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连忙冲上去,并掠过慕容尘去取了轮椅来,现在主子这的‘腿’好了的事情可绝对不能暴‘露’!
等慕容尘赶到东宫的时候,慕容喧正与楚姒清坐在‘花’树下对弈。
两人俱是月白‘色’的长袍,光是坐在那儿就已经是瞧着十分登对的璧人,更何况,彼时楚姒清正落下极秒的一子,而后有些得意地朝慕容喧挑眉。
慕容喧则是一脸宠溺地回望她,神‘色’有些无奈,眼神更是温柔的化出水来。
慕容尘看在眼里,恼在心头,冷冷道,“太子殿下好雅兴!”
那两人惊闻抬眸,楚姒清略有些心虚,“你怎么来了?”
慕容尘心中有气,诚然是不愿意理她的,只是看着慕容喧讽刺道,“而今,他国犯边,太子殿下不思强国之道,却与人在此‘弄’些风雅之事,还真是好习惯!”
慕容喧倒是温文尔雅,半点都没有恼怒的意思,“四哥教训的是!四哥忧国忧民,消息灵便,着实是我辈楷模。”
说到底慕容尘的冷嘲热讽就是因为清儿陪在了他身边,这场战争里,他终于也小胜了一次,偷笑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恼怒。不过这讽刺,还是要甩回来的。
慕容尘倒是也能见好就收,更无视他话里那意味深长的嘲讽,直接说明了来意,“不敢当。太子殿下,本王今日来是想与你探讨一下这南疆战事的。”
慕容喧微微一愣,也就不好下逐客令了。只能道一句“静听教诲”,就要把人往殿中引。慕容尘则是万分自然地对楚姒清招招手,“过来!”
彼时杨广那厮早就十分识趣儿地推下去了,楚姒清则因为背着慕容尘来了东宫,心中多少有些心虚,所以对他的召唤从善如流,直接放下手中棋子,屁颠屁颠跑过去,顺从又熟练地伺候起慕容尘来。
至于慕容尘‘腿’伤已好的事,他不愿‘露’给别人,她自然也是全面配合的。
慕容喧看着那动作默契的两人,也知道楚姒清近来定然是没少照顾慕容尘,念及此,心中便酸涩不已。
“清儿,如今四哥来访,本宫却是不能与你对弈了,不如改日吧。”他温润的话中,逐客的意思倒是十分明显,慕容喧实在是不太想看这两人在自己面前行动默契的样子。
楚姒清倒是愿意走,但是慕容尘却拦下了她,“那正好,你留下伺候本王。”
“四哥莫不是嫌本宫宫中之人不合心么?”慕容喧脾气再温润,这会儿也不由得染上了寒意。
不过,慕容尘的脸皮一向是极厚的,这会儿更是发挥了特长,特别坦然道,“是啊。”一句话噎地慕容喧差点背过气去。
楚姒清连忙解释道,“太子殿下,王爷的意思是,他自受伤以来都是我在照顾,别人可能不如我用的趁手。”
“没错。”慕容尘缓缓点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慕容喧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再也不看那二人,只冷声道,“那四哥自便,里面请!”说着,他就径直先进屋了。楚姒清多少有些尴尬,但还是推着慕容尘跟上去。
那一日,仿佛是为了宣誓主权一般,慕容尘在东宫和慕容喧聊了很久,期间与楚姒清各种“秀恩爱”(主要是借口‘腿’疾难愈,指挥她做这做那)。
楚姒清虽然知道慕容尘是装的,但是也知道不能暴‘露’他,所以只对慕容尘言听计从,还当他是受伤的时候那般。
楚姒清的细致入微让慕容喧只觉的触目惊心,如坐针毡。而人就在面前,他又不可能一直不看,所以慕容尘在这多久,他就要忍受这种如同凌迟般的酷刑多久。
慕容尘是极为小心眼的,并且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太子喧的反应他净收眼底,但是却半点没有要告辞的意思,甚至还提议请郁荣来东宫共商。
慕容喧能说什么呢,打战方面的事情他着实是不如慕容尘的,现如今人家摆出一副尊重太子的姿态来和他说打战的事儿,并颇有些提点的意思,他根本拒绝不得。若是拒绝了,恐怕明日整个京城就要传遍自己不贤的消息了
——对于这个四哥,别的实力他不算清楚,但对舆论的把控力,慕容喧是很清楚的。若慕容尘认了第三,恐怕天下就没人敢认第二了。
什么?为什么不是第一?天子脚下,不想作死的话,谁敢称第一!
