桌子上,一双白皙的手负在上面,看着空气说了一句:“轻水,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轻水太过熟悉墨无垢问话的习惯,当初对待雅歌也是这般。轻水的心中也是害怕的,只是这时却也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