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安一群人在8楼等着结果，方皓禹笑嘻嘻地来打了一头，进电梯的时候脸的笑慢慢收敛起来。
余慧要出院了。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营养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脸跟奔赴刑场一样的表情，惹得旁边的人频频看向他这里。
方皓禹不由摸着自己的脸颊，心除了沉闷还有纳闷。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余慧正在收东西。满病房的假发被收进了有些透明的大口袋，瞧着都渗人得慌。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病房里也只有她一个。
方皓禹不由皱起了眉头“你父母呢？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来帮忙？”
余慧听见他的声音，起身故作轻松地笑笑“老余日理万机，一周能来两次都不错了。而我妈……我是离家太久，不清楚状况。他们都离婚很久了，各自又有各自的家庭，我妈45岁老来得子，这会接他放学吃饭。”
“你的饭呢？”
余慧指着旁边的铁饭盒“以前安安会送三餐，可她挺着肚子我怎么忍心，拒绝了。到饭点医院有人推车挨着卖，味道还行，重在便宜。”
她说得随便，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可方皓禹的心底却忽然难受起来。他大步走进，掀开饭盒盖子，烂成渣滓的豆腐，几条肥肉，白菜，米饭透着陈旧的味道。
他二话不说铁着脸直接走到垃圾桶前，连着饭盒一起扔了进去。
余慧看着他的动作，手里的东西啪地摔床“方皓禹，你什么意思啊？当我这里是接客的是吧？想来来想走走也算了，还扔我的饭！”
余慧是真的来气了，气得浑身都发抖。
这阵子方皓禹来的次数明显地变少，她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什么。两人之间像竖起了无形的墙，他不再靠近，她也不再愿意出来了。
余慧的情绪不能过大的波动，这是医生当着方皓禹的面认真叮嘱过的。
男人有些懊恼，看着垃圾桶里难闻的饭菜，觉得余慧要是吃了这个，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他勾起嘴唇“得，庆祝你出院，怎么也要吃大餐才行。”
余慧看着日历隔几天才会到达的圈圈，那一天才是出院日期呢“算了，你贵人多忘事，我出院还有几天，你要想吃大餐，自然有娇滴滴的小姑娘陪着你，要我这个老光头做什么。”
方皓禹有些尴尬，抓着后脑勺“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
余慧把最后的一堆东西收拾好，扯了个笑“我不止一次看见你跟不同的女孩子吃饭，日子挺滋润的。给，你的东西。”
方皓禹看着面前的那一堆，脸的神色挂不住了，声音都沉了几分“这是什么意思？”
“有借有还，毕竟你住我楼，再借不难。”
她手里的，赫然是那本《三年x考五年模拟》，连带着这些日子他带来的营养品，余慧除了书，其余的都没翻过。
他张口，声音有些发涩“送给你的，怎么能收回。”
余慧笑了笑，笑容却透着古怪的疏离。
“我若收了你的东西，又欠着你了。这样还来还去总会扯不清。”余慧把东西往他面前推“搭把手，抱不住了。”
方皓禹却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
余慧把东西放在地板“成，那放这，当送给这病房的下个病人吧。”
方皓禹一直盯着她看。
余慧最近头发已经开始长了，浅浅的一层，跟男孩子一样。可纵使这样，依旧挡不住她挺立五官里的魅惑，可如今，她那双**漂亮的眼里却透着一股子疲惫。
“方皓禹，别做出这样的神情，好像我欠了你一样。可扪心自问，我余慧没欠你什么。”她转过身去，像是很忙碌的样子，可一件东西放这里又被她拿到那里，也没做什么实在意义的事，“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这疏远的关系？”
“我不是傻子，你意思一下，我也能明白的。现在你不过是我闺蜜老公的好友，转了这么大的圈子，也没必要来请我吃饭了，真的。”
这是他想要的？
这好像的确是他想要的，可当这一刻到来，方皓禹觉得事情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从来都是骄傲的，从小到大，他勾勾手指头能有漂亮姑娘投怀送抱。虽然大多数的注意都在秦烈身，可秦烈是个不让人靠近的主，所以他更是乐得女友一个跟一个地换。
可换了这么多年，看着秦烈跟安安两人相依相偎地过日子，自己心底也开始空虚起来。
婚姻，以前对于他而言不过是爱情的坟墓，人生自由的终结。可看着他们，方皓禹承认自己最近有些怅然若失。
这是他想要的？
方皓禹忽然开始烦躁起来，想前一步，却被余慧眼里的淡漠给刺激得后退半步。
“皓禹哥哥？”
两人正面对面地对峙着，门后传来娇滴滴的一句软语，声音很甜很嗲，透着十足的惊喜。余慧的眼神暗了暗，坐在床，忽然觉得心如死灰。
方皓禹动了动，看着身后的女人，眯着眼睛想了一阵才想起是前阵子家里安排相亲的对象“晓晓？”
邓晓晓看着方皓禹，眼里都是亮的，再好地透过他想看着背后坐着的人，男人却不自觉地皱眉微微挡住她的视线。
“皓禹，你怎么在这啊？伯父伯母不舒服吗？”小姑娘似乎不死心，伸长脖子往里望着，方皓禹是再怎么挡也挡不住余慧自己在动，邓晓晓看清楚后夸张地双手捂嘴“呀，你的头发。”
余慧的视线顺着落在她做成公主卷的栗色头发“吓到你了？”
“啊，不，没，没有。”邓晓晓不住摇头，却伸手捂着胸口，似乎在顺着气“你是皓禹哥哥的朋友？”
“谈不，住一个小区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余慧看似淡然地说了这句，方皓禹的心底却不知怎么的，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是啊，谈不。”
邓晓晓这才松了口气，忽然前挽着他的胳膊，眼神可怜“皓禹哥哥，我爷爷周脑溢血，这会在隔壁房呢，里面好多病人。都说这vip房这一间，原来是熟人啊。”
余慧转头，看着她笑“那让你爷爷进来住，反正我也要出院了。这些补品，算你……皓禹哥哥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