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惜这话说完,摄政王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沉声道:“你说你母亲是被皇后投毒害死的?!”
摄政王心中一时震惊:“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娘一生疾苦,在公主府时不断受到沈相宠妾的挤兑与陷害,娘死的时候我还年幼,我一直以为娘是陈氏母女迫害而亡所以我为报仇将陈氏满门灭绝,然,谁知道娘的死另有蹊跷,娘留下的手札里写到娘在生前就发现薛嬷嬷有异样,薛嬷嬷在她的汤药里投放毒药,那时候娘已经病入膏肓又在家中失去没有地位,明知道薛嬷嬷心存不轨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是将其安排去做杂活……”
顾清惜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中有泪水闪烁“谁知到后来,母亲就真的过世了,若不是在树下找到了母亲当年的遗物,现如今我又怎么能知道薛嬷嬷是受人指使,且那人还是姜国皇后!我不知道皇后与母亲之间有什么隔阂或者仇恨,我只知道皇后犯下的这些罪孽都要一一还来!唯有这样,我才能对得起死的冤屈的娘!”顾清惜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我不知我说这些父王听了作何感受,娘的死对于你来说可能只是过了遍耳朵而已,你身为姜国的摄政王自是不能对皇后有什么动作,在这里我只是乞求父王不要干涉我想做的事情,不要来干预或者阻挠我,可以么?我既然是来了,就不可能放任她在皇后的位子上过的这样安稳……”
顾清惜话说完后,书房中迎来的是一阵沉默,摄政王的脸色在烛火中看不真切,只能是感觉到一丝怒气在他脸上游走,神情给人一种格外的沉重感……
顾清惜不知道这些年过去庄敬公主在摄政王心中还存留着多少感情,也不知道这感情会不会使得他与皇后为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人已经住进了王府,已经是摄政王之女,不管他如何,都不会改变她对皇后的恨意!
来日方长,大家走着瞧便是!
等了许久不见摄政王表态,顾清惜也已经是有些不耐烦,随后便是说道:“父王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嘱咐的么?若是没有,那惜儿便先回去了……”
摄政王听到这里才微微抬起了眉眼,道:“没事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早些歇息吧。”
“嗯。”顾清惜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等待她转身抬步走时,身后摄政王又再度开了口,道:“你说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倘若真的是皇后所为,本王不会这样坐视不管的,总归是要给与你母亲一个交代,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女了……”
顾清惜闻声,无人看见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似有非无得笑意,“如此,希望父王不要让我与母亲失望……”
说罢,顾清惜脚步不再停滞,大步流星走开!
顾清惜刚离开裴羿的书房,摄政王妃那里就得到了消息。
“王妃,那女子在王爷书房呆了小半个时辰,她走后,王爷就吩咐人取了不少绫罗绸缎,发簪头饰送去了清风小筑……”璃夏带着一口羡慕嫉妒的语气向她的女主人汇报。
王妃听了自然很是生气,一副咬牙切齿的狠意:“也不知道那小贱人用了什么法术居然让王爷对她疼爱到了这种地步!住着最好的庭院,吃的用的都是百里挑一,王府库房里的宝贝这会儿接近一半都流进了她的口袋!真真是气死人了!”
王妃将手里的帕子拧来拧去,最后都拧成皱巴巴的一块,两眼瞪着几乎要喷出火来。
“可不是!这些日子这小贱人可是出尽了风头,王妃您不知道,下人们都说您的位子坐不稳了呢,公子就要失宠了!这王府成了那贱人的天下了!真是看的人着急!”璃夏更是义愤填膺的说着,这着急的模样明显比王妃还要更甚。
王妃听了心中更是火冒三丈,“不行了!这小贱人必须要尽快除了!不然我这王妃的脸面往哪里搁!”
璃夏眼睛抬起来就是一亮,欣喜道:“王妃想要怎么做?”
“让我想想,仔细想想……”王妃眸色一暗,缓慢的扶着椅子坐下来,眼中一时间闪过无数种算计。
“这裴惜的来历本王妃一点都不知晓,你去将公子叫来,我问问他可曾知道,本妃还真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一直让王爷记挂这么多年,那女人生的女儿凭什么这样受宠!”王妃心有不甘,毕竟身为女人最是受不了自己爱的男人心中还念念忘不了别的女人,这简直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了!
