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听到什么了。”墨无垢接着问道，先把怒气压了下去。
这小厮看着墨无垢生气，可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更不知道段家的夫人其实从前是墨无垢的庶母，便小声回说：“没有了。”
墨无垢摆摆手，对那小厮说道：“行了，你去吧，到账房领五钱银子，记住了这事不能和任何人说。”
这小厮回道：“是。”
墨无垢又冷冷的加了一句，“你最好听话，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便让这小厮下去了。
轻水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就知道这雅歌不是什么好东西，才消停了几天，这就又要起事了。
“小姐，这雅阁真不是东西，咱们可怎么办。”轻水听了也是恨的不行，果然当初是墨无垢对雅歌太过放心了，这才给她家惹来这祸事。
“是我当时没下很手，差点赔上咱全家的命，这次我可不能轻饶这狼心狗肺的。”墨无垢心里想着怎么对付她。
想必到今天晚上这雅歌也就该动手了，不过墨无垢还是有些不相信，又可能是雅歌佯装顺从呢，那时墨无垢的手下留情，这雅歌不能半点的好都不记着，难道真能下这样的毒手。
且要看看这雅歌到底要怎么做。
她要是还死性不改，那墨无垢真的不会再念平日情分了。
等到了晚上，墨无垢就派轻水去留意着，果然雅歌自告奋勇的到厨房去帮忙了，轻水也叫厨房的丫头就让雅歌过去帮忙，雅歌自觉得是顺风顺水，却不知道墨无垢已经带着妓院的老鸨在商量了。
墨无垢思来想去，自己自行正法了雅歌犯国法，说不准还得赔上自己的性命，实在不值得，倒不如把这人卖到妓院去，还能赚些银子。
这几天正是用钱的时候，多一分是一分，便就把妓院的老鸨给请了过来。
这老鸨一身的脂粉气，墨无垢也是向来厌烦这种人，逼良为娼的事情她也肯定没少做，便没有好脸色。
这老鸨知道墨无垢的名声，也是恭恭敬敬的立在身旁。
墨家大小姐早就在市面上有了名气，不光是在生意圈里面人人知道，这临近一千里之内都听说过墨无垢的大名，这老鸨经手的客人也多，自然也听说了。
可是从来没见过墨家的大小姐呢，如今一见，竟然是如此美貌，老鸨看着墨无垢，是说不敢说，动不敢动，不知道怎么好了。
墨无垢一直对她端着架子，从前是温顺的性子，现如今见多了恶人，也是冷脸说摆出来就摆出来，自己静静的喝茶，一句话都不曾和这老鸨说。
等着差不多了，和那老鸨交代道：“我家里有个丫头，长得不错，人也机灵，想给找个去处，我看您家生意不错，想卖给您。”墨无垢冷冷说道，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子。
这老鸨本来还不知道墨无垢叫她这么一个人来是干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么档子事，哪里是给找个好去处，要是好好的姑娘家，谁往妓院送，肯定是这丫头犯了什么错。
这老鸨想的不错，可不是雅歌犯了错吗，而且还不是小错，这杀人放火，歹人投毒的事情，墨无垢怎么会轻饶呢。
只要等下看着雅歌稍稍有悔过的意思，墨无垢就放过了她，要是她真的做了，那就要她好看。
“诶，小姐吩咐了，我肯定照办，只是我能能看看这丫头吗，也好估个价钱。”老鸨赔笑说道。
这妓院也不是什么货色都能进的，老鸨也是做生意的。
墨无垢一笑说道：“放心，包您满意，等下她就在身边伺候我吃饭，您看一眼，然后咱们再谈价钱，不能低于一百两。”
雅歌也就只值这个价钱了吧，一百两墨无垢还是觉得抬举了她呢。
“诶。”这老鸨高兴的答应了，这价钱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价钱听着很公道，她们妓院的姑娘，哪个不是得花个几百两银子的，心想着这墨家的大小姐好像很不会做生意的样子，怎么把价钱定的这么低。
只是这老鸨不知道，等下墨无垢要在这丫头的身上留下点伤疤，可不就价钱低了。
而后轻水进门，在墨无垢身边禀告：“小姐，饭菜都做好了。”
“知道了，叫雅歌到我身边伺候来。”墨无垢淡定说道，而后对那老鸨说：“您到屏风后面去看着吧，我怕吓着她。”
老鸨从命到屏风后看着去了。
却不知道，等下看到的一切都是心惊肉跳。
轻水叫了雅歌来，雅歌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也是很久没有在墨无垢的身边伺候了，不知道墨无垢这是为了什么。
