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凄惨的周映雪
第二天,楚若琳如约等到了丫鬟送过来的药水,她欣喜万分地坐在镜子前涂抹,臆想着小脸完全好了后,太子是否会多看她一眼。
这时候,楚襄芸一脸颓丧地走了进来,见她行事怪异,不由得追问,“这是谁给你开的药?怎么随随便便往脸上涂抹?”
楚若琳见这个所谓大姐终于来看自己,心中不禁冷笑,“我的脸是好是坏,大姐还挺关心的啊?”
楚襄芸脸色沉了几分,阴郁的神色道,“我听说你最近跟楚姒清走得很近,这药水是不是她给你的?”
楚若琳淡淡地一笑,继续悉心倒腾药水,“你管不着!”此刻,她一门心思,只想将脸上的伤医好。
楚襄芸似是想到了什么,母亲偷汉子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严防死守,连自己这个亲生女儿都不清楚,为何楚姒清就听到了风声,不对劲!
“你快放手!小心有毒。”楚襄芸大喊,厉声责备。
楚若琳惊了一下,却不为所动,依旧兴致盎然地折腾小脸,“你就看不得我好对吗?你究竟是不是我的亲姐姐?”
“你这个傻子,是不是跟楚姒清说了什么,害的娘她......”楚襄芸后知后觉,惊恐地反问。
楚若琳愣了半晌,气冲冲地吼道,“你才是傻子,不要以为大我一岁,就能对我指手画脚。楚襄芸,其实,比起楚姒清,我更看不惯你!虚伪做作。”
“你!你究竟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愚蠢,害的母亲关入了柴房,说不定还得浸猪笼。”楚襄芸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
“我......我做了什么?”楚若琳吓得一颤,手里的空药瓶摔了个粉碎,一双大大的眼睛写满了迷茫之色。
“你说说看,楚姒清究竟为什么给你药水的?别告诉我,天下有免费的午餐。”楚襄芸急着问道,目光狠狠地瞪她。
楚若琳心虚地低下头,声音轻的犹如蚊子,“我......我没有啊,她莫名其妙,就给我药水了。”
“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等着我们一个个都被她整死吗?”楚襄芸扬起手,一个巴掌落下。
“大姐!”楚若琳痛苦地捂着脸颊,怯生生地道。
“说话!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楚襄芸怒视着她,衣袖中的手握紧。
“她,她说.......她说用药水,换一个娘亲的秘密,我就把槐树上红绳子的秘密告诉了她。”楚若琳娓娓道来,一脸的后怕。
楚襄芸眸中闪过一抹凌冽的恨意,“好个楚姒清,狡猾多端,竟然给她查到了!”懊悔自己没有早点动手,以至于丢了母亲。
“娘,娘她怎么了?”楚若琳这才想起自己亲生母亲的状况。
楚襄芸疲累地闭了闭眼,“在柴房里,我已经打点妥当了,下人们暂时不敢传扬出去,为今之计,是拖延时间,让爹不要那么快地处理娘的事情。”
如果母亲偷人的事情被传扬了出去,那么今后她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也永远摆脱不了这个丑闻了。
“啊,该怎么办?大姐有想法了吗?”楚若琳懊悔不已,伸出脚狠狠地踩碎那个瓷瓶。
“暂时还没有,现在爹很信任她,太子殿下也护着他,我们决不能轻举妄动!”楚襄芸眯起精明的眼眸,颓丧地说道。
“那我们待会儿乘着天黑,去看看娘吧。”楚若琳提议道,总算有了点良心。
楚襄芸微微点头,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关键时刻,血浓于水的亲人,任何人都别想打散。
“好,你先调养身子,等到了时辰,我会派人通知你的。”楚襄芸不放心地吩咐完毕,这才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吴景芝正忙活着做膳食,楚天翼的贴身侍女前来通报,说要她去一趟后院的拆房。
吴景芝大抵上猜到什么,昨日周映雪被关进了柴房,府中上下,人尽皆知。
她洗干净手,依旧是穿着那件素朴的衣裳,神色平静地朝拆房赶去。
一刻钟后,吴景芝抵达,看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只觉得无比辛酸,这是将军府后院里,环境最差的柴房,屋顶漏雨,毒虫遍地,柴火都散发着霉味,她曾经,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关在了此处无数次,每日每日地以泪洗面,到最后麻木不仁,只能跟柴房里的蚂蚁说话。
楚姒清站在门口的地方,远远就瞥见母亲熟悉、踟蹰的身影。
她心中暗叹了口气,上前将吴景芝扶住,“娘,快过来吧!爹今天要跟你讨回公道呢。”
彼时,楚天翼负手而立站在前方,身后跟着几个丫鬟,都是周映雪院子的,楚襄芸和楚若琳并没有到场,而是躲在一个角落里观望。
楚天翼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朝吴景芝招手,“景芝,还不快过来。”
楚姒清反感她他的虚伪,冷冷瞟了一眼,将母亲往前带去。
吴景芝犹疑不定,“清儿,这是要做什么呢?”她看着紧闭的柴房门,不禁又想起当初的灰暗岁月,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周映雪之前对您做过什么,现在一五一十,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出来,爹会给您主持公道的。”楚姒清握紧母亲的手,化作无声的支持和安慰。
吴景芝面上这才露出一丝的轻松,她漠然地看了眼柴房,“事情都过去了,老爷还提及做什么呢?”
