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磨人的老妖精
将军府里,乱作一团。
楚若琳被太医检查一番后,暂时保住了性命,但胸部的伤痕和脸部的溃烂最为严重,身体虽然能治愈,但俨然已经失去了作为女人的资本。
大夫摇头叹息,一边开药方一边说道,“为了保险起见,夫人还是速速招宫里的御医给二小姐看诊吧,老夫先将她的病情稳住,睡上一觉,明日方能醒过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作孽啊作孽,我家若琳乖巧懂事,怎么就得罪了元香公主呢?”周映雪恨得牙痒痒,奈何不敢表露出来。
楚姒清故作惋惜地叹道,“唉,二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周映雪这才以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楚姒清,狐疑地质问,“是不是你挑拨离间的?你跟若琳,老死不相往来,今日怎么撞到一起了?”
好个精明狡猾的老女人!楚姒清早就料到如此,于是认真地说道,“我也不知啊,二姐跟元香公主莫名地就打起来了,可能......可能是为了男人吧,其他我真想不出理由。”
“男人?怎么可能,若琳一心喜欢太子殿下,而殿下是元香公主的哥哥,她们怎么可能争风吃醋。”周映雪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姒清。
楚姒清做出无奈状,“这些,我怎么知道啊,我在东街吃早点,莫名的就给碰见了,父亲可以作证的,二娘有那功夫怀疑,不妨多想想,如何解救二姐的伤势吧。”
“你......”周映雪被堵得无言以对,好个楚姒清,竟然拿老爷来压自己,不过老爷一向是不待见她,怎么就信任地将若琳交给她呢?莫非,莫非老爷打算重新宠信这个死丫头?所以默许她对若琳为所欲为?
该死的,绝不可能!能坐上太子之位的,只能是她周映雪的女儿。
“没事的话,我出去转转,这里药味可真冲鼻。”楚姒清慵懒地伸了伸手臂,而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厢房。
“来人,还不陪同三小姐逛逛园子?”周映雪眸中闪过一丝精明,冷声吩咐下去。死丫头,别指望回来兴风作浪。
“是,夫人。”一个粗鄙的婆子跟了上去。
楚姒清唇角勾起一抹了然,好个周映雪,要明目张胆的监视自己,而她楚姒清是一个婆子就能看住的吗?
半个下午的时间,楚姒清把将军府的院落尽数逛了个遍,唯独楚天翼和吴景芝的院落没有踏足,楚天翼的院子大白天都锁着,贸然进去不得,而吴景芝,那个亲手将她送入大牢的亲生母亲,她更加无心探望。
那神秘孤老的珠子,是否藏在楚天翼的房中?虽然希望及其渺茫,但她不会放弃任何的机会。
小花园里,馥郁的栀子花香飘散着,花丛中,一个中年却不失韵味的妇人正躲在角落里偷偷观望,见楚姒清离去,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而眼角的泪水还未拭去,显得双眸愈发的灰暗苍老。
小梅哽咽道,“夫人,你到底是为何,要对小姐避而不见?”
吴景芝失神地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我希望她过得好好的,好好的......离开我这个灾星,你看,她这些日子过得很好不是吗?”
楚姒清发生的一切,她都听说了,在青峦山漂亮的翻身仗,在六扇门立下的赫赫战功,现在又在幕后招揽人才,打算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她能预想到,将来的楚姒清,定是名满天下,受到万人的敬仰,而不是像她,一辈子碌碌无为,躲在深宅大院里受尽侧室的欺凌,终日以泪洗面的窝囊样子。
“夫人,谁说你是灾星的?谁胡言乱语的?奴婢去跟她拼命。”小梅义愤填膺地说道。无法理解,明明深爱着女儿的母亲,却残忍的割断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吴景芝低低叹了声,眼中的绝望无从掩饰,“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的女儿,将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夫人.....”小梅欲言又止,不忍打碎她的期望。
夜晚,楚天翼终于洗去一身的尘土,回到家中。
他匆匆地看了眼受伤的楚若琳,便回到了自己房中张罗接待郡国使者的大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若是此次接待出现纰漏,那么他头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楚天翼的冷漠态度,令周映雪非常火大,于是弃了煲汤的炉子,跑去他房里使用温柔计策。
此时的楚姒清正躲在房梁上窥探房内的布局,顺便看看楚天翼行为是否异常,这时候见周映雪跑来,顿时心中的希望落空,狐狸精登堂入室,今晚别指望探出什么了。
周映雪故意沐浴了一番,穿着暧昧的薄纱裙,翩然地飘进了房里。
楚天翼一身疲累,正敏思苦想这什么,见打扮妖娆的女子进来,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不是说了,为夫今晚很忙吗?你不去照顾受伤的女儿,跑来这里做什么?”
