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枫满南山
“你孤身来大辽的时候,朕可没有过这等挑衅的话!”云逸凡那锐利如刀的眼神和夏雪寒对上,同是这个世间最为狂傲的男子,哪里肯容他人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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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那倒是雪寒失礼了,倒不知北帝御驾远来我华夏有何见教?”夏雪寒道,即使是面对着此生的不世大敌,脸上那如三月‘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依旧浅浅的挂着,谪仙般超然出尘。
云逸凡并不回答他,只是背负着双手朝慕雨枫走了几步,迎着风站着,任山呼啸得有如骇‘浪’惊涛的风扬起他的黑袍乌发,墨‘玉’般的眼眸里绽放出的光彩让这围观的江湖人士噤若寒蝉。
这样的几个人站在一起,压抑得他们不敢话,甚至就连呼吸得响一些都会觉得是亵渎。
“今日东狂、南仙与朕在这衡山绝相会,也算是武林中的一件盛事了,让朕不由得想起半年多前雁‘门’关外的那一幕幕。啧啧,今日群英汇聚,好不热闹,那一场大战可要比今日东狂与这老和尚的‘精’彩得多了!”在旁人看来是感怀旧事的一番慨叹,但是听在真正了解他们的人耳中,却是锋芒毕‘露’。
他只几句话便将祸水东引,将夏雪寒和慕雨枫之间那星星的火‘花’给撩出了火焰,
“雁‘门’关外的一幕幕”,含蓄锋锐的指出了夏雪寒与慕雨枫之间的那一场大战。
本来就与夏雪寒不死不休的血屠公子怎么能忘记雁‘门’关外在夏雪寒手里一招败北。
微微皱眉,因为那冰冷的眼眸已经朝他‘射’了过来,像是一把锋锐的刀,一刀刀割开了他的皮‘肉’,将他凌迟。
夏雪寒看看似笑非笑的云逸凡,再将目光转向了一脸杀气的慕雨枫,道:“北帝这一手祸水东引可是高明无比啊,只是血屠公子却也要三思,莫要做了他人的马前卒!”慕雨枫冷冷的扫过夏雪寒二人,道:“你我二人之间的仇怨还用他人挑拨么?”
“哦?”夏雪寒眉头微微一挑,那双空明澄澈的眼睛里浮现起几丝玩≤∴≤∴≤∴≤∴,m.∷.味的笑意,
“那血屠公子是想怎么样呢?”寒光一闪,龙渊剑已经指向了夏雪寒的心口,淡淡的道:“你觉得呢?雪寒公子!”夏雪寒只觉得有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只一回头便看见了南梦影那双像是西天星辰般璀璨的眼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不会有事的,他伤不了我!”一如既往地桀骜、.或许只是单纯地安慰身后的妻子,但是听在盛怒的慕雨枫耳里却是挑衅。
“伤不了你?不知为什么我很不喜欢这句话,也很恶心你这副自以为是的姿态,出手吧,今日你将会看到一个不同于半年前的东狂!”慕雨枫手里的龙渊剑吞吐的凛冽已经划破了这肆意呼啸的狂风,像是一只地狱探上来的手掌,撕扯着每一个人的肌肤。
夏雪寒朝着南梦影了头,南梦影迟疑了一瞬过后还是朝后面退了几步,至于云逸凡则是一副雍容闲适的姿态看着眼前的这场龙争虎斗。
白衣胜雪,发间那根白‘玉’发簪像是孤寂夜里的一道亮白‘色’的闪电,撩拨着人的目光。
并指如刀,指尖迸‘射’出的剑气冲霄而上,几乎要将九重天上的凌霄宝殿给斩落下来。
“既然血屠公子心里怨愤难平,那今日便讨教一番吧!”随口出的一句话却像是大道伦音一般晦涩,让那些前来围观的江湖侠士头皮发麻,一阵眩晕,他们当中不乏名震天下的绝世高手,却抵不住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的随意一句话。
慕雨枫双手握住宝剑,任凭山的狂风高高扬起他那似血一般红‘艳’的衣袍。
“杀!”只有一个字,震得山上的围观的江湖侠士瑟瑟发抖,,几乎要双膝一软跪倒下去,他像是一道血‘色’闪电,剑锋只在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离夏雪寒不足一尺的地方。