“那是什么话?”楚天翼反驳,眉头挑起,“那个贱妇曾经加注在你身上的,为夫要替你全部讨要回来。”
柴房里,安静许久的周映雪,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吴景芝,贱.人,你来了吗?你以为你赢了?哈哈哈,你还敢过来看我,不记得,本夫人当初是怎么收拾你的吗?”
“你他妈的给我住嘴。”楚天翼一脚狠狠地踢开木门,气势汹汹地喝道。
“我偏不闭嘴,我偏要骂,骂死吴景芝那个老贱.人!天生的贱蹄子,根本不配,不配做将军府的女人。”周映雪破口大骂,俨然神志不清。
她骄傲一生,决不能接受此刻被吴景芝压在头下。
吴景芝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周映雪,“我从来都不屑于跟你争执什么,是你自己把自己困在无穷的争斗中,这么多年来,你都不觉得累吗?”
楚姒清怔然,忽然发现,自己不够了解吴景芝,她以为吴景芝的一再忍让,是因为太过懦弱的性子。
“娘,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楚姒清低声说道,心口酸涩不已。记忆中,吴景芝为了护住她这个女儿,曾经三番五次地遭遇毒打,险些丧命。
吴景芝和蔼地笑了笑,“娘不苦,只是苦了你。”
周映雪忽然笑了,笑的无比刺耳,“哈哈哈,你又开始装模作样了,你不争不抢?算了吧,你是这个世上最毒辣的女人,你忘了吗?你曾经是怎么弄死那个狐狸精的?”
“你......”吴景芝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闪过莫大的恐惧。那年,她为了保护腹中的胎儿,做出了此生最悔恨的事情,所以,多年来,她一直吃斋念佛,过着备受良心谴责的日子。
没错,周映雪说的没错,她手段可以比任何人都要毒辣,不是不争不抢,而是彻底伤了,累了,不想双手沾染血腥,让儿女受罪。
“来人,将她的嘴堵上。”楚天翼不愿再听周映雪叫嚣,冷声命令道。
“不......呜。”周映雪好似一只发疯的母狗,拼命地挣扎,哪里还有往昔将军夫人的端庄风范,蓬头垢面,神色狰狞,一身的狼狈。
“景芝,你说说看,这些年来,她是怎么对你的?”楚天翼柔和的目光看向这个从不正眼相待的夫人,忽然间惊觉,他的这个夫人,有种惊醒动魄,又不着痕迹的美。
时光远去,她的容颜并未褪色,虽然苍老,但别有一番风味,骨子里透着一种端庄和淡然,安静地站在那里,却能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
她独特的气质,与逐渐变得庸俗的周映雪,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吴景芝并未正眼看看丈夫,因为心彻底死去,再也经不起半点涟漪,“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景芝,你是在责怪我吗?”楚天翼目光充满怜惜地说道。
楚姒清忍不住发话,“爹,你可是府中的顶梁柱,我和娘怎么敢责怪你呢?你之前的漠视,想必是有苦衷的吧?”
她故意扬起声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无不是讽刺、挖苦。
周围的几个下人听了,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好个胆大的三小姐,竟然敢直接跟将军顶嘴。
楚天翼面上划过一丝尴尬和狰狞,却依旧是笑着,“对,对,对,都是为父的错,为父不该那么对你们!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不能给父亲一个机会,好好补偿你母亲吗?”
“娘,你想怎么处置?”楚姒清将目光转向母亲,征求意见。
吴景芝眼波微动,神色淡然地看着地上翻滚的周映雪,“给我一根鞭子!”如果非要血债血偿,那么她今日就好好回报周映雪曾经的恶毒相待。
“鞭子?”楚天翼诧异了半晌,旋即吩咐下人,很快将一截带刺的鞭子拿过来。
母亲可没有说要刺,楚天翼就自作主张了,好个心狠毒辣的男人,为了讨好一个人女人,不惜将另一人女人彻底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