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的，本宫与皇上都没有放在心上，就随那些流言去吧。”墨无垢轻描淡写的说道。
沈琅夜听着墨无垢所言，心也就安了，却听说沈段丞对这事也并不在意，倒是觉得奇怪了，怎么沈段丞也能忍受这种事情。
若是从前的话，沈段丞绝对不能轻饶了造谣生事的，难不成这次是实情，所以也就认了，这绝对没有可能。
“那就好，微臣实在是怕给娘娘带来麻烦。”沈琅夜说道。
沈段丞对墨无垢却也是很好的，自己进宫的事沈段丞也应该是早就知晓了的，隔着一个上午民间就传出了消息，沈段丞自然会怀疑到墨无垢的头上，可是看着墨无垢今日的气色很好，该是没有受罚。
“没有麻烦，都是误会嘛，皇上和本宫都是一个意思，不予追究。”墨无垢得体说道。
她与沈段丞在一起过的好，过得不好，沈琅夜都是喜忧参半，墨无垢毕竟是她心爱之人，沈段丞毕竟是他一生的仇人，可墨无垢在宫中安乐，沈琅夜才能放心，毕竟墨无垢是沈琅夜送到宫中来的。
沈琅夜听了这些话又被堵了心，既然墨无垢一切都好，该解释的也解释了，那便该走了。
“微臣先回去了，娘娘安康。”便起身告辞。
沈琅夜为墨无垢所做的一切，墨无垢心中都记得，只愿沈琅夜将来的人生是快活的，墨无垢对沈琅夜全无所求。
终究是自己亏欠了沈琅夜的，并非是沈琅夜亏欠自己。
当初入宫为妃是墨无垢的选择，害沈琅夜伤心的是她，辜负了沈琅夜的也是她，在沈琅夜的面前墨无垢没有资格要求，除了以沈段丞为理由。
这些天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却觉得自己很累，不知道是不是这皇宫如天上一般，天上的一日，就是地下的一年了，只这么长的日子，墨无垢却觉得过了几年那么长。
可是还有下一件事情要做，墨无垢不能停下。
“轻水啊，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办了吗。”墨无垢的手抚着额头，疲累的闭目养着神。
“回娘娘，奴婢去办了，皇上身前的人等到午时才能歇息，现在叫不出来。”轻水回道。
等着见到了沈段丞的身边人，便就能知道他一天都在做什么了，只觉得他心事重重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娘娘，王爷待娘娘这样好。”轻水不禁感叹。
轻水喜欢沈琅夜许久了，可是沈琅夜却连看都未多看她一眼，轻水自知比不上墨无垢，可是墨无垢也实在过分了，沈琅夜一心为她，可她却一直冷淡。
墨无垢点了点头，在轻水面前，自己从来不会隐藏情绪，幽幽的答道：“是啊，他对我情谊深厚，我却无以为报。”
轻水只是想为沈琅夜求一个公平，便和墨无垢说：“娘娘从来都当我是姐妹，其实轻水憋在心中的话实在是太多，也想和娘娘说一说。”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带你如何，你带我如何，彼此都心知肚明，我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墨无垢听着轻水的话音，便知轻水是心中有了想法，“有些事情，我不让其他人知道，是为了一份安全，你可懂我的心思。”
可在墨无垢说完这句话之后，却看见轻水伸出手来，手心之中放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蝉。
若是轻水今日不拿出来，恐怕墨无垢都要忘了这东西。
这是沈琅夜当初送给自己的，那时家中的生意还未做成，沈琅夜为了祝贺自己送了这只金蝉来，而墨无垢怕弄丢了，便叫给了轻水保管。
“你还留着。”墨无垢看到这只金蝉便就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只是当下自己的心都放在沈段丞的身上，从前的一切似乎都要渐渐淡忘了。
墨无垢将家中的生意做大了，却从没有忘记轻水那墨无垢刚开始的时候陪伴在墨无垢的左右，和她在大街小巷逛着，虽然本身就不擅长这些，也时常喊苦喊累，却从来没有埋怨过。
轻水在家中的生意好了之后帮着墨无垢料理着家中，帮着自己照顾墨无忌，这一切的一切，墨无垢的心存感激。
墨无垢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中似乎只记得感激二字，却忘了感激应该如何报答，
就像对沈琅夜一般，送墨无垢金蝉，在胧月亭中和自己见面，酒醉吐露心声，墨无垢那时未尝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半生都交给沈琅夜。