墨无垢现今吃饭要足了排场，家中也不缺钱，可身边的人从来都是只有轻水一个，雅歌却觉得墨无垢是给了她面子。
墨无垢看着雅歌进门，丝毫不动声色，依然是平静的样子。
等着雅歌到了自己身边，便交代道：“轻水你去准备个炭盆，我想烤几个鸟翅膀。”墨无垢对轻水交代道，轻水便去办了。
“雅歌，给我添菜。”墨无垢轻轻说道。
雅歌便照做，拿着筷子给墨无垢加了几块肉放到碗里。
墨无垢稍稍的瞥了一眼，而后说道：“我爱吃素的。”
雅歌便又给墨无垢夹了几口菜，如此被墨无垢折腾了半天，心中也有了怨气，在心中暗骂：等下就叫你死的好看！
是谁死还不一定呢，呵呵。
轻水叫人把炭盆准备好了，墨无垢拖着是一口菜都没动，雅歌想看着墨无垢早些死，便劝到：“小姐快吃吧，等下就凉了。”
墨无垢一笑，似有深意的看了雅歌一眼，“是啊，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而后动了筷子，刚把菜放到了嘴边，而后又放下了，笑着问了雅歌一句，“雅歌，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雅歌只觉得不对，但也不能说出来，便回道：“小姐对雅歌很好。”
“哦。”墨无垢应了一声。
而后把面前的这碗菜推到雅歌的面前说道：“这些菜估计是盐放多了吧，我看着好像不怎么好吃。”
而后一双静静的眼睛看向雅歌，“你帮我尝尝？”
这是墨无垢在试探她，她若是没下毒，自然敢自己亲口尝尝，若是下了毒，要是以她的蠢笨的脑袋，会不会硬着头皮吃下去呢。
可墨无垢都猜错了。
“这是小姐的饭碗，雅歌怎么敢动口。”雅歌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吃。
果然是有毒的，而且雅歌也没有笨到会吃有毒的东西，都是墨无垢想错了，“哦，是我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家的大丫头了，得了，也不能用我的碗。”而后把菜都倒到了地上，“吃吧，这才是你该用的。”
墨无垢对雅歌用尽了侮辱的词，雅歌一看便是怒气冲天。
对着墨无垢破口大骂，“我虽然是你家的下人，可也不是你家的狗，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
墨无垢冷笑，竟然还有脸和自己大喊大叫，她的脑子果然是不好使，再怎么教育也是个笨蛋。
墨无垢将碗摔在了地上，顿时便碎了。
“你本来就是狗，不光是在我家是狗，在这世上就是条狗。”墨无垢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情。
雅歌气急，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狗肺，怎么能在自家的饭菜里下毒！”墨无垢提高了调子，对这雅歌大叫，这可把雅歌唬了一跳。
原来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被墨无垢发现了。
怎么会这样，墨无垢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这才害怕的看向墨无垢，叫了一声，“小姐。”
这惊慌的样子，就如那天在乱葬岗一样。
墨无垢可怜过她一次，不会再可怜第二次了。
“雅歌我待你不错，知道你吃里扒外还是留着你一条命，本来想着你身世可怜又是从小在墨家长大的，不想对你怎样，可是你不念我的好，竟然又做起了这种事，你觉得我还能容得下你吗？”墨无垢大声说道，站起身来在雅歌的身边来回踱步。
雅歌知道今天墨无垢一定会发落了她，心里也害怕，想起从前墨无垢对自己种种的好来，更是愧疚，便跪在了地上。
“小姐，雅歌知错了，还望小姐能够原谅雅歌。”雅歌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完全害怕了。
墨无垢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而后扔到了炭盆里面，对雅歌幽幽的说话。
“我想原谅你，可是我又和自己说不行，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我还能有什么理由原谅你，雅歌，我知道你不聪明，知道你没有良心，可是却不知道你竟然已经到了这地步。”
而后拿起桌上的筷子，蹲下身子把炭盆里的碎片夹了出来，这碎片已经被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