郁伟亭终于还是被慕容喧请来了。而楚姒清的感觉事实上也并没有比慕容喧好多少,所以趁着郁伟亭来的机会,她直接寻了个蹩脚理由告退了。
这距离慕容尘刚来东宫,也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大概也是觉得差不多了,慕容尘就没拦着楚姒清,任由她去了。
只不过,楚姒清走后没有多久,他就一改之前天南地北地侃的架势,赶紧利落地给郁伟亭提了几条建议,然后就让他和太子慢慢商量,自己则关明正大地告辞,追楚姒清而去。
慕容喧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离开的背影,藏在宽袖中的手握的骨节泛白,但是面上却依然维持着如‘春’风般的笑容,与郁伟亭相谈,甚至还要顺势夸一夸慕容尘。
皇宫东南角楼不远处的一处僻静道儿上,一身白衣的楚姒清终于被慕容尘追上——“清儿,给我站住!”
楚姒清想假装没有听见,但是她想了想慕容尘的偏执程度以及吃醋后果还是作罢了,“干嘛啊……”
“你难道就不给本王一个解释?”慕容尘冷了语气。
杨广闻言,将慕容尘推到楚姒清面前之后,就特别识相地消失了。
“什么解释?”楚姒清想装傻,但是马上也觉得这招行不通,乖乖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啊,就是他想到了一个残局来找我下,今日我又正好欠他一个人情,便去了。况且,慕容尘饶是我许……许诺与你了,你也不能干涉我个人自由的!”
慕容尘没好气地纠正,“楚姒清,你那是许嫁!本王不准你与别的男人独处,更何况还是他!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他对你是什么心思。过往本王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就必须不行!”
过往?哪有什么过往啊!楚姒清觉得冤枉极了,想要反驳他几句,可是一想到这里是皇宫,到底不便,就只能压下了情绪。
但是这才慕容尘的眼里,看起来却是有些默认的意思,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走,跟我回去!”
“我明日当值,不去!”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换种你一定会去的方式?”他冷如雪山的面容之上,俊眉微挑,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慕容尘!你……”
慕容尘不说话,只是掀开了自己‘腿’上的毯子。
楚姒清见状大惊失‘色’,这藏了这么久的‘腿’,不是要现在‘露’出来的吧!“我送王爷回去!”说着,她就直接上前,推着慕容尘的轮椅往宫‘门’去,但是心中却直腹诽,这男人当真是越发幼稚了!
殊不知,楚姒清现在说这话还是太早了些,因为还有更幼稚的时候。
随慕容尘回了的王府之后,这货就缠着楚姒清不让走了,非要她答应不再见慕容喧不可。
楚姒清无语极了,“他是君,我是臣,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可能不再见的啊?”
慕容尘慢条斯理,一本正经道,“不可单独见,不可的再‘私’下邀约,不可眼中有他,心上有他!”大有你不应便不准走的意思。
楚姒清叹了口气,正想要答应呢,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小跑的声音,而后一个家丁闪到了‘门’外,朝着屋内急切地叫道——
“王爷,不好啦,蓝衣姑娘不见了!”
话音才落,慕容尘豁然起身,直奔‘门’外。楚姒清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身形,他已经经过了她身边,出了‘门’去,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一阵还带着他清冽味道的风。
这速度,比起那日清晨她回来,倒是只快不慢的,甚至都不顾及府中是否有他人的眼线了。楚姒清看着空‘荡’‘荡’的轮椅,又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头也是空‘荡’‘荡’的。
慕容尘,你要我不准这,不准那的,那你自己呢?忘不了前‘女’友便罢了,对个便宜小姨子这般上心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运了轻功追了上去。
慕容尘的王府着实是有些大的。因为她刚刚的一迟疑,已经‘弄’丢了慕容尘的身影,而她又不想问下人就跳到高处去,想看看人走哪儿去了。寻见之后,就迅速跟了上去。
但是,追上去之后,楚姒清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慕容尘看起来心急如焚,这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还是试着安慰,“尘,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冷静点。”
慕容尘有些懊恼又有些自责,“因为她是馨儿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亲人,这些年着实是本王太惯着她了,而前阵子又关了她很长时间的禁闭,若是换个温和点的法子,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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