夏雪寒不慌不忙的抬起手,风华绝代如他,像是一个掌控世间生灵的的仙人,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间时间像是停止了,慕雨枫手里的剑也像是慢了下来。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实哪里是慕雨枫的剑变慢了,在包括云逸凡、南梦影在内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绝世高手眼中看得真切,分明是夏雪寒出手的速度太快,快到几乎连残影都不曾留下,凌驾于时空之上。
“当!”夏雪寒手里分明没有剑,但是不知为何却发出了一声金属‘交’碰的清鸣,快得让人看不清楚,夏雪寒和慕雨枫只是一个错身,却已经‘交’手十余招。
不得不,慕雨枫的武功较之半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那一把剑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刚与夏雪寒错身,手腕一翻龙渊剑再一次朝夏雪寒背心命‘门’刺过来。
35xs夏雪寒白衣一拂,竟然直直的从地上升起,这一手轻身提纵的本事不知道让多少江湖巨擘啧啧称奇。
不染一丝泥垢的鞋尖往龙渊剑上一,整个人都翻转过去,朝着慕雨枫天灵盖一指戳下,还未‘逼’近,指尖喷吐的剑气就已经让慕雨枫头上的发髻碎成粉末。
像是一条瀑布倾泻下来,慕雨枫那一头干枯的散发着灰黄‘色’的头发散了下来,披在他的肩上,几乎遮蔽了他的一张脸。
失了一招先手,慕雨枫岂能罢休,手中宝剑连番递出,像是冬日里的寒梅,朝夏雪寒身上的各大要‘穴’指过去,不得不慕雨枫无论是手法还是认‘穴’的本事都已经炉火纯青,若换做其他的一流高手哪里能避开他那如同雨般密集的攻势。
只是那个白衣少年却是夏雪寒,像是闲庭漫步,与知‘交’好友指江山,他不退反进,铮铮剑鸣传来,他已经迎着慕雨枫凌厉的攻势前进了三步。
只是三步,却是在天下四公子之一的血屠公子最为猛烈地攻势下前进的三步,换作他一流高手莫是前进,怕是后退的那只脚还没落地便已经身首异处。
双手舞动,剑气,慕雨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以为他这独树一帜的武功修炼起来定然一日千里无人能及,没想到夏雪寒在这半年里武功也是进步神速。
一个资质平庸,靠的是百川汇海般吸纳别人的内功来壮大己身,另一个却是稳扎稳打,并且不弱分毫,只是相比之下,夏雪寒的天赋更是让人惊为天人。
“很好!”慕雨枫成了一个疯子,一声大吼,天际流云被震散,三千仙佛也为之颤栗。
逆‘乱’‘阴’阳诀,他的身后依稀出现了一个太极图,‘阴’阳双鱼互抱,阳尽‘阴’生、‘阴’尽阳生,生生不息,如法轮常转,循环不断,印证了凡人的三世轮回。
或许他是唯一一个将太‘阴’太阳融合的如此‘精’妙的人,试问这世间要将两样完全相反的东西糅合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困难,当中只要出现一的纰漏便会前功尽弃,当中只要哪一方多了一丝一毫便会打破那微妙的平衡。
可是慕雨枫这样一个疯子却做到了,‘阴’阳共济、造化万物,夏雪寒不是第一次看到逆‘乱’‘阴’阳诀,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强的逆‘乱’‘阴’阳诀,才半年不见,慕雨枫何止强了一星半。
夏雪寒屏息凝神,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微微抬起,颀长的中食二指遥遥的指向了慕雨枫,敛去内息真气,分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是隐隐有一种俯瞰万千生灵的威势。
“又是这一招么?你觉得还能奈我何!”慕雨枫轻蔑的一笑,朝前面冲过来,‘阴’阳二气流转,手里的龙渊剑竟然轻轻地颤鸣起来。
夏雪寒那白皙如‘玉’的右手手掌往前面拍过去,将近慕雨枫手里的宝剑时那手掌朝旁边挪移了半寸,微曲食指在剑上轻轻一弹。
只听见