“老爷,瞧你说的什么话?女儿再大,也大不过老爷你啊。”周映雪风韵犹存,扭动着妙曼的腰肢前行。
楚天翼两个月被战事困扰,久未沾腥,哪里受得了此番撩拨,双眸蹭的窜出火苗,“磨人的老妖精,过来吧。”
一把甩了手里的公文,伸出手臂将爱妾揽入怀里。
接下来的画面,应该不忍直视,楚姒清扭过头,正打算离去,却听见周映雪道,“老爷,太子妃大选的日子,到底定了吗?若琳到那个时候,应该可以痊愈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柔弱的小手抚摸着男人的肩膀,胸膛。,勾人的本事一丁点都没有倒退。
不消片刻,楚天翼便已经按耐不住了,“你放心,就算是拼了老命,为夫也会让若琳去甄选的,太子妃,必定落于我们楚家。”
“哼,老爷是不是对楚姒清那个丫头上了心,居然放心让她送若琳回来,中途指不定吃了不少苦头。”周映雪连声责备,不肯给男人痛快。
楚天翼早已欲火焚身,嘴里念念有词,“胡说什么?清丫头虽说性子大变,但终究是楚家的人,跟若琳是血浓于水的姐妹,怎么可能毒害若琳?”
“可......可若琳回来后,大伤小伤,根本数不过来。”周映雪说着说着,委屈地哭出了声音。
“哎哟,哎哟,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我今日这么做,不过是试探试探那个丫头,究竟有没有当自己是楚家人。”半晌,楚天翼方才吐露出真实的目的。
“恩?老爷什么意思?”周映雪眼眸一亮,瞬间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楚天翼微微眯起眼眸,老谋深算道,“我这是未雨绸缪,今日见若琳伤重,离着大选日子未定,中途谁能保证不出点意外呢?不能将砝码都压在一个丫头的身上啊,我早就听说,太子殿下对清丫头的态度不同于平常女子,若是太子执意要取了清丫头,我们不至于输的惨烈。”
“不......我不要吴景芝的女儿做未来皇后,她一个低贱的乡野农妇,根本不配。”周映雪唾弃万分地反驳。
“放心放心,她那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到时候估计不用我们动手,就已经没办法享清福了。”楚天翼恶毒地诅咒道,全然不顾曾经的夫妻情分。
楚姒清听着听着,浑身不由得冒出一层冷汗,这真的是为人父亲,为人丈夫所说的话吗?吴景芝,那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如果听到此番恶毒的话语,是不是会气的当场晕过去?
“呵呵呵,老爷,你真够坏的。”周映雪得逞的一笑,咯咯的笑声极为刺耳,穿透了屋顶。
混账东西!楚姒清怒不可遏,猛地一掌击下去,顿时瓦片纷飞,震耳欲聋,惊扰了看似宁静的夜晚。
“有刺客!”楼下的侍卫惊的大喊。
楚姒清索性再次出掌,直接将整个屋顶给掀翻了,愤怒的声音涤荡在院子中,“狗男女,天会收拾你们的。”
“谁,谁在上面,滚下来。”楚天翼被当众辱骂,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原本积压的欲.望也烟消云散。
他一声低吼,牵动了屋顶支离破碎的房梁。
哗啦哗啦,房梁上开始不停地飞下瓦片,正好砸中了周映雪的头颅。
“哎哟,哎哟喂,谁呀,哪个杀千刀的贼人,我跟你拼了。”周映雪抱头乱窜,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令人厌恶。
楚天翼直接飞上了房梁,待上了屋顶,举目看去,空荡荡的一片,那贼人消失的未免太快了吧。
“来人,封锁将军府,务必将贼人找出来正法。”他气冲冲的吩咐道,一身的狼狈德行。
翌日,楚天翼经不住周映雪的软磨硬泡,放下手中的公务,全程陪同御医看诊楚若琳,楚姒清也早早地赶来看好戏,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佩流苏,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楚天翼斜瞥了这个女儿一眼,也没吱声。
周映雪愤恨地扭过头,不想多看一下楚姒清。
厢房里,太医院的资深御医---王御医,正眉头深锁,认真地给楚若琳探脉,听诊。
半晌后,王太医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二姑娘胸口的伤,可以治愈,但不能保证不留下伤痕,而脸的话,世上怕是无解了。”
“什么?”周映雪气的当场险些晕厥,“你有没有探错?我女儿怎么可能就这么毁了呢?”
简直是晴天噩耗,即便脸上的伤无碍,可若胸口伤疤祛不了,也无缘进宫选妃的,因为选妃的关卡何其艰难?女子的身体稍有胎记、瑕疵,就无法越过最初级。
“你先别激动!”楚天翼倒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连忙将踉跄的周映雪扶住。一双贪念的目光,再次看向楚姒清,没关系,他还有一枚棋子。
楚姒清状似无辜,也装模作样地看了对方一眼,“二姐......二姐真可怜.....”既然楚天翼打算利用自己,何不故作乖顺,将对方反利用了?
王太医皱眉不语,默默地整合药材,半晌后道,“这脸上的伤,说来奇怪,看起来是中毒,可又不像,更像是伤口感染而引起的溃烂,时值春末夏初,毒虫什么的横行,怕是因此不小心沾染的,怪只怪,二小姐运气不佳啊。”