可是当时家中困顿，墨无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里，怎么有心思去理那些儿女情长，而沈琅夜对自己也并没有过多强求，两人都是为了眼前困惑而努力的人，更没有人去打破当时的一切。
“奴婢当然留着，那是墨家最为困难的时候，王爷送了这只金蝉来，是为了鼓励小姐，小姐交给了轻水，轻水自然仔细保管。”
轻水没有提任何自己对沈琅夜的情谊。而爱之深，却也见不得多年的姐妹苛待自己所爱之人。
“你有话就说。”墨无垢垂下头，等着轻水的下话，轻水的闲话是最少的，若不是真的看不过眼去，定不会开口。
“轻水只是想问问娘娘，对十三王爷可有过真心，可曾想过动真心，或者是，娘娘根本就是利用王爷呢。”轻水知道沈琅夜对墨无垢所做的一切都甘心承受，可是轻水却不能容忍心爱之人受半分委屈。
墨无垢看着轻水的神色，这个问题她也是逃不脱的，从前这个词似乎很遥远，在有了沈段丞之后，一切都成了从前。
“真心话，我曾对十三王爷动过心，可也只是瞬间。”这是墨无垢不得不承认的事情，“可感情的事情，总是有天意在，我遇上了皇上，便没有再动过那个心思。”这也是墨无垢的实话。
墨无垢从来无心利用沈琅夜。
轻水全心的替沈琅夜不值，沈琅夜一心对墨无垢好，可是墨无垢却从来没有动过和他在一起的念想，而轻水爱慕沈琅夜已久，可沈琅夜却从未正眼看过她。
“那，娘娘与十三王爷这又算什么呢？”轻水寒声问道。
墨无垢自己怎么会不知自己与沈琅夜什么都不算，从前自己是铸铁山庄的大小姐，而沈琅夜是当朝权臣，现今墨无垢是沈段丞的皇后，而沈琅夜是沈段丞的亲弟弟，一个为君王，一个为臣子，墨无垢却是与他永无缘分了。
“轻水，难道我在你心中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吗。”墨无垢能够想见轻水现在是怎么看待自己，在他人看起来，墨无垢却是薄情寡义的人。
轻水丧了气，声调低了下去，“娘娘的选择，却是薄情寡义的。”
沈琅夜与墨无垢之间的事情，又怎么轮的上轻水过问，轻水知道自己在沈琅夜的心中什么都不算，可却不能停止为他着想。
“娘娘可曾为十三王爷考虑过。”轻水追问。
而墨无垢却心生疑虑，为什么轻水总是在追问沈琅夜，相比于沈琅夜，墨无垢与轻水的情分应该更深一些，为什么轻水字字句句都在问沈琅夜，让一个女子如此的，就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爱。
墨无垢猜出了轻水的意图，柔声说道：“我自知亏欠了十三王爷，却无法偿还他，王爷是天之骄子，世间女子见了都要多看他一眼，是我没有福分。”
而轻水听着墨无垢这一番话却觉得全无温度，这种场面话，想着还是墨无垢自己到沈琅夜的面前去说才合适。
“轻水你跟随我多年了，我这一生也就在此了，你可有意中人。”墨无垢问道。
轻水冷冷的摇头。
她的心思，墨无垢最为了解，“十三王爷是万中无一的好男儿，我想把你许给他。”
轻水一怔，全然呆住。
“我自幼与你一起长大，自知你的出身不低，若不是家道中落，也不会卖到铸铁山庄做丫头，而你又聪慧，嫁与王爷不算是高攀。”墨无垢劝说道。
再怎么好，也是从前好，现在轻水不过是墨无垢身边的一个丫鬟，从前是，现在也是，将来，轻水从未想过将来，这命运从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她也从儿时就认命了，自己的这一生都只是墨无垢的随侍。
可那人是沈琅夜，轻水怎么可能不动心。
“轻水，你可愿意，只要你愿意，我便可以去求皇上，将你嫁给十三王爷。”墨无垢轻轻说道。
这一生都只能如此了，轻水摇了摇头，“多谢娘娘的美意，轻水只愿侍奉娘娘终身，并无其他想法。”
这却叫墨无垢看不透了，轻水既然喜欢沈琅夜，那便嫁与他做王妃不是更好。
“轻水所说的这一番话，只是为十三王爷所问，轻水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有其他奢求，是奴婢配不上十三爷，若是奴婢真的答应了娘娘，才是为王爷抹了黑，奴婢不能不顾十三爷的脸面。”
轻水低头说道，墨无垢也只能随她了。
“你去吧。”墨无垢柔声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数。”不管轻水是为了什么说的这番话，墨无垢都会心怀感激，看重昔日感情，而后倍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