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是!奴婢这就去!”璃夏转身走开。
不多时,裴宫泽被传唤而来。
“母妃叫我来有何事?”裴宫泽挑了浓黑的剑眉,英气逼人的五官带了一丝的笑意。
“宫泽,那小贱人自从进府后就完全将你父王霸占去了,已经是好几天你父王都不曾来扶桑院了,现在阖府上下都在议论本妃不过是空有头衔架子,身份地位还抵不过养在外面的一个野妾生的贱种!你说,为娘的这张脸可怎么在下人面前立威!”
王妃心中存有郁结,说起话来也是怒火中烧“关于那小贱人的身世你知道多少,她娘是什么人,难道说这些年来你父王一直对我清心寡欲都是因为忘不了那个女人么!”
裴宫泽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亲对于他的母亲一点儿都不存在什么感情,倘若有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夫妻和谐的虚伪现象罢了!他也一直都知道父王心中有一个忘不了的身影,只是一直都不知晓那女子是谁,直到四国盛会才知原来是庄敬公主!只是即便是他知晓那女人是谁以及顾清惜的身份,他也觉得没必要告诉母妃这些,因为他父王是什么脾性他最为清楚,母妃知道越多越能闹腾,在父王面前折腾疯了,最后只怕会招来更多的厌恶与不耐,母妃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且顾清惜那女子向来都不是吃素的!敌不动,我不动,他还没有查出顾清惜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故而,略做思量之后,裴宫泽面上的笑容稍作收敛,避重就轻说道:“父王心中在意的那女人是谁儿子也不曾知晓,只是从父王看待裴惜的眼神来看,只怕是那女子长相应该是与裴惜十分相像,才至于父王这样疼爱她,现在裴惜正是风头正胜的时候,招惹不得,母妃要想对付她,儿子劝你还是暂且缓缓吧这事急不得……”
“又是等?”一听裴宫泽的话,王妃立刻是火冒三丈,“继续等下去,只会等来那小贱人越发风光!一直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能在等了!我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将她除了!不然我这王妃当着还有什么意思!一个妾室生出的野种都爬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让我情何以堪!”
王妃越说越动怒,面部肌肉都有些扭曲。
“小不忍则乱大谋!”裴宫泽望着他母亲如此怒发冲冠的模样,沉声说道,“你现在的样子休说父王不会喜欢你,即便是儿子看了也觉得心生烦厌,你是王妃,身份尊贵,总该要拿出点王妃的气魄与威严来,而不是如此听风是雨,坐立不安!”
裴宫泽也是忍不住呵斥一声,他就是不明白他的母亲怎么如此的耐不住心性!之前府上被父王宠\/幸过的女子也不少,然而那些女子都是在第二天就被他的母妃处死,不留一点余地,她这样做无疑是泻了心头恨,然而无形中却是将父王越推越远,即便是换做是他,他也受不了他母亲这样的做法!
如今不过是来了个顾清惜,母亲又是神经紧张起来,这完全没有必要!
裴宫泽突然的大声说话之后,将王妃吓了一跳,王妃两眼满是惊恐与委屈的望着他,这令裴宫泽感觉到心中一阵不适,他调整下了面部表情,轻笑一声:“母妃,这裴惜的事情就无需你来操心了,你把她交给我,等待时机一到我便是将她除了,你以后不必为她在着急上火,一切都交给我就好!您意下如何?”
“交给你?你有什么好办法?”王妃有些不愿相信。
“办法有的是,相信儿子绝不会让你失望的!”裴宫泽信誓旦旦的保障。
王妃眼睛思量的转了转,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而后面上做出了妥协来,放软了口气,道:“好,娘相信你绝不会让娘受委屈的,如此那清风小筑的贱人就交给你处理了,娘等着你的好消息!”
“好,定然不会让娘失望的!”裴宫泽笑了笑。“那就好!娘有些头疼暂且休息一会,你自去吧,别忘了这事就成……”王妃一首扶额,“刚才动怒,有些不适……”
“那母妃就好好休息,儿子先回去了……”裴宫泽告退后离开。
而已经躺在床上的王妃见裴宫泽走远,则是立刻掀被子起来,神色凛然:“这事交给他办还不知什么时候办成!还需要我自己来!”
璃夏上前将王妃扶起来,道:“王妃不是要公子去处理的么?”
“你看他那态度分明就是敷衍,等要等到几时?”王妃冷哼一声:“早一天除了,早一天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