“当!”的一声脆响,那势不可挡的龙渊剑竟然被生生的撞得一颤,慕雨枫也是心里一惊,夏雪寒不过是手指在剑上了一下而已,竟然像是千万均的巨锤砸在了剑上,震得他半条手臂一晃。
“血屠公子觉得怎么样!”夏雪寒笑问。
“雕虫技!”慕雨枫一声冷哼,再一次冲了过来,两人一来一往像是在打铁一样,分明是血‘肉’之躯,却能和天下闻名的神兵相碰,让人匪夷所思。
夏雪寒一连拍出三掌,快到难以言喻,这祝融峰的狂风都被他勾动起来,席卷着遍地的落叶,甚至连桠杈上仅存的几片叶子也被撕扯下来。
百川汇海,那无数的树叶围绕夏雪寒周身旋转,像是三千星辰,当他的手掌朝着慕雨枫拍过去的时候,那些围绕他旋转的树叶像是被什么牵引了一样,朝着慕雨枫‘射’过去。
“咻咻咻!”千万支箭矢般的穿了过去,蔚为壮观,慕雨枫手里的龙渊剑飞速的舞动起来,像是将一扇风车拿在了手中,严严实实的把他整个人护在了身后。
“叮叮叮!”那一片又一片的树叶此时化成了比钢铁还坚硬的利器,每一片击打在慕雨枫的剑上都能把慕雨枫‘逼’得手臂一麻,成千片树叶,这不是单纯地叠加。
“没有那么容易!”慕雨枫眼见已经被‘逼’退到了悬崖边上,一声大吼,左手向前抓出,指掌间流溢的‘阴’阳二气像是可以主宰世间万物,那些已经‘射’到眼前的树叶竟然齐齐的放缓了速度。
窃夺天地造化的逆‘乱’‘阴’阳诀,不只是徒有虚名。
“唔,夏雪寒的内力已经‘精’深到这种地步了么,数千片叶子,每一片都灌输了他的真气,还能同时‘操’控,竟然没有一片叶子脱离轨迹。”站在不远处的云逸凡墨‘玉’般的眼眸里绽放出光彩,轻声呢喃道。
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慕雨枫,沉‘吟’道:“这个疯子也不简单呢,习武至今不过五六年,竟然强到了这一步,不过么,终究还是差了一呢!”话音还没来得及随风而散,夏雪寒已经穿过层层落叶到了慕雨枫前面,一指朝慕雨枫心窝口去,张狂无忌,根本没将慕雨枫放在眼中。
“杀不了你,便与你一起下黄泉!”慕雨枫一声怒吼,也不闪避,身上散漫出来的死亡气息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裹挟着夏雪寒,想把他一起拉下去,夏雪寒眉头微微一皱,手上的劲道撤去了六七分。
只见地上的石子都跳动起来,慕雨枫和夏雪寒脚下站立的那块数十万斤的大石头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纹。
正在夏雪寒和慕雨枫拼斗内力的当口,两团黑影悄无声息的潜行到了两人身旁,或许是凭空出现的更为恰当。
“嘭!”只见那两团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两人挥出了手掌,也亏得两人都是名传天下的绝世高手,仓促之间竟然还能回身抵挡。
当四只手掌两两相对时,那磅礴的内力像是海面上铺天盖地涌过来的‘潮’水,将围观的众人几乎全部推倒在地,自然那站在悬崖边上的两个人也被这股强横的内力推下了深渊。
两个突袭的黑‘色’人影又突然消失不见,来无影去无踪。这漫山遍野的是红得让人触目惊心的枫叶的颜‘色’,纯洁的,枫的颜‘色’,像是玲珑透明的心,她倾听着,叶子与秋风禅唱,那一尘不染的明镜般赤子的心事,那翩翩的白衣像是一片雪‘花’,没入那满山的殷红。
她内心没有一丝涟漪,朝着云逸凡问道:“是你安排的么?”云逸凡眼中划过一抹怒‘色’,不过片刻又消散无踪,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觉得呢?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竟然对他的生死没有过分的关心!”南梦影微微颔首道:“抱歉,是我鲁莽了。他若是这般就死了,还能活到今日么,这十多年来,他所经历的比这凶险百倍的场景都不在少数呢!”枫叶似火,染红了南岳,像是一条血‘色’的河流,从这里流出,流向这天下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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